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人贱自有天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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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毫无波澜而又平静的一天。祁安拿着芮宣留下的纸条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开了瓶酒放空脑袋，享受没有芮宣烦人的悠闲时刻。
昨晚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芮宣打了一架。因为疏忽芮宣被祁安按在床上欺负，早上睡醒心情还是很郁闷，于是留了张纸条开着摩托车出去溜达。
一觉睡醒发现芮宣人不在祁安并没有感觉不习惯，毕竟尽管芮宣人不在，可是家里倒是四面八方留着她的气味，沙发上也残留着她常抽的烟的气味，引得祁安有点不悦地皱起了眉。
对于狗牌的事情她们还是没什么进展，幻术师也像消失了一样，甚至连组织都隐没了声息，感觉像是有什么阴谋在酝酿一般。祁安本身对于这些事也没过多的好奇，会继续寻找真相也全都是因为芮宣想找。所以这会儿芮宣不在，她就权当给自己放个假。刚好昨晚和芮宣撕扯时身上也磕到了几处，还留了印子，要出门还得处理痕迹也很麻烦，能自己待着就很爽。
本来祁安打算趁芮宣不在好好享受独处时刻的小九九打得叮当响，不料酒瓶刚放到嘴边，手机响了起来。
“妈的什么东西！”骂了一句之后祁安拿起了手机，发现来电的是本市一个陌生的手机号。估摸着对方可能会打错，祁安也没接那一通电话。然而电话又第二次响了起来，而且响了很久，挂掉之后又响起第三通。看着都是同一个电话，估摸着应该没打错电话，于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询问道：“请问是卢祁安吗？”
“你是哪位？”
“裴……芮宣？嗯，裴芮宣你认识吗？”
祁安心一沉，眉头不由得就皱了起来：“怎么了？”
“她出了点事故，现在在医院。嗯……你要是有空就过来一趟吧，她不太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也很头疼。”
哈？不愿意配合关我什么事？祁安很快就知道了对方是条子。尽管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法外狂徒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乐意和条子打交道。不过谈话间她还是比较关心为什么芮宣进了医院：“她怎么样了？”
“先过来一趟吧，她说见不到你的话不会配合我们做笔录。”
“……知道了，我过去一趟吧。”说完祁安就结束了通话，长叹了口气。他妈的大好的独处时刻，竟然还是让芮宣给硬生生搅黄了。幸好也没喝酒，祁安起身稍微捯饬了一下身上的痕迹就抓着车钥匙出了门。
按照对方发送的病床号，祁安见到了芮宣。只见她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腿和胳膊都打着石膏，脸上也有伤痕，模样狼狈得很。看见到来的祁安，她眼前一亮：“好家伙，你终于来了……呃！”
“你到底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祁安不记得这是今天她第几次皱眉了，芮宣这家伙难道就不能稍微不那么作死吗？
“哦？卢祁安是吧？”门外进来了一个身穿交警制服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麻烦你劝劝她配合一下我们笔录，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不能请她去派出所。”
“知道了，我会劝的。在此之前我先和她单独聊聊可以吗？”
“行吧，不过麻烦尽快，我们也还有其他事要忙的。”
“是是是，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个你们先拿去抽吧。”祁安一边说着一边轻车熟路地从芮宣放在一旁的衣服兜里摸出了一盒香烟，连着打火机一起递给了眼前的条子。
本来芮宣瘫在床上还老老实实的，看见祁安把自己的烟递给条子，她顿时就想从病床上弹起来把烟夺回来。开玩笑自己这烟多贵啊，怎么可以说给就给？对方还是条子！
然而祁安早就知道芮宣想干什么，一挥手往芮宣打着石膏的胳膊就是一巴掌，疼得芮宣顿时脸都白了，闷哼一声重新瘫回了床上。
目送着人离开病房，祁安收起了笑，黑着脸盯着躺在病床上还没缓过来的芮宣：“该说说你的事了吧？”
这家长对闯祸孩子问话的口吻是怎么回事？芮宣总有种奇怪的既视感，但是她此时也来不及计较太多，抓紧时间向祁安说明了情况，因为她知道不说明情况祁安绝对不会答应帮她。
事件的起因是芮宣上山时超了速，顺便超了一个开车跑山路的小年轻。对方觉得芮宣超了他的车是在侮辱他，于是反手先是举报了一波芮宣超速，然后刻意开车在弯道别倒了芮宣。摔车的芮宣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情，上去拎着头盔就把人暴揍了一顿。那一顿揍得很狠，直到交警过来把芮宣拉开才让她停了手。
虽然正在等着做对方的伤情鉴定，但是目测受伤程度绝对不轻，毕竟这会儿对方才刚醒。
“所以你胳膊和腿都断了还把那人揍了一顿？”
“哈！要不然呢！”
