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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黎者众也,黎者黑也 ...
“长清师父,你怎么来了?”少年满脸阳光,欣喜地看向走入药室的人。
来人一袭白衣,面若冠玉丰神俊朗,一笑更是犹如千树花开。他目光扫过少年桌上的瓶瓶罐罐,“我来看你在折腾什么,别又整出个阴毒的玩意儿,在及冠之前把自个儿给作‘夭折’了。”
“死不了。”少年嗅了嗅手中的药草,似是因那气味微微皱了皱眉,继而又放进钵里捣碎。
白衣公子似是对那药钵生起些兴趣,走近仔细看了一眼,看清里面都放了些什么草药后他差点没厥过去,心想一会儿要不要去提醒一下某人。
他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问忙活的少年:“没几日了,你想好要表什么字了没有?”
表字多由长辈赐,可这小子偏偏说要自己来。地狱谷里能称得上这小子长辈的三位谁都不是拘泥礼节的人,省得为这些细枝末节给自己惹不快,也就随他去了。
“没呢。还有一个月,不急。” 少年手里倒腾个不停,哐哐啷啷的,“再说了,为何非要取字?”
白衣公子一愣。许多年前,有另一个人,一对凌厉的狭眸透着不耐,也是这样问他。那时他知道多说无益,对着一张臭脸兀自拍了板:“旭日东升是为晴,你就叫子晴吧。”
“怎么了?”少年注意到对方的沉默,终于从那些药草里抬起了头。
白衣公子回过神:“没什么。无字怎分尊卑辈分,同辈晚辈不能总直呼你姓名。你不在意,叫的人还不在意了?”
少年不以为意,一双明眸散漫得很,显然是对这个话题已经失去了兴趣。本来说要自己取字就是一时兴起,于是对白衣公子道:“还挺麻烦。要不还是长清师父你帮我取吧,你取什么我就叫什么。”
白衣公子失语扶额。及冠取字怎么说也算件大事,少年心性一时一个样儿,如此漫不经心也不知道是像了谁。他面带无奈地看过去。
为防毒气滞留,李晟在建这间药室的时候特意在房顶开了天窗。冬日里的暖阳从天顶照进来,正好落在少年身上,神清气朗。
白衣公子眸里映出少年明媚的轮廓,忽的浅浅笑了:“向晚收云,黎明见日,就叫明朝,可好?”
************
皇都夜空下一袭黑影,显然不如来时轻巧。
楚旭心里乱,乱得前所未有。发现常厉私兵的时候,猜到漕帮案真相的时候,甚至听钱文景说他那狗屁大道理的时候他也乱,却从未像现在这般不知所措过。“方黎”二字犹如一只毒虫,爬在他心上却还没来得及啃咬,不知何时会扎下毒刺,叫他一命呜呼。
方黎。
上官仪。
上官……黎……
“黎”字不甚特别,天下之大以此为名者,即使并非大有人在也断然不会绝无仅有。
可偏偏——上官仪丢了儿子,相差不到一月,方中延便喜得麟儿。偏偏——上官仪将线索送去了地狱谷,三个月后楚旭就挑了尚书府。又偏偏——死去的人中有个孩子,名为方黎。
卷宗拓本上记:丰年兼泰国,天道育黔黎。元成帝望子如其父,心怀天下百姓众生,故赐名为“黎”。拓本上还道:方黎不足十岁而夭,惨死于魔头毒手之下,面目全非。
偏偏——面目全非。
假如上官仪的儿子真在方府,假如自己当年血洗尚书府是受上官仪所托,假如那叫方黎的孩子没有死,那么他如今该身在何处?
他脑海中浮现一张脸,淡漠而又不屑一顾,初见伊始说替他当盾自此便未离未弃。仔细回想,那淡漠中是否还有一丝笃定?生平头一次,他想要相信巧合。
揣着满心愁绪,楚旭悄然落入秀水轩的别院中。他心烦意乱地扯下面上的黑布,一抬头便见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上官黎负手立于廊下,见有人从天而降也不惊奇,平静无澜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甚至看不出询问的打算。
楚旭耐不住那目光,开了口:“房里闷,我就是……出去吹吹风。”他强压下错开视线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
“吹风?”上官黎注视着对方,语气淡然得让人分不清是问句还是单纯在重复楚旭的话。
楚旭站在院中,一身黑衣,手上还抓着刚摘下的面巾。“吹风。”他道,转言问,“师父又为何在此?”
“我亦出来吹风。”上官黎站在离他不足三丈的廊下,目光始终未从他身上离开。
凉凉深夜,二人相对无言,楚旭莫名觉得胸闷,有些什么欲散不散,语焉不详。他试图从对方幽深静谧的眸子里找到些什么。终是徒劳。
在这略显诡异的僵持中,上官黎先打破了沉默:“现在吹完了。”说罢转身就要回房。
“师父!”鬼使神差地,楚旭喊了一声。
上官黎停步转身,看向对方:“你还有何事?”
