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牌奶糖》忒尤浅

5、我是吃白米饭长大的

　　毕小钦瞥了眼在他眼皮子底下演无声电影的两人，冷声道：“行了，就你们这些小动作我见多了，这十多年的班主任没白当，火眼金睛，顺藤摸瓜，请君入瓮……十八般武艺全能，所以为了你们的身心舒畅，快乐学习，少自作聪明和我斗智斗勇，你们玩不过我，听到了吗，亲爱的同学们！”

　　“老狐狸！”齐之舟低着头暗自吐槽。

　　“齐之舟，骂我呢！”毕小钦一个粉笔从讲台飞到最后一排，精准无误，正中某人头顶。

　　齐之舟一抖，立马就站了起来，捂着脑袋，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是个实在人！”

　　毕小钦看着他不说话，浑身都写着“我信你个鬼！”

　　吴用没忍住“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这下教室里全都是“鹅鹅鹅”“哈哈哈”的杂合音乐会。

　　洛锦瑟正在写着新发下来的数学试题卷，茫然的抬起头望着笑成一片的四周，下意识侧头问旁边的人，“他们在笑什么呀？”

　　徐年打了个哈欠，无力的垂下眼看她，面无表情道：“笑你傻”。

　　洛锦瑟气鼓鼓地悄悄瞪他，嘴里无声嘟囔：“我才不傻呀”。

　　“你不傻？”

　　反问句，陈述语气。

　　洛锦瑟打算今天都不要和旁边这个人说话了。

　　下课铃声响起，齐之舟苦丧着脸拿着一张试卷要死不活的走到何北顾的位置边，不服气道：“何哥，你看，我把你的解题步骤都改了一大半，为什么那老狐狸还能发现？”

　　何北顾看了一眼他那张牙舞爪的卷面，淡淡的说：“你没改答案，最后一题你写不来。”

　　紧随着的是一阵爆笑。

　　齐之舟：……

　　齐之舟突然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这世界一点都不友好，人情冷漠的社会呀。

　　“兰姐，你当纪律委员吧，我去给你拉票，我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齐之舟垂下脑袋，可怜极了。

　　月桑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嘲笑他一番，然后才思考他提的事，想想还挺不错的，尤其是对她这种喜欢挑战班规校规的人来说，偶尔包庇自己一下还是挺有必要的，好吧，不是偶尔，是经常。

　　齐之舟貌似能看透她面部表情所显露出的想法，就很无语，直接在报名表上填下了月桑兰的名字。

　　恰巧体操铃响了，何北顾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

　　月桑兰听到动静，仰头看着旁边的人，神速变脸，收了笑，冷冷道：“想出去？我可不让！”然后十分挑衅的扬了扬眉。

　　这人昨天在她家月老面前揭她的短！这事她可没忘！

　　何北顾站了一会，没说话。

　　月桑兰以为他拿她没法子，正准备好大展身手灭灭他的威风时，后衣领突然被人提了起来，月桑兰自然也随着衣服做起了匀速向上运动。

　　月桑兰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提，没站稳，踉跄了一两步，满眼怒火的瞪着何北顾，“我艹，你大爷的！”

　　何北顾冷冷看了一眼炸毛的月桑兰，转身走了出去。

　　洛锦瑟围观了这一场激烈的战斗，睁大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们是有血海深仇的吗？”

　　月桑兰一顿，忽的咬牙切齿道：“嗯，很大的仇，恨不得弄死他的那种！”

　　洛锦瑟很懵逼，有点搞不懂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明明何北顾上课会轻声细语的提醒月桑兰写笔记，月桑兰也会给何北顾买水，叫他记得吃早餐的，可这战火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燃起来了呢？

　　一旁的徐年悠悠道：“小青蛙，别想了，就你这脑子想不出答案。”

　　这上午两人相处得还挺融洽，有那么几分友善同桌的意思，也容易让小洛同学得意忘形。

　　洛锦瑟都快气死了，瞪着他，提高了音调：“就你这脑子，刚刚那张数学卷子前五个题你全错，四个填空题错三个，哼。”

　　女生是真的气急了眼。

　　洛锦瑟一口气说完，抬头便看见愣住的月桑兰和徐年，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猛地低下头，扣着手指，完全不复刚刚炸毛的模样，急忙弱弱道：“我……我……我没有凶……。”

