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294、离谱的推测

　　由于人手不够，讯问并没有办法同时进行，所谓的“有人撂了”都是于果的无中生有。她一开始就一直和浔茵在演着各种忽悠人的戏码，检验报告确实是真的，但是验的指纹是从手机上提取出来的，毕竟谁家手机没有使用者的指纹呢？
　　然而看到小王那个笑之后，于果感到了不妙，为了不让他发现两人的忽悠，她才当机立断地“撤回”了那一份报告。这些事她和浔茵也没事先商量过，好在浔茵对她也足够信任，节奏也不至于被打乱。
　　现在不仅浔茵，于果也顶着不小的压力，她无条件地信任了浔茵以及浔茵手上的线索，并根据浔茵的申请材料做了批捕决定。如果最后被证实小王以及那几位复康的领导是无辜的，她和浔茵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重新跟着浔茵回到座位旁坐下，这回轮到于果开始忽悠。她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夹，整理好语言，慢悠悠地开了口：“你们徐主任……他刚刚交代了一些东西，我看了一下笔录整合一下大致分为这几个点。第一是你们有个计划，想要挣大钱；第二是你们有个高管卷钱跑路，影响了你们买地；第三是你们自己内部策划了这一次的假药裁员事件；第四是你被安排煽动组织了这次的示威。来吧，这四个点我们一一来盘一下。”
　　浔茵听着于果流畅的发挥，顺带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文件夹，看着那里边的一页白纸，她有些佩服地轻轻咋舌。
　　小王依然低着头，摆弄着手腕上的手铐，缓慢地反驳于果：“没什么好盘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是不是子虚乌有的事，等聊天记录复原了，咱自会有定夺。你们想要隐藏的身份，在警方眼里根本无处遁形。”说罢于果停顿了几秒，随后又继续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会信你只有一个手机吧？”
　　“算了，他不肯说就别问了，认罪认罚也不差他一个。”浔茵伸手拍了拍于果的肩膀示意她结束讯问，同时向晓雾也作出了示意，让她把笔录内容打出来让小王签字确认。
　　小王拿着晓雾打印出来的讯问笔录，仔细地阅读着，那个模样就像在做阅读理解一般。
　　出于好奇，晓雾伸手拿过了于果放在一旁的文件夹，当她翻开发现只有一张白纸时也有些诧异地挑起了眉。一抬头她刚好对上了浔茵的视线，浔茵不动声色地对她摇了摇头。
　　“这句话，和我说的不一样。”小王指出了刚才他回答过“不知道”的段落，晓雾写成了“不知情”，于是他当场指了出来：“还有，你们刚才拿错了鉴定结果这件事我也要求写进去。”
　　“这个并不是笔录应当记录的东西，你提这种要求是想搞事情吗？”晓雾有些不爽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做笔录还讨价还价的，之前她见过的嫌疑人无一例外拿过笔录都是快速过一遍就写字签名画押了的。
　　“这是我的权利不是吗？难道我还不被允许提出与事实不相符的点了？既然如此那我拒绝签名。”
　　“所以你现在是觉得笔录与事实不相符然后要拒绝签字，是这样吗？”浔茵伸手示意小王把笔录还给她，待她拿过笔录后看都不看就直接递给了晓雾：“把不知情改了，然后把他不愿签名的情况写明，咱就可以收工了。”
　　真的要这样吗？
　　晓雾有点发愣。在她看来，眼下应该做的要不就是撬开小王的嘴，要不就是让他签字，但是这两件事浔茵似乎都不想做，甚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小王有求必应。
　　“愣着干嘛？动起来啊。”
　　“哦哦……”晓雾嘴上答应着，但还是有些不理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照做。她下意识就把眼神投向了于果，想了解于果的看法。于果微微皱着眉，她也不太清楚浔茵想做什么，但是浔茵没有示意她作出什么配合，她也不打算打乱浔茵的节奏。
　　见大家都没动静，晓雾只好老老实实照做。在打印出笔录后，浔茵当着小王的面在情况说明下边签了自己的名字，正当晓雾也想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于果伸手拦住了她：“让我来签。”
　　说罢于果便不由分说地拿过了笔录签下了名。
　　等到小王被带走后，于果才发出了疑问：“你在打什么算盘？”
　　“哦哟，我的算盘任检居然不知道？”
　　“谁能踹度得了钟队的心思。”于果忍不住踢了浔茵一脚：“快说。”
　　面对于果和晓雾的疑问，浔茵还是作出了解释。刚刚于果的一通输出里有与小王所知事实不相符的东西，这让小王知道了她们在忽悠他，于是才会守口如瓶。根据她的观察，于果说前三点的时候小王都很严肃，到了第四点的时候小王眉头都舒展开了，显然也就是第四点出了问题。
　　说到这儿，于果举起手提了问：“就不能是他听到最后发现我都没说到对他来说重要的点吗？”
　　随着这个问题被问出，三个人突然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浔茵张着嘴停顿了一阵，她竟然觉得于果说得有道理，并且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但是直觉告诉她就是这样，于是她又开始琢磨着答复于果：“你说的前三项都与他无关，但他却异常认真，第四项与他有关，他却如释重负。表面上事情与他无关，加上他不在编里，我觉得这很大程度上……这个复康有他一份。这样一来关于他的第四点就可能说错了，如果把被安排改成主动的，我觉得他就要慌了。”
　　我靠，这个越说越离谱了吧？
　　晓雾感觉小王看起来很年轻，一点都不像有背景有能力以及财力的人，她觉得浔茵的这个“垂死挣扎”很没水准。
　　“面对晓雾的一脸不敢苟同，你这个师父有什么要说的？”于果虽然觉得离谱，但是很多案子就是莫名的离谱，只能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她看晓雾站在那里满脸欲言又止一言难尽，她还是忍不住拱了一下火。
　　“信为师的准没错，错了就是这个任于果乌鸦嘴。”
　　嚯，就离谱。于果被浔茵气笑了，但是还是硬生生忍住没有对她下手。为了最后不演变成忍一时越想越气，她进入了下一个话题：“接下来呢？审人还是调查？”
　　“接着审吧，晚点钱庄那边收网后我们再盘盘几个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