“你都多大人了，出了事能不能先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势，斗什么气呀……”祁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刚刚进来之前她也打听了芮宣的伤情，胳膊和腿都打了钢板。不用想也知道开摩托摔一下得有多疼，得亏芮宣穿了骑行服，有了一定的保护才不至于摔出个重伤，但是看现在这个架势其实伤的也不轻了：“那种情况下还揍得了他也只能是用了能力了吧？”
“没有。我直接硬锤！”
好一个硬锤。祁安又叹了口气，芮宣这家伙似乎还挺得意就让她很恼火。她到底是没脑子还是没脑子？以前怎么不知道她是这种傻子？等等，以前她似乎也好像一直是这种作风来着……
不过想来也是，别了人害人家摔跤，本身就心虚了，对方还浑身是血地拎着头盔要揍人，一不小心估计还以为对方当场化身厉鬼寻仇来了。
“那家伙是真的很欠，我本来也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你就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好吗……哎呀说出来了。”
“哪有！我分明很讲道理。”
“得了吧你。”祁安听完大概也明白了芮宣在事件里的身份，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而她也很清楚芮宣叫她来的目的：“你想我用能力把事情摆平？”
芮宣尴尬地干咳一声，却扯到了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坐在芮宣病床边沉默了许久，祁安思考着应该怎么把事情处理好。现在不比之前，她和芮宣基本上也已经无权无势了，做什么都需要三思而后行。她估摸着芮宣也是头脑一热揍了人之后才想起来这件事，毕竟两人之前也猖狂习惯了，尤其是芮宣还是个小头目，现在要她突然夹起尾巴做人她肯定不习惯。
想了半天祁安也不知道能怎么不留痕迹地把事情处理了，就算她可以抹去两个条子的记忆，还有监控的事加上那个小年轻，还有各种记录要抹去，没有团队实在是很困难：“去跟那家伙和解吧。”
“哈？”
“你不会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吧？”
“怎么会不明白……”芮宣嘀嘀咕咕着瘫在床上，表情有点黯淡，这种精神上憋屈的感觉让她更为不爽。
“要面子了是吧？”不用想也知道芮宣肯定不乐意去征求对方原谅，所谓和解也就是低声下气和对方讲道理的过程。虽然争执双方都搞得躺在医院里，也免不了一顿行政处罚，但是能不把事情闹大终究是好的。
芮宣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坐起身，选择了妥协：“那家伙醒了吧？”
“实在不乐意就让我去吧。”
“开什么玩笑……”芮宣笑了一声，随即皱了皱眉，止痛药的药效过去之后伤口疼得很，轻易动一动都很难受。缓了缓之后她才继续说道：“我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怎么样也不能让你去替我道歉啊，如果是处理的话就另说。”
什么叫处理的话另说？祁安被气笑了，敢情自己关键时刻还是个要帮忙处理手尾工作的喽啰不成？虽然自己在组织时的确干这个，但是在芮宣身边还要干这个门都没有。然而看芮宣现在手脚都不便，似乎可怜得很，祁安也就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了。
陪同顺带充当拐杖，祁安带芮宣来到了那个小年轻的病房门口。住的起单人病房祁安估计那个小年轻应该家里也有钱有势，这就更加不适合闹大了。而芮宣站在病房门口时血压就已经在上升了，祁安估计她又记起了莫名被小年轻找茬的事，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提醒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冷静。”
“靠你了，记得要拉住我。”
行吧，最终还是逃不过工具人的命运。祁安向前跨了一步，站在芮宣身前，打开门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那个小年轻正一脸懵地躺在床上，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循声发现了进来的祁安和芮宣，他脸色大变，一动浑身的伤就开始疼，于是嗷嗷叫了起来。
祁安看小年轻的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而且肿的面目全非，身上打石膏的模样比芮宣好不到哪里去，相比之下小年轻反而更像摔下车的人。
“你你你……你们还要干什么！打了人还要灭口了吗！救……救命啊！杀人了！”
闻言祁安脸色一变，赶忙上前一步捂住那人的嘴。条子还在附近，一嚷嚷估计人都要过来：“嘘，冷静点，我们是来和解的。”
和解？对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马上明白了祁安的意思，人顿时就猖狂了起来。挣扎着坐起身，他轻蔑地瞟了芮宣一眼，鼻子哼了口气：“和解啊？我觉得不行呢……”
还未等祁安说些什么，那个小年轻开始了满嘴污言秽语的辱骂。祁安眼角抽了抽，她还从来没感受过被人骂的难听的时刻，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她瞟了身后的芮宣一眼，感觉她的表情都快裂开了。于是祁安赶忙挡在芮宣身前，深吸了口气提醒道：“大家都是文明人也大可不必说得这么粗俗……”
