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Unbroken》思梦

33、第十五章 战略与牺牲（下）

　　几小时之后，莱姆斯与其说坐不如说是摔进了火边的椅子。他浑身疼痛。这种痛苦不像他变形时那么难以忍受，但是他比那时更疲倦——他以前以为这是不可能的。然而，莱姆斯终归是多年来一直与每月一次的疼痛和疲惫相伴，他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这两者。他知道，实用跟个人的舒适之间没什么必然关系。
　　“这，”蒙顿格斯•弗莱奇喘着粗气，“真是一团糟。”
　　“你在保守陈述事态方面很有天分，”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你在讽刺方面也是，”顿格反击。
　　“真的？”魔药教授挑起一条黑眉。“我很震惊你居然注意到了。”
　　顿格带笑地哼了一声，莱姆斯发现自己也轻轻笑着，虽然他都快散架了。顿格和西弗勒斯拥有完全相反的性格；有的时候校长觉得他们俩能保持友谊真是一个谜。然而，总有一些事情能克服这么大的性格差异，把他们绑在一起。莱姆斯有点僵硬地笑了。现在就是那样的情况。
　　他清了清嗓子，避免了斯内普和弗莱奇进入下一轮互相打趣的争论。“原谅我插句嘴，”莱姆斯平静地说，“但是我个人认为这件事应该在黎明前完全解决。”
　　他的同事们同意地点了点头。“别开玩笑了，”顿格喘了口气。
　　“好的。”西弗勒斯咕哝。
　　“嗯，咱们从刚才不能说的话开始吧，”莱姆斯说。
　　已经很晚了，他们已经跟霍格沃茨所有□□开过了一次紧急会议，详述了一下巨人袭击的全过程。很不幸，莱姆斯、西弗勒斯和顿格承受了战斗绝大部分的冲击，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是唯一接受过应对此类事件的训练的人。其他的教授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战斗。当莱姆斯准备作战计划（如果存在全凭直觉的计划的话，那这就是一个了）的时候，他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对自己、顿格或者西弗勒斯杀戮的能力从来没有过怀疑，于是他们接下了进攻的任务，让其他不如他们训练有素的同事去处理防御的咒语。
　　终于结束了，他们的疲倦在他们的胜利上蔓延。这个计划成功了，但是它把三位教授折腾得够呛。在第一眼看到巨人后的四个小时，他们所有的对手都死了。莱姆斯不喜欢杀人，但他对那些胆敢伤害他手下的孩子的人完全没有同情心。片刻之后，他继续。
　　“首先，”莱姆斯说，“我们对谁在幕后操纵这件事有疑问吗？”
　　他刚才问过同样的问题，普遍看法是把责任推到伏地魔身上。然而，当时斯内普只是皱着眉静静地坐着，所以莱姆斯和顿格都知道可能这背后还有别的问题。另外，作为训练有素的对付黑魔头的巫师，他们也都觉得所有线索并不是天衣无缝。事情有些不对头。
　　西弗勒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也没有。”他最后说。“没有，是因为我确信那是黑魔头干的。有，是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猜不透他的意图。”
　　“还有我，”顿格同意，“他不可能认为自己会胜利。一打巨人？拿下霍格沃茨至少要比这多十倍，而且伏地魔是清楚这一点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打肯定会失败的战斗？”
　　“恐惧。”莱姆斯平静地回答，看着其他两位的脑袋转向他的方向。“从1984年以来，霍格沃茨从来没有被直接袭击过。那一次邓布利多打退了伏地魔，虽然他们俩都伤得不轻，而且霍格沃茨也损失惨重——但是学校的防线没有被突破。他是想证明他能打破那些防御措施。”
　　“因为你不是邓布利多，”斯内普同意，抱歉地看了莱姆斯一眼，“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莱姆斯给了他一个半心半意的微笑。
　　但是顿格没那么热心。“那么他成功了没有？”前傲罗想着，“很明白，他是在考验你，莱姆斯。但是他得到了什么？他的目标是什么？”
