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借宿 ...
-
不着急赶路的离朱席梧两人，骑着马慢慢地下山。
慢慢地夕阳抚地，如轻纱一般披在山上。
山脚下的村落炊烟渐起，地里的庄稼绿油油的随着微风起舞，牧童的歌声远远地传来。山上的泉水潺潺而下，静悄悄地淌过村子向远处流去，夕阳浅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
渐渐夜幕拢起，群山在白天想朝阳下，气势磅礴，在如苍穹的夜幕下，却带给人另一种安静美。
远远地似乎还能听到山上动物的叫声。
山下村子农家透出的光，远远地给人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到山脚，两人下了马，牵着马往一处农家院子走去，扑通扑通的能听一声声到青蛙跳入水里的声音。
走到屋子的前面，两人停下脚步，前面的席梧伸手轻轻叩着院门。
‘砰砰砰砰’的几声。
不到片刻，里面的脚步声起，伴随着一声爽朗的声音，“刘哥吗？”
话刚落，门吱嘎一声拉开，里面的灯光哗的倾泻而出，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约莫二十七八的男子站在门里，咋看到站在门外的离朱和席梧，愣了片刻，才出声问道，“公子，姑娘，找谁？”
席梧看向他，抱拳道，“大哥，我和家妹上山游玩误了时间，不知能否能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一宿？”
那青衣汉子点头笑了笑，“借宿倒是可以，不过家里太简陋了，怕是怠慢了公子和小姐。”
“多谢，打扰大哥了。”席梧抱拳礼道。
“相公，是谁啊？”屋里传出一声悦耳的女声。
那汉子扭头大声回道，“娘子，是借宿的。”然后回头看向席梧和离朱道，“公子小姐进来吧，我先把马牵到后面去。”
“多谢大哥。”席梧抱拳一礼。
那汉子伸手接过两人手里的缰绳，牵着马往屋后走去。
“走吧。”席梧扭头看向离朱，轻声道。
离朱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来，来快进屋。”从屋里走出一个二十五左右的妇人，一身的蓝色布衣，银色的簪子挽住头发，虽布衣头，却难掩其风姿绰约。
“大嫂，打扰了。”席梧抱拳/离朱朝她欠身道。
“两位莫客气。”妇人还礼一笑，伸手扶起离朱，看了眼跟在离朱身侧的席梧，目光看向离朱，“这荒山野岭的，公子和姑娘别嫌弃才好。”
……
两人刚坐下，那汉子就进了屋。
夫妇两人很热情，加菜，开封了自酿的酒，招待了离朱和席梧。
……
吃完了饭，妇人带着两人来到一间房里，点亮了房间桌上的油灯，把手里的茶壶和茶杯放置桌上，伸手指向床，道，“被褥都是我刚换上的，公子和姑娘早点歇息。”
说完走了出去。
席梧转身关好了门，轻声道，“离朱，早点上 床睡吧。”
呃，此景，加上这话，离朱余光朝床瞄去。
离朱心底涌起一丝警戒，手微微运功。
心底有点后悔为何刚刚没有答应主人的安排，自己和那嫂子晚上挤一挤，席梧和男主人挤一晚。
可是出门在外，还是提防点好。一来，江湖险恶，如果那中毒的和这家的人都是有人一路设好的圈套，那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二来，席梧这人肯定不愿意和那汉子挤一床。
三来，其实两人是可以露宿一宿的，席梧定是为了自己，才借宿的。
而且，他这次出来不仅仅是为了采药，更重要的是为了带自己来曾经有过回忆的地方，看自己是否能找回记忆。
如此想来，离朱慢慢地松开了手，
……
听着他一步一步走进的脚步声，或是喝了酒的关系，离朱心怦怦的直跳，脸一红，迅速低下了头，连同白皙如玉的脖颈上晕染着一层淡淡的桃色，映照在朦胧的灯光下，煞是明艳动人。
走至她的身侧，席梧收住脚步，低头看向她。
暧昧的气息在房间里萦绕荡漾开来。
半响，席梧喉间一动，微眯了下眼眸，伸手揉了揉她低垂的脑袋，“我坐着休息一晚便可，你快上床歇息吧，明儿还得赶路呢。”
“嗯。”离朱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爬上了床，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闭上了眼睛，低喃了一声，“谢谢你师兄。”
为他特意带她来一趟，为不让自己露宿野外，来借宿，也为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的照顾。
“睡吧。”席梧淡声回道，伸手把灯给灭了。坐在凳子上，闭上了眼眸。
夹到着清新香气的微风从窗口吹拂进来，远远的传来田里的蛙声。
躺在床上的离朱却张开了眼眸，恍若置身在桃木村那么多的岁月。
可是，一股酸涩流过心房，房间里席梧传来的呼吸声无时不在提示她，这只是错觉。
自己是谁，父母是谁，怎么会和乳娘在桃木村呆那么长的时间，再有孟家的人除了孟伯伯其他人明显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谜团，让她怎么都解不开。这么久来似乎都快要磨灭了她的耐心了。
……
“啊。”突的一声压抑的尖叫声打破了夜的静寂。
刚欲入睡的离朱，警觉地翻身坐了起来，低声迷糊地呼道，“师兄。”
