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之光[快穿]》执火君

4、第四章 恶魔说，嘀嗒——(一修)

　　亚瑟写了一张薄薄的答复，让迈耶尔放进瞭望台上的鹰的信筒里。

　　棕褐色长翼的鹰展开翅膀，乘着一股暖热的海洋风飞上极高，只不过片刻就消失在视线里。

　　亚瑟的心情让人难以琢磨，上一刻还在冰冷地愤怒着，下一刻就变得兴致昂扬。

　　海军提出一个自认为对双方都公平的交换方案，让双方在明天早晨十点时都派出一条小船远远地进行交接，海军承诺在人质到达他们的船之前都不会做出任何行动。

　　亚瑟爽快地答应下来，只是提出要求道，让海军的将领来迎接人质，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他们的诚意。

　　第二份信息来得比预想快，海军答应了亚瑟的要求。

　　所以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的话，叶戈将在明天登上一条小船，然后被转移到另外一条摇摇晃晃的小船里。

　　叶戈食不知味地吞掉碗里的最后一口土豆泥，就连凉丝滑腻的质感都不能激起他的反应。

　　亚瑟说：“站起来。”

　　叶戈站起了身，接受亚瑟自上而下的审视。

　　“穿黑色吧，蓝色是大海的颜色，不合适。”

　　亚瑟自顾自地从自己的衣柜中取出一套黑色的套装，做工精细十分，从衣边一滚的金丝上的细密针脚就能看出这是一套上流阶层的礼服。

　　他一把扔给了叶戈：“穿上。”

　　叶戈没有动，说：“你明天真的会把我送过去吗？”

　　“穿上，”亚瑟说，“我不喜欢将同一句话讲两次。”

　　叶戈心里暗暗地骂了起来，该死该死，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任务要怎么办。

　　他呼唤着系统小八。

　　【根据一般守则，在非必要情况下禁止干涉低位面世界进程。宿主的请求经审核确定不予受理。】

　　叶戈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这还是“非必要”吗！要是从这艘船里下去了，再次上船的机会就微乎极微了，还怎么做任务？

　　系统却沉寂了下去，没有再回复叶戈的呼叫。

　　叶戈气得发抖地换上黑色套装，高级料子的触感让他养尊处优的皮肤得到了久违的舒适感。

　　但是他抿着唇，看不出一丝将要回家的雀跃。

　　亚瑟帮他整理起凌乱的领子和袖口，低沉道：“明天你要一直低着头，上了船不准说话不准抬头，在两艘船的交接确认之后，你要直直地走到对面的船上，明白吗？”

　　亚瑟满意地看着衣着变得整洁的叶戈，“明天就这样穿着上船。”

　　这一套礼服显然不是亚瑟的，而是更像是他收集下的战利品，更小更修长，叶戈穿起来刚刚好，腰线收束得俐落又帅气，黑色衬出他的金发金眼的邃美。

　　叶戈捏着衣服边，问道：“如果我不想离开的话呢？”

　　亚瑟没有回答，抱着手看他。

　　叶戈不用去努力解读都知道亚瑟的眼神里包含着什么，他的漫不经心逼得叶戈不得不继续往下走一步。

　　叶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松开了紧握的双手，缓缓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将手搭上衣领，把刚刚才整理好的扣子从顶端到末端，一颗颗地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

　　他在颤抖。

　　他在孤注一掷地押注，他们之间不是没有做过，但是由他来主动是第一次，此前的每一次他都是如此的抗拒，精疲力尽一般，无法呼吸一般。

　　亚瑟接受了他小心翼翼的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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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船板之上的船长室里发生着让人躁动不安的事情，甲板之下的一边也发生着吵杂不止的事情。

　　下层里不允许点烧烛火，只有一些稀薄的月光会透过几扇窄窄的舷窗落在地板上，所以平常夜晚时海盗们在进入房间后就是呼呼大睡。

　　但是今天粗野的海盗们格外的吵杂，像是海水在咕噜咕噜地沸腾。

　　埃尔亚的眼前横亘着一道近在咫尺的刀刃，他惊骇得心神俱裂，连声呼喊：“别、别，不要！不要!”