　　“他得到的信息是莱姆斯不会轻轻易易地死掉，”西弗勒斯给了他回答。“在伏地魔是在考验校长这一点上，你是对的，顿格。他一直对莱姆斯非常感兴趣，因为他不了解他的能力。现在黑魔头知道他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堪一击了。”
　　“所以他的目标就是失败，但同时他也要证明霍格沃茨是可以被袭击的，”莱姆斯接口。
　　“可他为什么要在一次肯定要失败的袭击上浪费资源？”顿格问，“不管怎么说伏地魔一点都不蠢。肯定还有更多的原因。”
　　西弗勒斯耸耸肩。“有，也没有。顿格，有些时候你会忘记，伏地魔眼里的生命不像我们眼中的那样值钱。其他人——尤其是巨人，是他根本不注意的，因为他们既不是巫师又不是人类——只是工具。他们是用来消耗的资源，不是用来保护的。他不在乎，顿格。一点儿也不。”
　　
　　莫丽简直害怕去开门，但最后她还是开了。
　　亚瑟在上班。金妮在楼下看书——虽然莫丽怀疑她最小的孩子花在那个故事上的精力和几分钟前她花在自己正在织的毛衣上的一样多。陋居平静得非常奇怪。如果她的灵魂没有充斥着那么可怕的空虚的话，这简直可以是被称为安详的。四个字让她的悲哀开始又结束：比尔走了。她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她缓缓看向屋里。比尔的屋子。曾经有一阵子，这是他和查理共享的，但是在查理死后……虽然他在外面租了自己的公寓，他们还是保留了他在陋居的房间。在现在这样艰难的日子里，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可以当作家的地方，而莫丽和亚瑟早就和他们所有的孩子保证，陋居会永远扮演这个角色。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们永远都是一家。家……哦，比尔……眼泪几乎要从她的眼中涌出，莫丽愤怒地摇了摇头。她向自己保证过，她不会哀伤，除非她知道他已经死了。还没有。还没有。
　　黄色的墙依然如故——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为什么要坚持使用那么难看的颜色——床单歪歪斜斜的，比尔总是搞成这样。不过两个枕头倒都是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比尔一贯都是这么讲究精确。一直都是这样的。每一次都是。那么容易预测，她的比尔——食死徒们就是这么抓到他的吗？莫丽又摇了摇头。她不能想这个。不能想她的第一个孩子，她的宝贝儿子，在她记忆里总是拉扯着她的头发然后喊出他学会的第一个词——“妈——妈”。这些记忆并不完美，但是已经足够接近完美。他是她的宝贝儿子。
　　墙上是他和查理以前那么喜欢的龙的海报。虽然查理才是对龙入迷的那一个，但比尔依然对这种动物有着不懈的热爱。在比尔加入傲罗之前，他一直喜欢戴那个吓人的龙牙耳环……而她为这个骂过他。莫丽发了一下抖。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不再戴那东西——比尔说那是因为其他傲罗对着那种东西皱眉头，但他的妈妈从来就没有确信过。她只能希望他说的是真话。她叹息着，在听到儿子被捕之后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时间的流逝并没让这变得轻松。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是打开的，朝下扣着。她带着悲哀的微笑注意到，那是《巫师古迹》。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尽管出于对改变事态的热切渴望，比尔已经成了傲罗，但他永远都不会停止对古老的不解之谜的热爱。可是这个想法引发的思绪并不那么令人欢欣。
　　现在，莫丽已经失去了两个当傲罗的儿子。第一个是查理，死因无人得知，而现在是比尔，在阿兹卡班——这到底有没有结束的一天？他们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又是一次，她拼命忍回了眼泪。不许哭，她提醒自己。只要他还没死我就不能哭。那一天之前，依然有希望。莫丽试着微笑，但是她能感到她的下嘴唇在颤抖。是的，她会保持希望，就算理智告诉她放弃。她会继续盼望，即使已经没有理由这么做，因为比尔是她的小男孩，她不能失去他。现在不能。
　　但是她死也不会再让她的任何一个孩子成为傲罗。韦斯莱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