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牌奶糖》忒尤浅

6、还小青蛙，别想抄

　　“head，face，eye......作动词的意思。徐年，干嘛呢，坐着当雕像？交白本给我写？”

　　苏倩站在讲台中间，背着手来来回回扫视下面的人，目光所留之处，一抓一个准。

　　台下的某些人苦不堪言，小抄捏在手里被汗润湿了都没打开过一次，别人奋笔疾书，自己迟迟下不去手，偏偏“苏罗阎”有些话还很逗，又不敢笑，肩膀直抖，字迹歪歪扭扭。

　　徐年瞥见旁边的本子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中文英文，而自己的本子上东写一个字西写一个字，这里堵一下，那里停一会，有点难啊。

　　这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好了，把本子传到第一排，徐年上来吧，课前三分钟，”苏倩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提了一个迷你小音箱，还带话筒。

　　“倩姐，你拿话筒来干嘛呀？K歌吗？”齐之舟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一脸惊喜地望着苏倩。

　　“你要是想唱歌也可以，但我怕你今后就唱不出来了。”

　　苏倩按下话筒开关递给走上台的徐年。

　　齐之舟突然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阴风阵阵的呢？

　　“这不是有人说我古董吗，所以一发工资我就给你们整了个潮的，以后你们演讲拿上这个就给我尽情嗨，跟演唱会似的，台下全是粉丝，徐年，看到了吗，begin！”

　　徐年捏着话筒，突然感觉有千斤重，还有点怯场，这都他妈什么事啊！

　　当然他也没准备什么。

　　“hello，everyone......，”思考了好一会，徐年不得不吞吞吐吐开了金口。

　　“怎么，年爷结巴了？”苏倩的眼神都要结冰了。

　　徐年垂下话筒，平静道：“不会。”

　　“你别不会呀，年爷无所不能，考试交白卷，听写交白本，上课不听，这么牛逼，区区一个演讲还难倒了？”

　　徐年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一天，心里草泥马来回奔腾。

　　“不说话了？那就下一个，嗯......洛锦瑟，你来。”苏倩往下一看，最后一排缺了一个人的空位很明显，好巧不巧就是洛锦瑟。

　　听到点名，洛锦瑟愣了一下，然后才起身走上去。徐年见状挑眉，将话筒递给她。

　　洛锦瑟深吸了一口气，朝台下鞠躬后开始演讲。

　　女生嗓音软绵轻柔，吐词清晰，发音标准，口语流利，句子也是信口拈来，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很是享受。

　　语毕，台下掌声雷动。

　　苏倩十分满意地点头，心情都变得美好起来。

　　瞥见徐年，刚冰释的眼神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你还笑得出来？你以后每天在洛锦瑟那里去打卡读优秀演讲稿，下午休息的时候我来检查，”苏倩又看向洛锦瑟，“洛锦瑟你愿意吗？”

　　都安排好了，她能不愿意吗？

　　洛锦瑟点点头，她这同桌，学习上是笨了点，嘴毒了点，凶了点......咳，好像没什么优点。

　　“那好，如果他不听话你就来找我，不用怕。”

　　一节英语课下来，苏倩的话全都是。

　　“徐年，说说这个题。”

　　“徐年，分析这个句子成分。”

　　“徐年，造个定语从句，用这个单词......”

　　“徐年......”

　　救命的下课铃终于打响了吗，徐年瘫靠在椅子里，怀疑人生了。他上辈子究竟跟英语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群慰问人员依次到来。

　　月桑兰同情两秒：“年爷，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看开点，”然后很不客气地大笑。

　　齐之舟放了一瓶脉动在徐年桌上：“年爷，照顾好身体，做回自己。那‘苏罗阎’就不是人，”然后义愤填膺自言自语骂了好一会，才忍不住嘲笑。

　　张浔拿出一个面包，十分严肃道：“年爷，补充体力！”

　　何北顾侧头看了徐年一眼，半晌才吐出两个字：“保重。”

　　徐年看着他们这一个个明明就是来看热闹，却还要装深沉的演技派，气不打一处来，“滚，都给我滚，奥斯卡欠你们一个小金人。”

　　感觉到年爷的气压很低，，慰问小团体纷纷逃命去了。

　　洛锦瑟实在忍不住了，语气有点担忧：“等会数学课，你好像还没写习题。”

　　空气滞留，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

　　一秒，两秒，三秒。

　　“哈哈哈。”

　　“哈哈哈。”

　　在一阵渐行渐远的笑声中，徐年面无表情地盯着洛锦瑟。

　　洛锦瑟对上她的视线，后颈拔凉拔凉的。

　　难道她说错了什么吗？还是她现在不应开口说话？

　　徐年心里那个火呀，真想......偏偏这人还一脸单纯无辜可爱。

　　平复了好一会，他幽幽开口：“傻青蛙。”

