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谈恋爱》才疏学浅的冷执

34、理智

　　“一个人不应该突然间发生巨大变化，肯定是征兆的。她是不是暑假之前性格就渐渐变化了？是不是跟她周围的人有关？”卓于群忍不住打断赵瀚海的讲述。
　　“我想想……临近小升初考试的时候，她好像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也许是任赢对她做了什么。”赵瀚海努力回想过去。
　　“任赢是谁？”卓于群感觉自己离想知道的越来越近。
　　“任赢是……”赵瀚海刚想说又止住了，认真地看着卓于群，“卓越，你喜欢黎知之吗？我是说，想和她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卓于群不明白赵瀚海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可能，是喜欢的，可他没想过和黎知之谈恋爱。
　　“我和她是朋友。”
　　这个答复在赵瀚海的意料之中。
　　“如果你只想和她做朋友的话，我没办法把任赢的事告诉你。”
　　“为什么？难道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不是什么秘密。有些东西，在不同的时间说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最好时间。”
　　卓于群感到荒唐：“赵瀚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害怕说出来后受到伤害吗？”
　　“你想多了，说出来能对我有什么伤害？”赵瀚海整个人在轻微颤动，“我唯一担心的，是黎知之受到伤害。我之前说了吧，我喜欢黎知之，我希望她这辈子都可以幸福快乐。现在的你，对黎知之的感情有多深呢？仅仅作为朋友，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
　　仅仅作为朋友，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
　　卓于群的焦躁被这句话给击溃。作为朋友，他管的的确太多了。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无力感，黎知之距离他，还是好远好远。
　　卓于群心想：为什么那个认识陪伴黎知之九年的人会是赵瀚海？如果是他自己……赵瀚海这算什么，炫耀那份卑微又深情的爱吗？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不就是在变相告诉他，现在的他还不配知道吗？
　　“我可以等，我相信我不会等太久的。”卓于群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努力压下去，“我们跳过这一段吧，你继续说。”
　　“我也希望不会等太久……”不会让黎知之等太久。赵瀚海在心里轻轻说道。
　　“我真正和黎知之进行正常沟通大概是从初二开始。可能是她已经习惯了我的存在，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我和她说话时她不再对我不理不睬，基本都会回话。可是她不会主动和我说话。
　　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就是你感觉在向她靠近，但压根不是那么回事，你对她而言，依然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黎知之的前后桌很少和她讲话，更不用说班上的其他同学了。
　　因为她性格的巨大变化，很多以前喜欢她的人都不喜欢她了。为什么我还是喜欢她呢？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没想过和黎知之告白，没想过和她的未来。我发自内心地希望，她以后可以过得顺心如意。
　　初三快毕业的时候，我知道以后很难再见到黎知之了。
　　我没打算死守这份感情孤独一辈子，人生那么长，我必须向前看了。中考成绩出来后需要返校一趟。我对自己说，如果黎知之问我之后会去哪里，我就争取一下，问她以后可不可以见面。如果她没有问我，那我就放下对她的感情。
　　黎知之没有问我去哪里，对她来说，我去哪所学校根本不重要。我在她的人生旅途中，就是初中三年的同桌，最多再加个小学同学，再无其他。
　　暑假的时候遇到了我现在的女朋友。不能说我完全不喜欢黎知之了，或者对两个人的情感一个深一个浅。只能说，是两段不一样的爱情。”
　　卓于群听赵瀚海不再讲了才开口：“赵瀚海，你觉得你对黎知之的感情很神圣吗？老实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舍得把她让给其他人？你会妥协会放弃，只是因为你压根没你想象的那么喜欢她。”
　　“你是在教训我吗？不放弃才是傻子吧？明知道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甚至不在意你的任何事情，你还会心甘情愿一直喜欢对方吗？”赵瀚海对卓于群的话很难认同。
　　“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的□□给我？你自己不喜欢她了，指望我去爱她，替你对她好？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荒唐吗？”卓于群很清楚这个时候应该保持理智，可是他的心情根本无法平复。
　　赵瀚海的情绪也跟着上来了：“我就是这么个荒唐的人。我最开始想着像你这样的人会是黎知之的良配，我也相信黎知之那样好的女孩值得你去喜欢。与此同时，我又不希望你成功，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我想看到你和我一样失败，被她拒绝。”
　　“卓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把自己捧得太高，不想付出的话，到最后你可能什么也得不到。”赵瀚海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卓于群，“外貌、学历、家境，我没有一样比得过你。只有一点我自认比得过你，那就是我敢于正视自己的情感。”
　　他怎么把自己捧太高了？他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到底是谁在教训谁？他和黎知之怎么样是他们的事吧，赵瀚海凭什么来管他？
　　卓于群有一堆话想要说出口，不知为何，那些话终究还是吞进了肚子里。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黎知之的事，以后再说吧。”卓于群深吸一口气，显出波澜不惊的样子，眉头仍然紧皱着。
　　真是奇怪的走向，原想着和赵瀚海借着聊黎知之的机会拉近关系，结果聊完后关系反而恶化了。卓于群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将所有的不愉快掩盖过去。
　　不过看着赵瀚海的表情，卓于群心想自己的表情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这算是吵架吗？他讨厌大声嚷嚷，讨厌互相折磨，吵架除了发泄情绪恶化关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理智是一个宝贵的东西，卓于群将它定制成胸针，别在自我形象上。他居然会有情绪失控的一天，糟糕透顶。争吵没意思，好想和赵瀚海打一架。他这时候应该冷静，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一定是疯了！因为青春期更容易躁动吗？
　　该死，烦，甚至想说脏话。
　　他发热的脑子需要一桶凉水，把这些糟糕的想法冲干净。
　　毁灭吧。他需要做个了断，不能再拖了，他和黎知之，需要做个了断。
　　将旧的关系结束，至于未来，如果一切毁灭后还能有未来……
　　卓于群不清楚自己所谓的冷静一下持续了多长时间，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冷静时，赵瀚海早已离开了。
　　赵瀚海离开时有和他道别吗？还是道别了他没有听见？或者他在恍惚中也向赵瀚海道别了？赵瀚海不会还在生气吧？
　　他相信他和赵瀚海对黎知之的情感是不一样的，就算真的都是爱情，那也是不一样的。
　　唯有一点是一样的，他能感受到，他以为自己在向黎知之靠近，却依旧离她好远好远。
　　黎知之很少过问他的事情，甚至贵妃的空间说说，没有一条被黎知之点赞评论过。
　　卓于群想：我对黎知之而言，其实也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吧。
　　他决定向黎知之坦白自己的性别，以此来了断旧的关系。黎知之因此讨厌他删好友又怎样，他一点都不难过！
　　黎知之最好以后再也不联系他，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受够了，受够了这种朋友关系。
　　卓于群苦笑了出来：“黎知之，你太自私了。既然你什么都不想给予我，那就把我的妄想全部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