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仇》紫沐

4、第 4 章

　　待赫连夏雨和李兰离开后，白芊羽忽觉胸口郁胀，心知是练习寒冰掌时走火入魔的征兆，她抓住胸口摇摇晃晃地走进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冰水池，上面弥漫着白色的寒气，这是白芊羽用来练习寒冰掌时所用的特异寒冰。甫一进屋，她便盘膝坐进浴室的冰水池中。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只见白芊羽的脸色越见苍白无色，忽然她睁开紧闭的双眼，一口猩红的鲜血从口中喷出，下一瞬便倒入冰水池中没了意识。

　　赫连夏雨随着李兰东走西拐地在白云庄内一路走来，一向开朗的李兰却异反常态地安静。

　　申时，雪虽停了，但是空中依旧乌压压的，似乎不久后又将降下场大雪。

　　白云庄内越见热闹了起来，四处可见忙碌的仆役和住进白云庄的客人。

　　在一个被积雪覆盖的水塘旁，李兰突然转向赫连夏雨，道：“你喜欢她？不，你爱她？”

　　虽然李兰说的很含蓄，没有提及公孙静兰的名字，但是赫连夏雨知道她所说的“她”是谁。没有人知道当他决定撇下心爱的女人去和别的女人成亲是多么的痛苦，多么无奈的事情……

　　李兰双目微敛，见赫连夏雨不回答，眼中的愤怒渐渐转变成冷漠后继续走了起来。当他们走到西院时已经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李兰停下脚步对赫连夏雨道：“公孙姑娘就在里面，若无事，兰儿先退开了。”说完，未等赫连夏雨说话便匆匆地走了开。

　　赫连夏雨望了眼院子后没有走进去，反而踱到一边的亭台内坐下。想起白芊羽纤弱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阵绞痛。他若不是为了公孙家的劈云剑谱又怎会答应这门婚姻，悠悠地叹出口浊气，不觉望向远方的虚空。

　　“赫连兄真是有闲情雅致啊！竟然独自在此观雪。”一道清朗的男音在赫连夏雨的身后响起。赫连夏雨收回心神忙转身瞧去，只见公孙静玄身着一身黄色长袍立在那，忙笑道：“公孙兄，真是久违了。”

　　百年前公孙、赫连、上官、夏侯这四个家族曾是齐名的武林四大家族。其中夏侯家因为秘术回婴诀和返童术统领武林江湖，是四大家族之首。然在一夜之间，没有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夏侯家的人全部死绝，从此，在江湖上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几十年过去，公孙、赫连、上官三家依然在，同时，公孙家和其他两家也渐渐败落了下来，虽然他们三家依然在江湖中的地位显赫，但与多年前相比，早已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公孙静玄的父母早早过世，在很小的时候他就被推到了家主的位置上，如今的公孙家人丁单薄，除了他和公孙静兰相依为命外，已无直系亲属。

　　公孙静玄朗声笑道：“确实够久了，赫连兄事务繁忙，想要见上你一面还真是够难的。”

　　赫连夏雨笑道：“公孙兄每日忙着处理事务，若说忙，小弟哪比得上你公孙兄忙啊！”

　　公孙静玄和赫连夏雨言语戏闹了半天，公孙静玄正色道：“今日我非跟你喝个不醉不休才行，赫连兄你说如何？”

　　赫连夏雨道：“小弟求之不得。”

　　闻言，公孙静玄大笑着拍拍赫连夏雨的肩膀，道：“你小子真是让我妹妹苦等了好久，你都不知道，我那妹子现在心里只念着你，都快把我这个大哥给忘了。”说着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赫连夏雨笑了笑，与公孙静玄并肩走了进去。

　　二人甫一进屋，公孙静兰便迎上来，羞怯地向赫连夏雨打招呼道：“赫连大哥，许久不见。”

　　赫连夏雨看了看公孙静兰微红的脸，不知为何眼前却浮现出白芊羽苍白的面庞。说句实话，论相貌白芊羽和公孙静兰是没法相比的。白芊羽虽长的清秀，但论其美貌眼前的公孙静兰才算的上是真正的美人。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对公孙静兰像面对白芊羽那样心动。他笑了笑道：“听说前段时间得了风寒，现在可好了吗？”

　　公孙静兰微微点头，道：“已经痊愈了。”其实赫连夏雨问的这句话都是废话，若是公孙静兰没有痊愈的话，她哥哥公孙静玄又怎么会带她来这极寒之地呢？

　　赫连夏雨轻哦了一声，如此简短没有内涵的对话后，他便没了话题。他看向公孙静玄道：“公孙兄，我们先来一杯如何？”

　　公孙静玄眼底暗了下，大笑道：“怎么，已经迫不及待了吗？好！”对站在门边的侍女道：“拿两坛子酒和下点酒菜来。”

　　侍女遵命离去，不一会儿功夫，回来时食盒里装着酒和菜。

　　公孙静兰在旁陪坐，频频为赫连夏雨斟酒，谈笑间，二人已喝完了一瓶酒。公孙静玄面色酡红，看似有些醉意，他道：“你也知道，我公孙家如今人丁单薄，除了静兰，便没有其他亲人了，但是我公孙家为何还可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那都是因为公孙家的劈云剑谱啊~！”他面怀伤感之色。一旁的公孙静兰听了，低垂下头不忍看他哥哥。

　　公孙静玄叹口气，将杯中酒灌入下腹。“我就这一个妹妹，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就把这劈云剑谱当做嫁妆让她带过去。”一掌拍在赫连夏雨的肩膀，道：“赫连兄，我们可是一家人啊！若是你以后让静兰不幸福的话，我一定不放过你！”

　　赫连夏雨点头，道：“公孙兄，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公孙姑娘的。”

　　公孙静兰双目半敛，意味不明地看着赫连夏雨的侧面。赫连夏雨越是以礼相待，公孙静兰就越是觉得赫连夏雨不属于她。眼帘低垂，不免感到些许的失落。

　　白云庄庄主白商邰曾是最年轻的武林盟主，也曾是威震江湖的豪侠。十年前，白商邰的结发妻子萧凝如去世后，他便归隐到极北的白云庄内居住，自此与人断了联系，也不再过问江湖是非，性格也变得有些古怪。

　　今日是他的五十大寿，白商邰并未打算摆宴庆生，可是这几日武林中的旧友陆续来访为他贺寿，他虽意外，倒也没将客人拒之门外。

　　白商邰看着桌案上的贺贴心里明白很，这些人明着打祝寿的幌子，实则暗揣别的目的。只是他已退隐江湖十余年，早已不再过问江湖是非，而这些人却一窝蜂地来到此处的目的究竟何在……？炯炯有神的双目盯着贺贴上的落款上。

　　白云庄前厅内，此时坐在这里的都是白商邰的旧识，有华山掌门林越泰，崆峒掌门陈道经，倾城派苍鹤道人，赫连家主赫连啸天，公孙静玄和赫连夏雨等人。奇怪的是，上官家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出现。

　　众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其中最为年长的赫连啸天看着空空的主位不禁暗自摇头，他看向对面的陈道经和苍鹤道人，只见二人正襟危坐，一副眼观鼻，鼻观心模样。于是对一旁的赫连夏雨问道：“峨眉派的楚掌门来了吗？”听到这句问话，大家不禁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