　　“你......你才傻......”洛锦瑟看着他的表情，默默咽下后面的话，小声嘟囔，“我叫洛锦瑟。”

　　良久，徐年咬着腮帮，气笑了。

　　洛锦瑟还在瘪着嘴嘀咕着什么，月桑兰起身拉着她边笑边跑。

　　徐年半天缓不过神来，前桌的塑料兄弟何北顾不厚道地弯了嘴角。

　　齐之舟和张浔在另一边，盯着徐年的方向。

　　“年爷是想动手？兰姐英雄救美？”齐之舟开口。

　　张浔愣愣地点头，有点不敢相信，“年爷好像还没对女生动过手吧？”

　　齐之舟瞬间脸色苍白，“你怕是忘了，高一的时候，年爷那个女同桌扑他怀里有多惨！”

　　月桑兰拉着洛锦瑟一口气跑到超市门口。

　　洛锦瑟喘着粗气：“兰......兰，我跑不动了，不行了。”

　　月桑兰用手顺着胸口缓了一会：“小可爱，本以为你是个呆萌小软妹，没想到你是个怂兮兮的小辣椒呀，我都不敢凶年爷。”

　　洛锦瑟想了想：“他先骂我的，我太激动了......但我们是同桌......”

　　“我的妈呀，你居然还想着同桌，不应该先想想怎么保命吗？”月桑兰用手指点了一下洛锦瑟的脑门，特别想逗逗她。

　　“啊，对哦，他好凶的，还打架。”

　　“嗯，七中校霸，校霸哎，你说凶不凶，和他比起来，你就是蚂蚁，他就是大象，碾死你分分钟的事，还不费吹灰之力！”

　　洛锦瑟心里咯噔一声，放了一天周末假期，她飘了，完全忘记同桌是一头大灰狼了。

　　瞬间蔫了的小白菜耷拉着眼睛：“那我怎么办呀，要跑路吗？”

　　月桑兰惊讶状地望着她：“小可爱，你还知道跑路啊？”

　　洛锦瑟看着她的反应，难道我是山顶洞人吗，有些无语道：“你刚刚不就带我跑了？”

　　“想往哪儿跑？”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洛锦瑟吓得一抖，她僵硬地侧过头来，是校霸同桌，能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她的大象。

　　徐年在教室里反应过来，想着等会要上数学课，避免再次被找茬，所以来超市买一杯冰咖啡提提神，恰巧看见他的傻青蛙同桌正商量着跑路，还真是冤家路窄。

　　洛锦瑟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有些胆怯的望着徐年：“你要碾死我……吗？”

　　徐年勾着散漫的笑，定定地看着她。

　　洛锦瑟怯怯地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却又暗含着不服的倔，小表情勾得人心有些痒。

　　徐年被这双大眼睛看得不自在，移开视线，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币，“去给我买瓶冰咖啡，你凶我这事就算了。”

　　洛锦瑟悄悄咪咪道：“你自己不会买呀，这是校园欺/凌！”然后抓过徐年手里的钱，飞快冲进超市。

　　徐年看着那只飞青蛙的背影，垂头低笑，这傻青蛙就是欠的，忘了告诉她，他听力很好。

　　“年爷，你再笑就崩人设了。”月桑兰悠悠道。

　　看着从门口出来的洛锦瑟，徐年收了笑，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一声，泛着淡淡笑意的眼里，是不远处的小身影，嘟着嘴碎碎念念，还挺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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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心在弦的垂直平分线上，这是题目的隐藏条件......齐之舟，你来说说这个题选哪个？”

　　毕小钦拿着书，不知怎么就转悠到齐之舟身后，正在折纸飞机的齐之舟突然被点名，浑身一怔，目瞪口呆地望着毕小钦。

　　“还不站起来，要我请你吗？舟哥！”毕小钦看着他冷笑。

　　班里的人大笑，还有几个吹口哨起哄，一旁的张浔笑得肩膀直抖。

　　齐之舟怔怔地站起来，忽的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口就来 ，“哪能呢钦哥，你才是哥啊！”

　　“甭废话，回答问题，你回答不出来就让徐年来。”

　　提到徐年，齐之舟秒怂：“钦哥，别呀，这题小意思，我来就行了，你多给我几次机会呗。”

　　“四个选项，我多给你几次机会？你当做题是抽奖啊！”毕小钦卷起书，一下子就抽到了齐之舟的背上。

　　齐之舟小声嘟囔：“可不是吗，会的全不问，蒙的不一定对。”

