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夜 洗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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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混乱的走廊中，身着白色单衣的少女匆匆跑过，灵巧的避开砸落在地的灯饰碎片。
“沫沫？！”
神田惊讶的叫住少女，随即越过障碍赶到她面前。
“啊、优……”沫沫愣了愣，思考了一阵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终于开口，“抱歉，让你担心了……”
“这个伤是他们干的？！”神田抓住她的手臂，表情愤怒看着那双正源源不断流出鲜血的手腕，语气已带上了十分的肯定。
“不是，这个伤是……”
『第五实验室出现大量恶魔，请沫沫•李迅速赶去支援——
再重复一遍，请沫沫•李迅速前往第五实验室支援战斗中的两名驱魔师！』
突然响起的广播打断了沫沫的话，她抽回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我先去执行任务了，呆会再说。”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神田拦住她，望着滴洒在地面上逐渐汇聚起来的殷红露出明显的担忧之情。
“你的圣洁根本还没修复，去了也帮不上忙。而且待机的驱魔师随意出动，算是违反命令。”似是想要急着离开，沫沫甩下几句生硬的话语，见他还欲坚持便接着说道，“没有圣洁的驱魔师，去了反而会让人分出心思来顾虑他……”
这就是事实，虽然伤人却没有人能反驳。
大概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了，沫沫放柔表情飞快的拥抱了对方一下，轻声说了句“不用担心，我的实力优应该很清楚。”
没等神田反应过来，少女便往停放有方舟之门的指挥室奔去。
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神田望着最后在拐角处扬起的黑发，握紧了手中的断剑。
那把剑只不过为了斩开砸落的吊灯就断成了两截，脆弱得完全无法跟六幻比拟。
除了圣洁，世界上没有一种武器能够破坏恶魔。
……然而即使没有圣洁，他又怎么可能会袖手看着她一个人去战斗？
残破的金属被丢弃在地，划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神田从另一名普通守卫的腰间夺过佩剑，飞快的沿着同一个方向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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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级恶魔出现，总部遭受到巨大创伤。
多个主实验室被毁，数十名研究人员伤亡。
但所幸恶魔工厂的卵未被诺亚夺回、就地破坏，及时赶到的驱魔师制止了四级恶魔的行动并成功的破坏了它。
在这场颇为惨烈的战役中，千年伯爵的阴谋未能得逞，而黑色教团则算得上是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短暂胜利。
这其中，表现最为出彩的应当是沫沫•李。她以惊人的实力独自毁坏四级恶魔，并解救了被困的五名重伤驱魔师以及若干名教团重要干部。
因这一役的功绩，沫沫•李被破格提拔，成为了黑色教团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一名元帅。由于她临界者的身份和在战斗中的出色表现，教团上层一致通过此项决定。
庆祝派对上，人们暂时忘却失去亲友的悲伤，以难得的欢庆冲淡笼罩已久的阴霾。
“沫沫，恭喜你！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成为元帅！如果达普知道的话……”乔尼举起酒杯祝福着，只是话到一半突然哽咽起来，“如果达普他知道的话……”
和达普相熟或是不想熟的成员们想起自己在那场战役中死去的朋友，情绪都纷纷黯淡下来。
“如果达普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对吧？”边上的利巴班长拍拍他肩膀，笑容里同样多少带着伤感，“这毕竟是沫沫的庆功会，他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因为自己而让大家不够尽兴。”
“……嗯，是啊是啊。”
“……没错。”
周围的人们都勉强换上笑脸纷纷附和道。
“不用这样……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靠大家共同出力才有这样的结果。而且这次伤亡那么严重……”面对上前祝贺的人，沫沫的表情显出几分尴尬，仔细斟酌完用词才继续说道，“在这种时候单独替我举办这种派对，真的很……让我过意不去……”
尽管不能说这番话百分之一百都是出自真心，但她的确稍稍有些愧疚。不过现在在沫沫心里，更多的是对黑色教团做法的鄙夷和嘲讽。而刚才说的那些话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让藏在人群中的监视者们听到，好让那些大元帅们安心。
如果不是她当着几个元帅的面最后奋力一击破坏掉LV.4，自己如今又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
用元帅之职奖赏她，无非是为了作为对她的补偿，表示他们对不信任自己而道歉的诚意。接着还能顺势拉拢她，让她好继续一心一意的替教团卖力。
实力，因为有强大的实力，所以他们不敢看轻自己，甚至在怀疑尚未解除之前就急着把她留住。
要是没有这些力量，恐怕她现在还被关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房间内等待着不知道哪天就会到来的审判。
嘛……努力好好表现一次也是为了重获自由就是了，在这点上上层那些人倒也算是顺应了她的愿望。