　　面前的女生又慌又乱，心虚得不行，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泛着清亮的水光，看起来快要无措哭了。

　　月桑兰的震惊也在这句话后崩塌了，没稳住，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边笑还边说：“好样的，太爽了，哈哈哈，年爷也有今天啊。”

　　徐年也从愣怔中缓过来了，这小青蛙朝他发脾气！？

　　心里的怒气没有想象中的厉害，生气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他真没想到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小青蛙居然有这么多的爆发力，要是别人跟他说这些话，他能揍到他亲妈都不认识，可这话从小青蛙嘴里说出来，他居然没有把她拎起来揍一顿的想法。

　　见鬼了。

　　特别是她怂兮兮缩着头的样子，又乖又傻还可怜巴巴的，徐年有点想笑。

　　见洛锦瑟还低着头乖乖认错的样子，月桑兰憋住嘴角的笑，一本正经问道：“洛锦瑟，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洛锦瑟疑惑，她不正在狡辩吗，怎么就变成她的吃什么长大的了？但兰兰又那样严肃，她直了直腰板，陷入沉思，然后抬起了微微皱巴巴的小脸：

　　“我是吃白米饭长大的，还喜欢吃糖和红烧排骨小蛋糕……然后就记不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月桑兰直接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徐年将头埋得很低，肩膀微微抽动，胸腔轻震，随着慢慢笑出声来。

　　声音低沉舒缓，不像初见时那个挂在嘴边轻佻又漫不经心的笑，而是真正的愉悦。

　　庄研看着不远处眉眼都是笑意的少年，阳光又帅气，肆意又爽朗，像一束光，亮得耀眼，她曾经打心底看不起他，认为他是靠关系进的尖子班，可这一刻，她心跳得很快。

　　“啊哈哈，哈，走了，要做操了，小可爱你简直是个开心果！”月桑兰揽过洛锦瑟的肩，笑着往外走。

　　徐年慢悠悠的往外走，嘴角止不住上扬。

　　九月正好，暖阳轻洒，少年的周围勾了一层淡淡的光边，三五成群的说笑，画面温馨又美好。

　　“快快快，抓紧时间，管住说话的嘴，停下打闹的手，迈开慢走的腿，跑起来，做好广播体操，锻炼身体，年轻人该有活力有拼劲......”

　　政教处冯冲主任沙哑的中年嗓音在激昂的歌声里硬生生挤出一条血路来，独树一帜，让人想忽略都难。

　　齐之舟捂住耳朵，嫌弃道：“现在的中老年朋友都喜欢找存在感吗？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没我们冯主任秀！”

　　旁边的徐年没应，自顾自的往前移，把齐之舟扔到后面的位置去。

　　“不是，年爷，干嘛呢，你这么高怎么要站前面？”下一秒音乐节拍响起，齐之舟随意舞动了两下手臂，恰巧打到徐年的屁股。

　　空气一瞬间死静，就连时间也静止了。

　　齐之舟立马收回手，自己轻轻掌掴了一下脸，企图欲盖弥彰，讪讪道：“年爷，你这屁股还挺有弹性哈。”

　　徐年本就黑了脸，在听到这话后，差点气出脑溢血，恨不得当场杀了这人，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高二三班闹什么闹，徐年——你小兔崽子又搞事情！”

　　操场上的同学齐刷刷的抬头，目光很有默契地定在对面教学楼的一个窗口上。

　　冯冲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指着操场上高二三班的方向，额上的假发被风吹起一个角，正耀武扬威呢。

　　张浔和吴用在一旁笑够了才慢慢走到操场中央劝架，齐之舟坐在地上，生无可恋，虽然他平时没少被徐年打，但像这种大庭广众的次数就不能少一点吗？难道就不能低调一点吗？还有一群看戏的二狗子，都没有钢铁团结的同学情吗？

　　张浔抿着笑：“你还不起吗？要不然叫个担架来。”

　　“滚！”

　　没一会儿，毕小钦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教学楼跑了出来，边跑边指着高二三班的方向：“徐年，小王八羔子，又给老子找事情，还被冯主任拿着话筒吼......”

