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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少须轻狂(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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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祁云推开半夏的房门时,内心其实是有点坎坷的,昨天被迎希磨得受不了,才勉强答应和半夏商量一下是否可以换房间,然而他的心里是没底的,从小到大他这个女儿的想法总是难以琢磨,算不准她下一秒会做什么,这种难以控制的无力感让他很不舒服,却又无计可施。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为吃惊,房间里空无一人,所有的东西还是原来的样子,好像昨天根本未有人入住过。祁云慌慌张张的走下楼,心里想着半夏莫不是离家出走了,却见厨房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潇洒的指挥着锅碗瓢盆。听到他的呼叫转身来孜然一笑,说不出的婉转风流。竟叫人一时看呆了。祁云一拍脑门,觉着自己真是太乏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怎会有什么婉转风流之态,这样想着,再定睛一看,却见半夏依旧一脸平淡,哪有什么笑容。
祁云还未开口,半夏已先一步道:“东边的房间还是给祁迎希住吧,妈妈从小教导我,小孩子要会谦让,特别是女孩子从小就要贤良淑德,不然别人会说我没家教的。”
这话听着好听,楚怜却是一惊,半夏这一句话真可谓一箭四雕了,首先先发制人,这样她反而不好和她争房间了,第二表现自己的谦让之态,博得祁云的好感,再者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她母亲,明显存心让她心里不舒服,说到没家教,表面上暗讽祁迎希,实则是教训自己,更是暗示自己不若她母亲的贤良淑德。
这个外表纯良的女孩,果然不简单。
一顿饭吃得平静无波,实则是各自心怀鬼胎。
九月炎热的夏季不疾不徐的到来,半夏回到熟悉的校园,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除了多带个拖油瓶。她瞥了眼不远处的祁迎希。后者依旧一脸高傲,不屑的四处张望。
忽然肩膀一重,祁半夏转过身,一拳砸在来人的身上。
曹曹一脸郁闷,直喊疼,声泪俱下的控告半夏的罪行,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了。察觉自己被彻底无视后,才忿忿的起身,骂道:“半夏你跆拳道六段了不起是不是,下手这么重,咦,这个小妹妹是谁啊?”
半夏无奈的望一眼好友,知道她一向是信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便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
最后曹曹总结陈词,一脸难以置信:“也就是说,这个小妹妹是你的妹妹。”括号,同父异母的。
被晾在一旁的祁迎希终于恼了:“什么小妹妹,你也有资格这样叫我?”言毕,还轻蔑的一瞥,道:“以你这个体型,我还真是小妹妹了。”
曹曹的脸早已涨的通红,确实,她很胖,她也从没否认过之一点,以前刚到A中时,也曾总是被别人当做玩笑的话题,那时总是半夏在前面保护她,没有人敢得罪这位A中文武全才的老大,知道她是半夏的好友后,所有人都对她很客气,一开始或许是碍着祁半夏的面子,后来在逐渐相处过程中,大家都渐渐喜欢上这个有点胖胖却又善良搞笑的女孩了,偶尔有不知所谓的新生欺负曹曹,总会有人挺身而出,此时曹曹在大庭广众下被羞辱,走过的学生纷纷停下,准备出手相助,但也只是准备而已。
刚刚曹曹的声音如此大,大家自然知道此女就是半夏的妹妹,一时都有点犹豫不决。
却听半夏平淡的声音传来:“祁迎希不懂事,我在这里替她道歉。”
祁迎希瞬间得意起来,眼神更加不可一世。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半夏到底是护短的。
半夏轻轻笑了一声,她自然是护短的,却听她朗声道“这第一次我替她道歉,以后她若犯错----”语调忽的一转,冰冷的声音传来,却是珠玉圆滑般动听“绝不姑息。”
众人自是知道她的意思----以后你们要怎么玩都不关我的事,不用顾及我的面子,只要别玩死她就行了。
A中的同学一阵欢呼,自曹曹以后,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捉弄的对象了。
半夏笑道:“我这位妹妹有些内急,还不知厕所在哪,哪位好心的同学帮帮忙带她去一下”
这是半夏第一次叫祁迎希妹妹,也是最后一次。
不是半夏不愿意,而是祁迎希再也不敢了。
晚上回到家时,还没进门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与上次总廊上的小声抽噎不同,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放声大哭。
眼泪真多,半夏心中暗笑,却在看到祁云一脸铁青脸色时瞬间换了一副表情---吃惊,好奇,关心,怜惜,焦急。变脸之速,表情之丰富,实在令人咂舌。
“怎么了”半夏一脸焦急加关切。
祁云铁青着脸“你妹妹今天被人在厕所关了一整天”
还是男厕所,半夏在心里加了一句,但看到祁云的脸色,她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你今天到哪去了?”
这就来质疑了?半夏在心中冷笑,面上依旧一派和煦如春风,“父亲是想问我为什么会任祁迎希别欺负,亦或---”,她瞄了祁迎希一眼,满意的看到后者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亦或是迎希告诉您那个欺负她的人就是我?”
'父亲','您',半夏从没这样唤过他,如此生疏而冷漠,她是在警告他不要触犯她的底线。罢了,罢了,祁云疲惫的挥了挥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
楚怜不甘的哭道:“祁半夏姓祁,迎希就不姓祁了吗,都是你的女儿,你怎能如此。”
祁云面有愧色,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此优柔寡断,半夏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挂钟的声音清晰异常,半夏瞄了一眼,咧开嘴无声的笑了。
门铃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一时间打破尴尬的气氛。
门外的男子极有礼貌的静默片刻,而后优雅的踱步而入,他扬了扬手里的药,开口道“半夏,你的药忘了。”
祁云愕然:“药,什么药?”
男子显得比他还错愕“祁叔叔,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半夏今天发烧,我在医院陪了她一天,连开学都错过了。”似是怕他不信,又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病历卡和药都在这里。”
这一次,祁云的脸色较之之前更加难看,他一把拉过半夏,紧张的看了看,确定没事后仍是不放心的仔细问了些细节,早把楚怜母女晾在一旁。楚怜还未开口,就被祁云剜了一眼“你是怎么做人母亲的,孩子生了病还不清不楚的,还是因为半夏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要这样待她,早知如此,我就。。。。。。。。。”
祁云的话没说完,楚怜早已惊吓连连,祁云何时对她说过重话?这个“早知如此”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个祁半夏不过来了几天,就可以撼动她十几年的地位,实在不可小觑。
窗外,优雅的少年抬头望月,美丽不可方物,冷不防被踢了一脚,美好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他却并未动怒,飘渺的声音随风而逝:“先发制人,反客为主,反间计,苦肉计,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玩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