　　毕小钦脸色铁青，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教师职业准则》后，深吸了一口气：“那这题你是哪点不懂？”

　　齐之舟的眼神弱弱的来回在毕小钦和书上扫，“你问的是哪题？。”

　　毕小钦面部扭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徐年！”

　　另一边的徐年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战火连连。

　　洛锦瑟犹豫了一会，出于人道主义，不情不愿地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徐年抬头看了她一眼，先是有些愣，然后是逗趣，继续看着手机屏：“什么事？”

　　“老师叫你回答问题。”洛锦瑟压低了声音，侧向他。

　　徐年淡定地反扣上手里的“牛津词典”，问她：“哪个题？”

　　看客们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而毕小钦死死盯着徐年手里的红色“牛津词典”，怎么感觉这大小跟某违规电子产品有点像呢？

　　洛锦瑟指了指书上的题，还写了答案。

　　徐年到是很不客气地念了出来，而毕小钦还在自己的思考里，是要抽个时间一查究竟了。

　　“坐下吧，你和齐之舟下课后把练题本给我检查，”

　　毕小钦压下心里的疑惑，“对了，今天下午选班委，还要报名的得抓紧时间啊。”

　　“小青蛙，谢了。”徐年将洛锦瑟的练题本往他那边扯，拿起笔就开始抄。

　　洛锦瑟面无表情地将本子往回扯。

　　还小青蛙！！！别想抄！

　　徐年觉得好笑，伸着舌头舔了舔嘴角，俯身靠近她，“洛锦瑟，小可爱，天才小仙女，够了吗？”

　　扑面而来的男生气息不由得让洛锦瑟一顿，又特别是徐年故意压着声音在她耳边吐着气息，那几个称号突然变得很是羞耻，洛锦瑟莫名烧红了脸，从脖子到耳尖，红晕一路蔓延。

　　“哎，这么不经逗呀，小可爱？”徐年的声音里含着笑，没骨头地靠在椅子里，盯着这幅迅速红脸动图很是愉悦。

　　“你烦死了，过去一点，超线了！”

　　洛锦瑟手忙脚乱地将习题本往他那边推，假装镇定道：“我叫洛锦瑟。”

　　徐年笑得肚子疼，“你是小学生？还分三八线？”

　　徐年慢悠悠地写着字，漫不经心道：“得，洛锦瑟就洛锦瑟，但月桑兰不就叫你小可爱吗？”

　　洛锦瑟急得想捂住他的嘴，“小可爱”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变个调念出来，麻得她面红耳赤，特别想跳脚。

　　“你，你别说话了，太讨厌了，我不要理你了！”洛锦瑟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五·三》，用冰冷的封面给脸蛋降温，然后一本正经刷起题来。

　　徐年看着她的动作，嘴角的笑憋都憋不住了，他用舌头顶了顶后牙槽，还......还真是他妈的有点......可爱。

　　——

　　“下面是温诗诗演讲，这选举投票，完全公平公正公开，特别民主，大家掌声有请。”

　　“大家好，我想担任团支部这一职位......”

　　“下一个是月桑兰？纪律委员？”毕小钦瞪大了眼睛，看看风风火火迎面走来的月桑兰，又看看手里的报名表。

　　月桑兰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是啊，钦哥，遵守班规校纪人人有责，所以我这不是自告奋勇，从我做起。”

　　“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还要管整个班，算了，快点演讲，再看其他人投票。”

　　月桑兰努努嘴，快快乐乐地拿着齐之舟给她的稿子念了起来，还别说，声势浩大，蓝图宏迈，乍一听倒像是那么一回事。

　　没一会，演讲也完了，投票结果也出来了，毕小钦念了一下班委名字，当念到月桑兰纪律委员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但他事先声明了这是民主选举又不好强制阻止，最后勉为其难地提出试用一段时间。

　　齐之舟的辣条到是传到班里的每一个人，月桑兰都气死了，嘴里不停念叨“不公平”，“毕小钦针对她”。

　　“好了现在就差一个班长了，那就让徐年来当吧。”

　　毕小钦的话一出，原本闹哄哄的教室安静了一瞬，随后又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不服，惊讶，还有少数的窃喜在高二三班的同学脸上一一闪过。

　　徐年看着洛锦瑟给他找的一篇英语演讲稿，有些单词他不会，得自己查，每天小洛老师都要检查。

　　“毕老师让你当班长，”洛锦瑟睁着大眼睛，戳了戳徐年的手臂，显得有些小惊讶。

　　徐年反应了两秒，消化了五秒，实在捉摸不透这毕小钦又搞什么花样，这是对付他的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