　　其实也就上一秒，毕小钦才从政教处出来，昨天徐年在小竹林干的烂事被冯主任知道了，毕小钦刚受完教育。

　　其他班的老师吃瓜吃得贼起劲，还时不时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心里暗爽没摊上徐年这搞事王。

　　毕小钦跑过来的时候嘴角还含着白色泡沫，脸色铁青，看来刚被冯冲训得不轻。

　　徐年下意识摸摸鼻子：“下次注意。”

　　“你注意个屁，一开学我就叫你到办公室聊了一上午的天，你就这样改邪归正的！？不睡觉就给我整事！”毕小钦气得一掌拍到徐年背上，看似用力，其实不重。

　　徐年很配合的向前仰了一下身子，笑道：“钦哥还年轻，慢慢来。”

　　周围的同学笑倒一片，毕小钦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妥协似的笑了两声，无奈道：“你小子要是再让我被冯主任骂，我先把你骂个够。”

　　“行，”徐年无所谓的摆摆手。

　　毕小钦深知在他这里是讨不到便宜的，反倒会被气得半死，摇摇头，“好好做操。”

　　经过一周的相处，徐年发现毕小钦和其他老师不一样，其实三班大多数老师和他曾遇到的老师都不太一样，他们严厉又和蔼，对学生完完全全掏出一颗真心，不会有成绩歧视，搞区别对待，或许，三班的同学也应该这样，正直，勇敢，又团结。

　　“你怎么站这来了？”洛锦瑟抬头便看见一旁的徐年，不太乐意见到他。

　　徐年到是不在意，感叹道：“前排风景倒是好，这里的空气也清新。哎，你怎么站女生最后面，你这身高似乎不达标！”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晚来了几天，其他人的位置都排好了，她只能站后排了。

　　洛锦瑟在心里默念《中学生守则》要关爱同学，不生气，不生气。

　　“年爷，你是不是生病了，人小可爱都被你气出脾气了。”

　　前方的月桑兰很疑惑，今天的年爷像是个盗版。

　　徐年一顿，是啊，他今天可能真的有病吧。

　　啧，这小青蛙腮帮子鼓得真大。

　　体操节拍还在继续播放着，小青蛙规规矩矩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到位，年爷双手插在兜里，侧头看着她，好像这也是一种乐趣，但年爷骚过了，洛锦瑟一直到上晚自习都没搭理他。

　　星期六不用上晚自习，下午放学后走读生可以回家了，住校生也可以自由出入校园，星期天的下午两点半则要返回教室开始上课。

　　月桑兰挎着书包，伸手捏洛锦瑟的脸蛋。

　　洛锦瑟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兰兰再见。”

　　“真乖！姐姐今天有点事，下周陪你玩。哦，对了，年爷你也住校吧，我不在，别欺负她。”

　　想起庄研和苏安静在那个寝室里，月桑兰一点都不放心，这两人小心思太多，特招人烦。

　　“年爷，要不等会你和小可爱一起去吃饭？”

　　待洛锦瑟写完一题回头，旁边的座位空空的，那还见得到人影。

　　自从知道了庄研和苏安静不太喜欢她，洛锦瑟对两人也便减少了接触，没再想同两人打好关系，但每每一想到寝室，她的心里还是有点闷。

　　庄研站在旁边阴阳怪气了一阵，见低头写题的人丝毫不受影响，连写字的姿势都没变一下，顿时油生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能让一下吗，你挡着我了。”

　　女生抬头，书桌上的台灯晕开淡黄色的光，一张干净精致的小脸没有一点瑕疵，像是上天精心雕刻的精品，秀气得不可方物。

　　一向傲娇的小孔雀竟然把自己气红了眼。

　　洛锦瑟拿着水杯站起来，皱着眉心十分不解，怎么就哭了呀？

　　她没欺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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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andon的动词，名词，形容词。齐之舟，视力不好还想着作弊呢，眼睛都杵桌子上了，anxious的三种意思。”

　　“pain的短语--不留余力做某事。月桑兰，你推何北顾干嘛，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给你看？何北顾，麻烦把你的本子往右边移一点，端正坐姿！”

　　“‘与什么什么有关’的六个短语，吴用，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喜欢英语书，瞧那依依不舍的眼神，给我把书放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