　　霍尔斯紧紧地捏住橄榄色皮肤的海盗的脸，直到他脸部变形得几乎无法呼吸：“小杂种你躲什么，像个男人一样痛快点。”

　　埃尔亚只觉得恐慌得喘不上气，他没办法接受这样被人在脸上划上零零落落的细长伤口，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接受到命令的人都能那么顺从地接受一切，这不合理！

　　霍尔斯开始觉得不耐烦起来，声音粗哑又饱含威胁：“多默他还是自己下的手，别逼我把刀插进你的眼睛里让你停下来。”

　　埃尔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刃离他不断靠近，交错的疼痛袭上了他的神经，他不住地颤抖起来。鲜红的血液浸湿了他的手心。

　　“把你的手挪开。”霍尔斯强行掰开了埃尔亚的手，把手里的一瓶子棕色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

　　埃尔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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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聚拢在一起，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征兆。

　　叶戈紧紧地抿着唇，他以一种抗拒的姿态在亚瑟的帮助下别扭地穿上黑色的高级套服。没有什么比一觉醒来看见亚瑟还是强硬地将衣服递给他，让他穿上更让人觉得愤怒和无力。

　　他几乎是狠戾地盯着亚瑟，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亚瑟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他希望这个该死的混蛋至少稍微受到一点良心上的谴责，尽管他知道这不过只是痴人说梦。

　　亚瑟理了理叶戈领口部分的褶皱，左看右看觉得不错，他站直身子，从一个全面的角度来检查，他感觉一切都已经完美无缺了。

　　亚瑟注意到了叶戈的愤怒，他连耳垂都微微地发红，细薄的血管在朦胧的日亮里透出半透明的质感。

　　亚瑟亲昵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问：“很紧张吗？”

　　叶戈恨不得现在就挖出亚瑟这一双漫不经心的蓝色眼睛，他冷冷道：“我以为我们昨天晚上已经讲好了约定。”

　　“亲爱的，你出的价还不够高，只能买到一个小诺言。”

　　亚瑟像是安抚孩子一样亲了亲他的额头：“现在我会陪着你一起过去了。”

　　叶戈气极反笑，谁在乎这个！

　　既然都成定局了，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忍下去了，他猛地揪住亚瑟的领子，身子向后，一个头槌结结实实地撞上去。

　　他撞的是亚瑟的嘴巴位置，坚硬的骨头之间相互暴力地碰撞引起的剧烈疼痛一下子传遍了他的神经。

　　叶戈几乎是下意识地发出响亮的一声嘶嘶吸气声，撞到的地方又麻又疼，他觉得头脑发晕。

　　不用看都知道肯定上边要红胀一大块了。

　　叶戈艰难地睁开流泪的眼睛，去看亚瑟的情况，他现在也不担心到了这份上亚瑟还会因为他的反抗而对他痛下杀手。

　　他看见亚瑟只是嘴唇破了一点皮，渗出几缕血丝，跟自己满脸泪水的惨样比起来俨然像个无事人似的。

　　亚瑟舔了舔血丝，盯着他，轻笑着：“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的身体比一般人要更强健。”隐约能从嘴唇间看见他的犬牙尖锐的轮廓。

　　“亚瑟，我不后悔，”叶戈摸了摸疼痛的额头，也露出了笑容，“我一直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顿。”

　　亚瑟无视了叶戈的挑衅，拿起床上的一条浑黑的斗篷罩在叶戈的身上，说：“记住我昨天晚上告诉你的，别越界、别做不必要的事情。”

　　叶戈的大半边脸笼在斗篷投下的阴影里，等他跟着亚瑟走出门，他看见甲板上站着十三个也是一袭黑色袍子罩在外层的人。

　　但是格外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脸乃至脖子一块的地方都用边缘毛躁的绷带绑得扎扎实实，只露出一双双看不真切的眼睛。

　　叶戈压低声音问亚瑟：“你在搞什么鬼？”

　　亚瑟没回应他，兀自走上前，跟旁边一个体格强壮，手臂上纹了一圈红色图案的男人聊了起来。

　　叶戈再看了两眼那些奇怪的人，感觉到一阵难以言明的不安。

　　临近约定的时间，所有人都看见缝制着一只金黄色老鹰的火红旗帜如约出现在四边的水域里，飞鹰没有再来，空气中弥散着一种看不见的紧张。

　　叶戈和其他十三个人在亚瑟的安排下依次走上海牙号的一艘小船，不紧不慢地划起了浆，小船以一种缓慢得近乎悠然的速度靠近海军一边派出的小船。

　　叶戈注意到小船的船尾上绑了一根长长的绳子，直直地连到海牙号上，想必是为了交接后能够更快远离海军而做的准备。

　　一艘小船飘荡在碧蓝色的海水上，划破完好的水面摇摇晃晃地前进。

　　船上的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地接受太阳的照射，叶戈不一会儿就感觉汗液浸湿了他前额的头发，浑身上下都变得又黏又湿。

　　叶戈环视了船上的众人，他们基本都是低着头划桨，这下他知道亚瑟在打的主意是什么了。

　　他们将成为一只精美的特洛伊木马，蒙混着将最深的毒送进海军的心脏。

　　但跟特洛伊战役中有所不同的是，现在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除了亚瑟之外的所有人都将一去不返，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一次敢死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