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琦源之奇缘》如不见

15、吻她

　　萧秦在车上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他打开音乐，从座位底下拿了一瓶红牛，这是4S店送的，一大箱红牛送新客户，祝福他旅途顺风。

　　他一口气喝了一大半，闭上眼睛，耳边传来的还是那首意大利名曲，《叹息小夜曲》。

　　诗人谱的歌词他以前听过也就听过了，此刻听来字字戳心。

　　我依然看见你那迷人的眼睛，

　　依然听见你那令人忘忧解愁的笑声。

　　可是一切都已成梦，

　　我的爱永远不再归来！

　　可知青春年华逝去不复返，

　　没有你的爱，我怎能延续此生！

　　他在车里坐了足足有三个小时，直到看着甄沛提着垃圾下来，他扔了垃圾，缓缓走出小区。

　　甄琦没有送甄沛下来，因为他们是亲人，她是不会把甄沛当客人的，临走时她还递了一大包厨余垃圾给甄沛，让他顺路带下去。

　　他们一起洗菜，做饭，还用新的电炖锅煲了一个汤，简简单单咸肉冬瓜汤，咸肉是甄沛从青石镇带来的，放几块冬瓜，就当开一下新锅。

　　两个人吃好饭，甄琦洗碗，甄沛帮着甄琦打扫屋子。

　　屋子不大，祁瑶经常不在家，家里不乱也不脏。只是甄琦因为每天上班，地板好几天没有拖了，地上浮了些灰。甄沛整理了散在桌边和床上的书，把屋子里里外外又拖了个遍，一下就干干净净的了。

　　这样的一顿饭，在青石镇上重重复复少说都十几年了，这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生活中从来就有甄沛。

　　只是到了沪海，换了个地方，一起做饭吃饭，味道是不会变的。

　　甄沛刚走不久，甄琦的电话铃声响了。

　　甄琦看是萧秦打来的，她接起电话。

　　“您好，萧总。”

　　不知从何时起，甄琦又称他萧总了，不管何时何地，她总是那么的客气。

　　“我在你楼下，你下来一趟。”萧秦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在楼下？甄琦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八点半。

　　这么晚了他在楼下干什么？路过？

　　甄琦犹豫了片刻只说了声“哦。”

　　甄琦下了楼，四处看了看，没见萧秦的人影。

　　这时，树荫底下，有人按了两下喇叭，两个车头灯突然打开，仿佛沉睡中的一头怪兽，狰狞地对着她吼了两声，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在黑夜的笼罩下，闪着刺眼的光。

　　甄琦慢慢走上前去，隔着车玻璃窗往里看，车里坐着的正是萧秦。萧秦缓缓打开车玻璃窗，甄琦探过头去想问他个究竟，就听得车里萧秦低沉地说了句：“上车。”

　　甄琦愣了片刻，萧秦提高了声音，只是语气变得更加冷冽：“上车！”

　　甄琦慌忙走到车右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愣愣地看着萧秦。

　　萧秦府过身来，将甄琦的安全带扣好，锁上车门，车子启动，呼啸着开出了小区。

　　“你开太快了。”甄琦有些担心，第一次坐萧秦开的车。

　　萧秦没理她，拐了几个弯，径直往前开。

　　夜幕早已降临，但那是周末，所以路上来往的车还是不少。刚开始马路两边还是灯火通明，甚至还有些堵车。车子不知开了多久，也不知开到了哪里，眼前的马路豁然开阔了起来，而且越开灯越少，越开路越荒。

　　开车的人要换成是别人，甄琦定会喊叫起来，毕竟一个女孩子，上了一辆车，却不知要被带去哪里？

　　四周望出去黑沉沉的，路上的路灯也时有时无，偶尔迎面开来零星几辆车，疾驰着呼啸而过。

　　甄琦出来急，也没想到要坐着车跑那么远，就没带手机。此刻她坐在车上，都不知时间，也不知要去哪里？

　　“这是去哪里啊？”甄琦问。

　　萧秦没有作答，只是一路往前开。车上的音乐还在播，萧秦把声音调高了些，又摁了个按钮，车子的顶棚缓缓打开，直到整个车顶都折叠起来，没了车顶的车，豁然全部敞开，风迎面吹来。

　　这就是书上写的开车兜风吗？

　　虽然已是九月，但沪海的白天依旧是烈日当空，酷暑难耐，晚上像这样吹会儿凉风，才有了入秋的感觉。初秋的风吹在身上，是清凉的，就像冲上一波凉水浴，瞬间把身上的疲倦都带走。

　　甄琦深深地呼吸，她能闻到风的味道，那是自然的味道，那是在青石镇的旷野上，青山湖的岸堤上，才能闻到的味道。

　　甄琦闭上眼睛，把头靠在座椅靠背上，吹着凉风，闻着风的味道。

　　车慢了下来，在空旷的路边停了下来，甄琦这才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离她仅一只手的距离，萧秦正看着她。他们四目相对，萧秦突然府身而下，吻在了她的唇上。她下意识的想去推开，他却将她牢牢箍住，深深地吻她。

　　恍惚、晕眩、天旋地转，直到真的要窒息了，他才把唇慢慢移开，一点一点吻到她的耳边，低沉沙哑的吐出几个字：“做我女朋友！”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命令，因为他是萧秦。

