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293、“攻坚”讯问

　　“两位警官这是什么意思？”小王在审讯室里看见浔茵和于果走进来时第一时间就提出了疑问，然而并没人回应他。这时晓雾也拎着电脑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开始找插头接电源线。待到一切准备妥当后，浔茵才打开了录音录像功能对小王问起了话。
　　根据身份核查，小王并不是复康的在编员工，他的存在十分蹊跷，浔茵在逮捕流程走完并组织抓人后第一时间就打算拿下他，于是才组织了这次讯问。
　　在核实了小王的个人身份后，浔茵先是常规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就不会问你们给我戴手铐是什么意思了。”
　　“行，不知道的话咱就给你盘盘。”浔茵和于果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她就拿出了第一份材料，是复康的员工名单：“你为什么不在编却在复康工作？”
　　“什么？我不在编？”小王抬起眼一脸的诧异，跟浔茵对视了一秒不到就又垂下了眼：“不在就不在吧。”
　　“这可不是不在就不在的问题。”于果拿出了复康集团会计部门工作人员的银行流水，缓慢地推到了小王的面前。打印出来的流水里有几条被她们用荧光笔做了标记，那是给小王发工资的记录：“没编没合同，给这么大个企业打黑工你挺开心，但是这么搞你们集团可就可能偷税漏税了。”
　　面对那份流水，小王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他低着头也不说话。
　　浔茵敲了敲桌子示意小王抬头看她，随即问道：“这件事你知不知情？”
　　小王微微皱着眉，轻轻地摇着头。然而浔茵并不想让他用肢体动作来答复，而是坚持要他开口作答。这时候小王才缓缓地回答了一个“不知道”。
　　浔茵眯起眼，盯着小王看了好一阵，随即又伸手在于果面前打了打响指，然后示意她给自己递材料。于果扬了扬眉毛，似乎有些不爽，但是还是为了大局默默地给浔茵递上了下一份材料。
　　“在集团里他们都叫你集团秘书，可以看出你不是专门某个人的秘书，众所周知秘书光对接一个领导都已经忙得要命了，你却能一对多，有点东西啊。平时都做些什么啊？”
　　“做秘书该做的事。”
　　浔茵又把于果刚刚递给她的材料推到了小王面前：“我看不见得吧？一个秘书还能经手内部机密文件你还挺有权力的嘛。”
　　材料里边是一份鉴定报告，报告上边显示文书材料上提取到了小王的指纹，显然就算不经手，他也摸过那份材料。
　　小王抬头瞟了一眼那份检验报告，嘴角若有似无地扬了一下，这个表情刚好被于果瞥见，她紧急伸手把材料拿了回来：“不好意思拿错了，刚刚检验中心那边说把样本搞混了，我忘了说。”
　　见状浔茵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马上作出了反应陪于果演戏，她拿起手上的资料就敲了一下于果的头：“你怎么回事儿？这都搞错？”
　　好家伙。于果莫名被敲想发脾气又不敢，她狠狠咬着后槽牙才不至于被气笑，停顿了几秒后她才站起身说道：“我去催一催中心，顺便看看其他人的讯问怎么样了。”
　　说罢于果转身经过浔茵后方，不动声色地趁小王不注意，握住拳头用指关节怼了一下浔茵后背，疼得浔茵当即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又在小王的注视下默默忍住了疼继续讯问。在一旁的晓雾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来来来，我们继续。最近复康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有没有一些猜测？”
　　“我是个不在编的打工人，有什么好猜测？乱说的话不就变散播谣言了？”
　　“你就给我回答有没有是不是就行了，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你倒给我反问起来了？”浔茵当即拉下脸，神色也不再那么平和：“你是不是觉得我曾经对你笑脸相迎这会儿就好说话好拿捏了？”
　　被浔茵噎了一下，小王的神情也开始严肃了起来，但是他还是保持着自己原来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小声地回了一句：“集团里的事我不知道。”
　　哦？浔茵冷笑一声，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劝你该说的就赶紧说，不要给我藏着掖着。你也知道，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抓人，而且在你被抓进来的那一刻起，你的所有物品都会被作为搜证目标，你用过的手机电脑以及你的人际关系都会被翻个底朝天，甚至你删除的数据……”
　　说到这儿，浔茵刻意停顿了一下，除了借此观察小王的反应外，也把数据作为重点强调出来：“那些数据也会被我们专业的技术人员直接恢复。”
　　“钟警官，你可能不太清楚，我是学计算机出身的，名牌大学研究生，什么样的数据能恢复什么样的数据不能，我还是很清楚的。”
　　“哦？那也就是说你确实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数据？”
　　“我是想说你别浪费时间忽悠我计算机方面的事。”
　　浔茵长叹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就翘起了二郎腿：“基于之前的一面之缘，有些事情我就不想说得那么难听。你一个不入编的打工人，什么身份什么定位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就是一颗随时会被抛弃的棋子，他们把你放在明面上，对你的要求基本做到有求必应，你是不是就以为他们把你当做自己人了？我告诉你，他们真正的自己人都是藏起来的，见不得光的。”
　　小王默默听着浔茵的话，没有反驳也没有反应，像是聋了没听到声音一般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浔茵这会儿也并不着急，她知道问话总该有一个攻坚的过程，切入点找对了才能撬开对方的嘴：“你在这边守口如瓶对方可能并不领情，我们警方的讯问技术多的是，撬开嘴都是时间问题，你不说对方先说了到时候可就没机会让你自首了。”
　　说到这儿浔茵又一次观察了小王的表情，他脸色并没什么变化，但是某一瞬浔茵看见他似乎默默地咬了咬牙。她伸手拍了拍晓雾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出去：“我们休息2分钟再继续，你好好想想。啊对了，我确实不懂数据，但是呢，我好像听说现在很多软件应用都会储存云端数据，如果你这边没有，那我想平台运营总会有吧？”
　　一边说着浔茵一边移动到了门边，刚想伸手开门，门却突然打开，吓得她当即往后一弹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还好晓雾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
　　推门的是于果，她和浔茵对上视线后有了几秒的面面相觑，随后她才缓慢地举起手里的文件夹：“有个领导撂了。”
　　撂了？这么快？
　　浔茵盯着于果，于果不动声色地冲她眨眨眼，她当即会意接过于果手里的文件夹，扭头看向小王。刚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后，她冲他笑了笑：“看来这休息是得提前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