“哟呵！就她揍人那架势，说□□都有信的……”小年轻反驳了祁安之后，叽叽喳喳连带着祁安一起骂了起来。
“他妈的，我的人你都敢骂。舌头给你剪了！”芮宣忍不住上来又想动手，祁安又赶忙拦住了她，尽管祁安也在生气的边缘，但是理智还是在劝她不能乱来。她又吸了口气，脸上挂着营业性的微笑：“既然可以把超速的她别倒，你的速度也不慢了吧？非要这么追究吗？”
“所以呢？你们不是来找我和解的吗？现在是在说我做错咯？”
“没有什么是开价解决不了的吧？你要什么就直说吧。”
“直说吗？”对方的眼睛又贼兮兮地落到了祁安的身上，打起了她的主意。芮宣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顿时气又上来了：“他妈的你看什么看？想捐眼角膜了是吗？！”
祁安被芮宣闹腾得头疼，本身她拦着芮宣就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到她伤口，结果她倒好，闹腾得越来越欢：“裴芮宣！再这么闹下去你自己收拾！”
他妈的！芮宣被祁安一训，很怂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移开了目光生起了闷气。小年轻见状也赶忙说道：“喏，你看看这态度我怎么可能和解？”
“你也赶紧开价，搞定两不相欠！”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啦……”小年轻突然就贼兮兮地笑了起来，盯着祁安，见这种眼神祁安也就懂了他的意思。她也并没有多恼火，反而笑了起来：“打我的主意可不明智，我的要价可是很高的。”
“高才行啊，只要我觉得值，毕竟我也不缺钱。”对方见祁安似乎不拒绝，人就有点飘了：“你开什么价？”
“我可是要命的。”祁安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看着小年轻，嘴角挂着冷笑：“也有可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种。”
敢情我是被耍了？小年轻顿时火气又冒了起来，嘴巴又开始不干净了，噼里啪啦地骂了一堆问候祖宗之类的话。听的粗话多了，祁安反而觉得人有点麻，于是想等他骂累了再继续讲道理。不料对方骂着骂着有一句话钻进了祁安的耳朵里：“装什么装，就你这样我看你肯定和你妈一脉相承，都是出来卖的东西。”
操！完了。在一旁的芮宣精神一振，她在某一瞬间感觉到了令她都觉得有点胆寒的杀气。她赶忙伸手抓住了祁安的肩膀，刚想劝点什么，却听到了祁安冷静的声音：“芮宣，你先出去。”
“祁……祁安，分……分寸……”
“你先出去，有人来了敲门告诉我。”
见似乎没有了什么商量的余地，芮宣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转身出了病房，带上了房门后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着。隐约间她听到祁安似乎在跟对方说些什么，然后紧接着她就有一段时间什么都没听到。正当她好奇得不得了时，又听到了动静，是有人走到靠门边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的水流声。
又过了几分钟，祁安面无表情地突然从病房里打开了房门，贴在门上偷听的芮宣一个不稳扑进了祁安的怀里。她有点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掩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我等的都睡着了。”
“我第一次觉得你做了一件挺对的事。”刚刚的那一瞬间祁安脑子里的分寸都见鬼去了，她狠狠地把对方折磨了一通然后带走了他的记忆：“他这辈子都不能说话了，我们去处理一下手尾吧。”
“你刚才跟他说的话我听到了。”
闻言祁安的脚步顿了一下，她有些不悦地扬起了眉毛，芮宣这家伙什么时候还学会偷听了？自己明明也没说得很大声吧？
“你其实很担心我的吧？”
“不是。”
“怕我出事的对不对？”
“没有。”
“生怕我有后遗症对吧？”
“啧！裴芮宣！”祁安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又要被芮宣给磨没了，这家伙怎么也这么烦人？
见祁安又要生气，芮宣嘿嘿一笑，心情倒是愉悦了起来：“哎~不要急嘛……喂喂，你慢点，祁安？祁安！你等下……喂！等下啦！来来，转过来看着我。”
呼！祁安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转身刚想看看芮宣到底还有什么把戏，却迎上了芮宣的吻，吓得她整个人一个激灵，又不敢推开芮宣，只能慌忙抬起胳膊挡着嘴后退了好几步。她可以感觉到周围路人的目光开始聚集在她们身上：“你干什么！”
“我发现我真的好爱你。”
“你……神经病！”
“你笑了对不对？”
“没有！”祁安转身快步离开，留下芮宣缓慢前行着。芮宣是完全追不上祁安了，腿上打钢板的疼真不是开玩笑的：“你真的要走那么快嘛？我腿疼。”
“就你破事多！”祁安骂骂咧咧地折返回来搀扶芮宣，一边还碎碎念着是处理手尾需要才过来带上她。
芮宣感觉自己都快要被祁安笑死了：“知道了，知道你也爱我了。”
“闭嘴吧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7章 人贱自有天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