　　甄琦一开始就该知道，他的孤傲与身俱来，让她做他的女朋友，她就得做。

　　甄琦看着他，很多年前，她曾很多次装作若无其事地偷偷看他，而此刻，他在吻她，他竟然在吻她！他们离那么近，她却害怕了。

　　甄琦什么都没说，静静地低眸坐着，她怕说什么都会激怒他。她能感觉到他在生气，眼里的，吻里的，都是那样不讲道理的，霸道的，愤怒的。

　　耳边零零星星有车呼啸而过，每一次驶过去的车鸣声，就像时间飞逝时自带的声音。

　　每次坐出租车，甄琦总是和萧秦坐在车后排，从未留意过车上的那些仪表盘。这回她坐在了前排，低着头也不知要看哪里，她盯着仪表盘上跳闪的数字看，一个个的看过去，看到了一串闪着的红色数字22：40分。竟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她出来的时候是看过时间的，八点半出的门，这会子已近深夜。

　　耳两边的车鸣声时而掠过，每一次过去都像敲一次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萧秦发动车子，车子掉了个头，转身径直往回开。

　　车子停在楼下，息了车灯，车内和车外一样暗沉沉一片。

　　老小区的路灯总是时好时坏，今晚的小区只点了昏黄色一盏路灯。暗漆漆的车厢内，两个人沉默了一路，此刻更是寂静，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明天什么时候下课？”终于萧秦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五点。”甄琦轻声说。

　　“你在校门口等着，我来接你。”

　　“哦，不用了，明天甄沛说要来找我。”

　　“我说了，我来接你！”

　　萧秦的声音低沉坚定，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

　　“哦。”甄琦轻轻回了一句，心中慌乱，想赶紧离开这辆车。

　　车锁自动打开，她推门下车。

　　甄琦走得很快，急匆匆走进了楼道，爬上楼梯，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萧秦在黑暗的车厢里坐了一会儿，随即便调转头呼啸而去。

　　第二天上午，甄琦打了个电话给甄沛，告诉他自己晚上和同学一起去逛街吃饭，让他不用来了。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些。”甄沛说。

　　甄琦轻轻嗯了一句，心中却觉得怪异，为何自己要撒谎？有种做贼的感觉。

　　五点钟，萧秦准时来到学校门口。他穿着休闲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健硕高大的身材，帅气又年轻，看上去像个大学生。

　　沪海复生大学门口的石碑上，十二字校训赫然镌刻在上面：自强不息，责任立身，技能立业。沪海复生是百年名校，这些年校区扩建，把老校区留给了业余大学和研究生院，其余的全日制本科生都搬去了大学城。

　　萧秦站在石碑前，看着石碑上的字，等着甄琦。

　　五点过后，有学生陆陆续续从综合楼走了出来，慢慢地人开始多了起来，甄琦却始终未出现。

　　终于，隔了大约二三十分钟的样子，甄琦才从校综合楼走了出来，她走在两个女生当中，边走边开心地聊着天。萧秦远远地就看到了她，看着她聊得很开心，粉扑扑的脸，像个孩子。

　　甄琦仿佛没有看到站在石碑边上的萧秦，偏着头和左手边的女生相互勾着臂膀聊着，从萧秦的边上走过。

　　萧秦唤了声：“甄琦！”

　　听到萧秦喊甄琦的是甄琦右手边的女生，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萧秦，又转回头拍了拍甄琦的肩膀。

　　“喂，甄琦。好像有个帅哥在喊你！”

　　“哪里？”左手边的女生也转头去看。

　　“真的很帅。甄琦，你认识啊，哪个年级的？”

　　甄琦头也不回，她只说可能是认错的，便径直一路拉着左右两个女生往前走。

　　这时甄琦的手机铃响了，甄琦从包里掏出手机，犹豫了片刻，才接起电话。

　　“我在你后面。”电话那头声音低沉。

　　甄琦没有说话，这时两个女生也看出了甄琦的异样，她只拿着手机，不说话，而刚刚那个帅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几步路的距离。

　　几个人已经出了校门口，两个女生转身向跟在后面的萧秦笑了笑，又拍了拍甄琦，示意她转头看一下。

　　甄琦转过身，看到身后的萧秦，她只得微微点点头。

　　“你男朋友啊？”右边女生笑眯眯地歪头看着甄琦，左边女生则捂着嘴说：“甄琦，你男朋友真的好酷哦！”

　　“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

　　甄琦说得很快，很轻，很含糊，但萧秦离得太近，他听到了。

　　两个女生瞪大眼睛，其中一个女生轻声说：“你们吵架了？”

　　甄琦不知如何解释，索性什么都不说了。两个女生见状，互相使了个眼色，对着甄琦和萧秦说：“我们先走了，你们聊！”

　　两个女生走开了，甄琦站在原地，侧过脸去，没有看萧秦。

　　“生气了？”他少有的温柔。

　　迟疑了片刻，甄琦才抬眸对萧秦说：“我想回家。”

　　萧秦沉默了片刻说：“你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甄琦不想上他的车，不知道上他的车，下一秒又要发生什么。

　　“我真的有话跟你说。”语气恳切，手已经拽住了她的手。

　　毕竟是在校门口，甄琦怕拉扯着，被人见着不好，只得乖乖被他牵着上了车。

　　“什么事啊？”甄琦轻轻问了一句。

　　“你知道的。”萧秦说着就把车门锁了，扣上甄琦的安全带，车子启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