“怎么了？”眼前一晃，席梧闪身到了床边，桌上的灯也亮了起来。
“死相，隔壁还睡着人呢？”离朱刚欲说话，闻言顿时睡意全，生生地把话吞了下去。
“这会他们该睡了。”
“也是咯咯……。”一串娇媚的笑声响起。
两间房的距离相隔不远，女主人呢喃的声音逐渐软成柔媚的呻吟声飘进离朱席梧两人的耳中。
呃，离朱在溢香楼进出了有段日子，她当然明白这声音是为何了，低头带着一丝窘迫瞥了眼坐在床边的席梧，心底无比懊悔，为何要唤他。
席梧起身，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扭头看向离朱道，“睡不着？出去走走如何？”
“好。”离朱忙点头，下床，穿鞋一气呵成，轻轻地拉开了门。
席梧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跟着她走了出去。
出了院子，离朱才松了口气。身后，男女主人柔情蜜意，鱼水之欢还隐隐地入耳。
一轮弯月挂在西边，月色温柔地笼罩在大地。
席梧把手里拿的衣服披在离朱的肩头，道，“随处走走吧。”
离朱拢了拢衣服，扭头看向席梧，“谢谢。”
“这里跟我住的桃木村很相像。”离朱跟在他身侧往前走去，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道。
“想回去了？”席梧淡淡接口道。
“嗯。”离朱鼻子一酸，于她，那是她的家乡，淳朴的邻居，宁静的生活，她曾以为，她会和村里的女子一般，嫁个宠爱自己的男子，然后生儿育女，就那样平淡而幸福地过一辈子。
席梧扭头看向她，“离朱，很喜欢那里？”
“嗯。”离朱点了点头，眉梢嘴角都笑意满满，“桃木村家家户户屋前屋后和山脚都种满了桃树，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比周围山上杜鹃花还要美，夏天……。”
席梧静静地听着她叙说着，心底却欣喜和酸涩交织。
欣喜她这多年来在那么淳朴美丽的地方快乐地长大。
酸涩自己这十年来，没有陪在她身边，错过了她那么多的美好。
“啊，啊……。”一个女人的痛哭声划破了黑夜从远处传来。
离朱顿住脚步，抬头看向声音传来之处——紧邻着借宿家的那户农庄亮起了灯。
“啊啊啊……。”一声声嚎哭声，不绝入耳。
不到片刻，村里各家都频频亮起了灯。
有人提着灯笼朝痛苦声传出来的方向奔去。
离朱想了片刻，扭头，“师兄，回去吧。”
席梧点头，拉着她往回走。
刚走进了院子，两人刚要推门而进，主人睡房门哗拉开，开门而出的女主人看到两人倒也没有惊讶，道，“公子姑娘，你们也被醒了？”
离朱一笑。没有回话。
“估摸是刘嫂今晚要生了。”女主人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扭头道，“快点。”
“公子姑娘，我们去看看。”女主人朝两人说了一声，拉着男主人出了门。
……
撕心裂肺痛苦的喊叫声越过篱笆，从窗口一声一声地钻入耳中，走至床边的离朱，突又转身回头，看向席梧道，“师兄，要不要去看看？”
席梧未语，只是看着她。
离朱敛目。
这接生是稳婆的事情。她两人是习医，去了，未必就能帮上忙。
但这生小孩向来很凶险……
离朱坚定地看向席梧，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隔壁的院子，院子里灯火通明，坐满了人。
借宿的男主人，见到离朱两人进来，起身，向院子里的人说明了两人是借宿的兄妹。
大家扭头看了离朱两人一眼，注意力又转向了房内的情况。
……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阵一阵。热水一盆一盆地端进去，然后端出来一盆一盆的血水。
席梧瞅了眼脸色有点发白的离朱，伸手揽住她，道，“回去了。”
声音清淡，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
不等离朱反应，直接伸手抱起她，转身往外走去。
房内的哭喊音渐弱直至消失。
“不好了，刘嫂昏过去。”房内传出声惊呼，“掐人中，快掐她的人中。”
……
院子内的一脸紧张的年轻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菩萨，求求你保佑母子平安。”
离朱缩在席梧的怀里，不悦地低声唤了一声，“师兄。”
席梧脚步微顿，空出一只手，伸手从怀里掏出瓶药，转身，“把这药让她含在嘴里。”
众人扭头怔怔地看向他，没有人出手接。
席梧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低头道，“我尽力了，是他们不要的。”
“没反应，使劲掐。”
席梧转身。本来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猛的起身，快步拦住席梧，道，“多谢兄台赠药。”
“客气。”席梧凉凉地丢下两个字，把药给了他，抱着离朱出门。
出了门，听着身后起来的痛喊声，席梧伸手在离朱的腰间一点。
离朱头一偏，倚在他的胸前，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借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