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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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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中国,正处于贞观之治后,唐高宗李治当政时期。人们不会想到,在广阔海洋的另一头,还有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北面,除了极国外,冬天最冷的就是柳国了。柳王在位虽然只有二十年,可是国家的发展,实在让人叹为观止。不但是由于王的能干,也是由于有一批聪慧的臣子。然而形势决不允许乐观,每年照例的洪水令朝野上下寝食难安。
为此,身为王弟的谈州侯高午亲自来到都城灵阳,希望可以尽快把谈州洪水的情况报告给刘王。谈州是柳国最贫穷的州,也是水灾最严重的州。紧邻着黑海,是大多数河流的下游,又是较为平缓的丘陵地势,因此水灾连连。可是中央财政困难,竟然无法拨出足够的钱款来修建水利。
然而之所以高午此次前来赢得了这么大的关注,还有一个原因,他是和台辅一起来的。台辅负责调查各处水灾情况,来到谈州,此后七天未有消息。于是便传出了谈州侯要谋反,因此绑架了台辅的传言。还未来得及证实,又传来了高午和台辅一同进京的消息。
身为六卿之首的关信,虽然极力劝阻刘王不可以轻信流言,但是收效甚微。这也是难免的。王怀疑关信是在包庇高午,因为他是被高午举荐上来的。高午本是冢宰,任命为谈州侯后便举荐身为地官长的关信为冢宰。
对于有着“紫芝草”美誉的高午,关信确实有着一分不同寻常的敬佩之情。高午是全国百姓爱戴的官员。柳国之所以恢复的这么快,高午功不可没。百姓为此称他为医治各种疑难杂症的“紫芝草”。百姓们甚至有很多人希望他能是王,可是高成成为刘王,就意味着高午不可能是王。对此有怨言的人很多,许多官员在听了王不合适的命令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是那个人是王该有多好。此时的柳国,并非是百姓不爱戴王,只是爱戴一个不是王的人胜过爱戴王罢了。
现在关信被逼迫闭门思过,对外面的情况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听说今日高午就要和台辅一同来见主上,高午到底是何居心也就清楚了。关信正不安地在庭院里踱步子,就看见门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大人,春官长大人来见你了,请你过去呢。”
(春官长?他有什么事?)
关信踱到门前,恰好碰见春官长陆来进来。
“冢宰大人,由于情况紧急,所以我擅自进来了,无论如何,请您立刻和我一起进宫。”
关信第一次见到陆来如此庄严的神色。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还在闭门思过,不能出家门的。”
“因为害怕招摇,所以六卿和三公大人们才没有都来,而且他们现在也很忙碌。请您务必走一躺了。”
(连三公都要来?那可真的是非同寻常了。)
关信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您去了就知道了。现在百官都在等着您。”
“那么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请您快一点,时间是很宝贵的。”
看到往日松散度日的陆来竟然也会如此认真,关信觉得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出了府邸,关信靠近陆来说:
“到底怎么回事?”
陆来皱着眉头压低声音答到:“白雉鸣叫了。”
陆来的声音很低,可是此言却如雷鸣般击在关信心上。白雉一生只以人声鸣叫两回,一是在王登基的时候,一是在王退位或者驾崩的时候。如今白雉鸣叫,无疑就说明了王已经不在。关信在震惊之余已经说不出话来,直到王宫前他都还跌跌撞撞的。
进了王宫,百官都无语地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个个神情严肃。太师先开口说:
“请您和我来。”
关信和太师走进了后宫,陆来尾随在他们身后。来到王私人的会客室,太师刚一开门,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关信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再也没有比这更触目惊心的了。太师走了进去,关信感到自己脚下的地毯踩上去像吸了水的海绵。当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东西时,关信倒吸了一口气。
满地的血中,躺着的是刘王高成和谈州侯高午。二人都是血流了一地,倒在不同方向。然而高午是被砍下了头颅,高成却是头颈完好,只是一柄剑插在了胸口。
“今天中午宫女请王用膳时发现的。这柄剑,你可认得?”
太师指着王胸口的那把剑,说。
细细辨认之后关信说:“那是谈州侯的。”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关信宁可不要再看这景象一眼。然而陆来又问:
“杀死了谈州侯的那把剑呢?”
没错,如果说高午杀了王的话,那么杀了高午的就应该是王。仙人被刺到心脏的话应该比砍下头来活的时间长。
“就是王的那把剑吧。”陆来补充说,“王的剑鞘已经空了。”
王的剑,是作为宝物传给下一任王的。如今如此重要的玄冥剑竟然不见了。
提到玄冥剑,关信忽然说道:
“台辅,台辅在哪里呢?”
太师重重地哀叹了一声。他从血泊中拾起一个胸针来。璀璨夺目的胸针如今沾满了鲜血,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不是王送给台辅的礼物么?这么说来……”
关信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
“台辅……台辅也……”
“没有尸体的啊。”陆来看着太师把胸针放在桌子上,说。
“你应该听过,麒麟有妖魔作为使令吧。”太师说。
陆来点点头。
“其实,使令之所以愿意听命于麒麟,是因为在麒麟死后,可以分享麒麟的尸体……麒麟死后,是没有尸体的……”
陆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关信脸色有些苍白地说:“这么说来,是由于高午刺杀麒麟及吾王,反过来被吾王所杀。”
太师点点头,“只有这一个解释。现在当务之急,是考虑怎么样公布天下,还有建立假朝的各项事宜。在此之前,”太师忧愁地说,“还有一个重要客人要会见。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
说罢太师转身告辞。关信和陆来对视一下,就照太师说的去做。陆来看到桌子上沾着血的胸针,想起王送给台辅时台辅那高兴的脸庞,心下一阵不忍,就拿起来用桌布擦拭了后放在自己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