若知道这些单纯不谙世事都是装出来的，不知道会气死几个老头子呢？
突然间，喧嚷的宴会厅安静下来。人群慢慢移开，将视线聚焦于场地中央的考姆伊身上。
“诸位，在这里请听我说几句。”
他高高举起酒杯，随后将酒缓缓倒在地上，神情肃穆，“这一杯，是敬给那些牺牲的英雄们。尽管他们没有亲身奋斗在前线，但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否认他们为黑色教团做出的努力与贡献。也正因为他们，教团才能够……”
…………
沫沫站在人群中，远远望着自己的哥哥继续演讲着，心情略为复杂。
没错，这就是她的哥哥。
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在这种牺牲了大批人员的时候替自己单独办一场庆功宴。这件事情，只要想想就明白是上层授意的。至于目的，自然是……
——为了控制住她。
而考姆伊哥哥到目前为止除了探望伤势之外，都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她……大概是在责怪自己在她被关押起来的时候没帮上忙吧？
其实内疚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必要。她很清楚就算明面上身为教团最高指挥官的哥哥，实际也并非万事皆能做主。只要大元帅们说一句话，就可以剥夺他所有的权利。
……更何况她和李娜丽是不同的，不需要为她这么操心。
手指捏起缠绕在腕上的绷带的一头，重复着解开和绕上的动作。沫沫靠在墙壁上，听着那些纷繁的人声默默出神。
灰黑色的长靴在眼前停下，她维持着相同姿势平静的看着地面。
“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哦，只是小伤而已。”沫沫抬头，又是一副阳气活泼的样子，“倒是优你伤得更加严重吧？为什么不好休息要跑到这里来？”
“这种程度的伤很快就会痊愈了。”
“……嗯。”
短暂的对话后，就是一片沉默。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才好。
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便会让人不知从何开始入手。
最终还是沫沫最先开了口。
“优，派对结束之后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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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整洁的房间，除了例行配置的床和家具之外，很难找到其他能显示主人性格或是爱好的东西。
唯一最能吸引人注意力的，是摆放在柜子上的那一枚巨大沙漏。
极富特色的，幻想却又素雅的睡莲沙漏。
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滑过刀刃，让雪亮的反光略微一暗。
“这是……长曾弥虎彻？”
“嗯，上一次去那家店的时候，那把和泉守兼定已经卖出了……所以找来了这把刀，虽然不是你看中的那把……”
沫沫说到一半停下，看了看他的表情。
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替代的，尤其是心爱之物……不知道优他会不会喜欢？
神田将目光从刀身上移开，发现少女正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我很喜欢。”
这一把刀，同样是几近于传说、失传百年之久的名刀。
如果没有在刀刃上看到与秘书所记载的一模一样的刃文，他也不敢相信这就是真品。
沫沫究竟花了怎样的心思用了什么手段才得来这把刀的，他实在难以想象。
“……真的？那就好。本来还想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沫沫顿了顿，像是回忆起某些东西，“不过现在六幻还在修理当中，你身边也没有趁手的刀，所以就提前拿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走过去将朱色的刀装具拿过来，看着神田把刀收回鞘内。
“其实……还有别的事情。”
沫沫轻声说道，在他听来语气有些奇怪。
“怎么了？”
神田看向靠过来的少女，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怪异的感觉。眼前的沫沫，似乎很平时很不一样。散发出一种……蛊惑人心的气质……
紧接着，他就被沫沫抱住，大半个人的重量压在身上，一时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身后是柔软的床垫，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伤势加重的事故。
他维持别扭的姿势护着沫沫的伤口，正打算开口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对上那双湿润的眼睛时忽然一下子把话噎在了喉咙。
“沫沫？”
怪异的感觉逐渐加重，像有什么细小的生物在心上轻轻挠着，无法让人忽视。
尤其是在看着那双湿润的、蒙上一层雾气的深黑色眼瞳时。
“优……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
张合的嘴唇有着平时未曾注意过的浅粉和润泽，仍是往日熟悉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多了惑人心智的力量。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回答被堵在口中，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呼吸。
少女额头上的绷带散落下来，在灯光下露出淡淡的红色印迹，显得绮丽而妖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夜 洗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