“我……”楚旭微顿,有些话终究是问不出口。他眼眸垂了一瞬又抬起来,“等潇潇他们回来,我想去趟地狱谷。”
冷雨潇和许言离开南疆后便一路朝听风阁去,现下这片山林距听风阁所在的千尺崖还剩半日路程。
天黑后路不好走,二人找了个山洞,生上火,烤几张前几日路过城镇时买的饼权当做晚饭。
“就快到听风阁了,你想好怎么偷印章没有?”许言问冷雨潇。他手执树枝,将串在上面的饼在火上翻了个面儿。
“没呢,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反正那老头警觉得很,你可得放精神了。”冷雨潇道。
许言笑得爽朗:“那是当然,毕竟是见我未来老丈人!”
冷雨潇这一路彻底习惯了许言的嘴贱,懒得同他掰扯,只是白了他一眼。好好一个人,奈何长了一张嘴。
许言收了笑,这回说得认真:“潇丫头,你有没有想过,冷阁主是你爹,或许我们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直接向他开口便可?”
“你不晓得他是怎样的人。”冷雨潇道,与其说是怨恨,倒有一种看开的了释然,“他恨不得我死了,听风阁就全是他的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衣襟,仿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许言微怔,继而揉了一把冷雨潇的头,温柔了神情:“傻丫头,哪有父母想要子女死的。”
冷雨潇盯着面前的火,却又不像在看它。火光映在她眼里,透着冷冷的疏离。“那个人入赘听风阁为的就是阁主的位子,同我娘成亲也好,生下我也好,于他而言都是代价。我娘死了,我外公也死了,等我也死了,就没什么能碍他的眼了。”
许言看着那张被篝火染成暖黄,明明倔强却又故作释然的脸,刹那间觉得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他想安慰,却忽然找不到话了。
冷雨潇从来不是那顾影自怜的人,早已从方才的情绪中回过了神,面上阴郁一扫而空,连带着眼里的火光都恢复了生动。
她面带揶揄地看着许言忽然苦口婆心起来:“所以啊,你要是想打听风阁阁主位子的主意同我成亲,那就早点断了这门心思。那位子迟早是我弟的,跟我和我的夫君没有半点关系。”她想了想又添了几句,“还有,要是想借听风阁的势力巩固你在凤鸣玄宗的地位,也没戏!我这听风阁大小姐也就光有个名头。”
许言这会儿是真觉得这姑娘有些可爱了。说她单纯吧,世人那些个七拐八弯的心思她都看得明白,说她复杂吧,她还真没什么城府。
他忍不住坏笑着调侃:“潇丫头,你连我是不是入赘都替我想好了,还说不想嫁我?”
冷雨潇被他一句话噎了个面红耳赤。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正要抄家伙,许言又道:“我不要当听风阁阁主,也不需要在凤鸣玄宗有什么地位,我就当我师父的二弟子,打得赢欺负我的人,娶个我心仪的媳妇儿。”
他笑盈盈地看着冷雨潇,看得对方莫名一愣。打铁要趁热,他面带得意地凑过去:“跟你说个秘密,凤鸣玄宗的掌门二弟子,虽然最是籍籍无名,但都是最能打的。至少我和我师叔都是!”说完笑着将烤好的饼递过去。
冷雨潇也不知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最近对于整治这个混不吝很是力不从心。她接过饼狠狠地啃,每一口都带着怨念。她想起在东境时师父说过的话,忽然灵光乍现,于是三两口把饼啃完,从怀里拿出暖手的铜炉。她看着铜炉认真的想,莫非真是拿人的手软?
许言见她盯着铜炉看,问道:“怎么了?火石烧完了?”
冷雨潇握着铜炉,显然是在犹豫,片刻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是要将铜炉递还给许言。可才递到一半手却一僵,下一刻便缩了回去。她再次将铜炉塞进怀里,懊恼地叹了口气,从领口掏出一条褐色长绳,绳上挂着一片指甲大的银叶和一只筷子粗细且不足半个小指长短的玉哨。
她边解绳边絮絮叨叨地念:“拿了你的东西,总得还你个人情。”那神情认真得煞有介事。
许言不晓得这丫头心血来潮又是唱的哪一出,饶有兴味地看着冷雨潇的一举一动。他看她解开了绳,将那片银叶从绳子上取下来,“这是我娘给我的。”
冷雨潇说得郑重,许言以为她要将银叶送给自己,不由心中一暖。只不过故人遗物太过贵重,怕是不能收。
他刚要婉拒,冷雨潇紧接着道:“所以不能给你。”
许言:“……”
冷雨潇将银叶收好,又将玉哨取下,继而手掌一合,转眼收进怀中。“这是我外公给我的,也不能给你。”
许言:“……”果不其然。
最后剩下那条褐色的绳子,她伸手递过来,满脸的不舍:“这绳子随我好多年了,看在你送我铜炉的份儿上,送你了。”
许言瞪眼望着眼前被洞口漏进来的夜风吹得轻晃的长绳,哑口无言。
“你不要……”
冷雨潇刚要收回手长绳却被许言一把拿了去,转眼就缠在了左手腕上。
“我要。”许言边缠边道。他嘴角挂着笑,那笑好似与往常有些微妙的不同。他自言自语又呢喃了一句:“可惜了,不是红的。”
楚旭,字子晴。上官黎,字明朝。
旭日黎明,明朝必晴。
要说的都在名和字里了,大家get到了木有?
另外副cp也撒点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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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黎者众也,黎者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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