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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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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月后,我揣着七千多的工资走出工厂,当时我已经收到哥哥所在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瞬间有种财富事业双得意的感觉,就差了爱情.......
为了可以和哥哥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离开工厂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肖南哥新开的诊所寻求意见。
他坐在沙发上,以一种不看好的神情说道:“你知道你们之间的界限是什么吗?
界限?我和哥哥几乎无话不谈,何来界限。
“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他一直把你当妹妹,如果你要强行打破这个界限.......”他若有所思地停顿一会,毫不隐晦地指出:“那么,缺乏界限将会是所有混乱的开始。”
混乱?
我还是一头雾水,“我不是很明白。”
他忽然拿起沙发里的抱枕,打开侧边的拉链,伸手进去掏出一团棉花扔到我面前。
“就是这么混乱。”
我看着手里这团几乎没有重量,但又理不清道不明的棉花絮时,心口仿佛受到重重的一击。
“我........没有半点胜算吗?”
他沉默半响,没接我话茬,突然提出:“你有没有想过喜欢另外一个人?”
这句话令我感到十分不快,抬眼瞪了他一眼。
“好吧,当我没说。”
他耸耸肩,叹了一口气之后又说,“如果一般人问我怎么办?我肯定鼓励她去告白,但是你不一样,别人被拒绝后不过失去一段爱情,但你被拒绝了,就会连这六年来的所稳固的亲情也一并消失!我想知道......”他忽然压低嗓音,直视我的目光,质问道:“你承不承受的住!”
瞬间,犹如五雷轰顶,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如果连哥哥都失去的话......我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脑海只是刚浮现这样的假设,还未来得及开联想,就好像被恐惧的漩涡彻底吞噬。
一直以来我都清楚,这个世界没有比失去哥哥更恐怖的事情。
从小就不曾有过父母疼惜的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这个没有血缘的哥哥,这么多年来,若不是他扛下一切,我根本就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
我并不想永远当他的妹妹,但他又没有向我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男女情思,如此看来,告白无异于走钢丝般大胆又危险。
一阵长久沉默之后,他忽然身体前倾,视线平稳又锐利地看着我,“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如此执着与他,只是因为他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对你伸出援手,所以他对他产生的依赖,有时候感官会在依赖和喜爱产生混淆。”
混淆?
我更是惊愕不已,那么浓烈的感情竟然会被误以为简单的依赖!我腾的站起身,拿起书包,临走前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我不是小孩子,我分得清喜欢还是依赖!”
他忽然笑了,只不过笑容很短暂,仿佛看到结局一般沉默地送我离开。
八月的马路上,热浪夹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我颓然地低下头,全身燥热烦闷仿佛有股力量想要破胸而出。路过公交车站时,我盯着停在面前的公交车没有起步,反身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往学校方向骑去。
迎着中午十二点的热风和太阳,不出五分钟,我就汗流浃背,然而越是手脚用力,大汗淋漓,我就越感觉到轻松自在,眼前一条长长的向上斜坡,我想也不想仿佛要与全世界抗争一般用尽全力地驶上斜坡。
只可惜事与愿违,还未到半路中间我便双腿发软停了下来,轮胎往后拖拉的那刻发出闷闷的破音。
我把车放在路边草地上,一阵疲累不堪席卷而来,几乎将胸腔里的氧气都倒逼出来。我蹲在路边,望着坡道下密集的房屋和走动的人群,瞬间觉得自己在这场毫无胜算的战役中孤立无援。
可我就是不甘心就如此放弃!
和哥哥一起去学校报名的当晚,我执意要在西餐厅请他吃饭。
原因很简单,因为西餐厅环境优雅浪漫,适合恋爱。
当年哥哥第一次带着我去西餐厅见敏敏姐的时候,我就萌发了要单独和他在西餐厅吃饭的想法,只不过那时候囊中羞涩,没办法如愿。
哥哥从洗手间走出来,看着桌上热滋滋的铁板牛扒,夸张地摆出感激涕零的表情,欣慰地说:“我家小夏长大了,请哥哥吃牛扒了。”
我被他给逗笑,忽然想到肖南哥说的界限,灵机一动,便乘着这极好氛围,半分认真半分玩笑地问:“对啊我长大了,可以找男朋友了吧?”
我咬着吸管,认真地看着他。
“当然可以,不过,一定要给你哥我过过眼。”
他回答的如此自然,我竟没有窥视出半点伤心难过,心中难免失落,却也没虚张声势,继续今晚的氛围。
“你要看什么?”
“看他对你好不好啊。”
“怎么才看的出来呢?”
“额.......”他略微停顿一下,说道:“这个从日常细节、眼神、语言都可以看的出来。”
“哦,”可你看了我这么多年,都没看不出.......我垂下眼脸,微微叹气,看着手指摩挲的地方,开玩笑般回道:“还是算了,哥哥眼神不好。”
他微微一愣,一只手撑着下巴,佯装生气地用刀叉敲了一下我的盘子,委屈地说:“诶呦,有钱了,连你哥都不放眼里了。”
哎,他为什么想不明白我的心思呢?
我摇摇头,“哥哥,你病理诊断就厉害,心理分析就差多了。”
他继续开玩笑道:“再不济,这样,我带他去医院做个心电图,心跳是说不了谎了的。”
“如果心跳的厉害,估计也是被你吓的。”
他含着一口肉,忍着笑。
我正想说点什么,哥哥忽然喊了一声,我转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色T恤,牛仔高腰阔腿裤的卷发女生忽然停在我们身侧。
即便她穿着随意,但不掩姿色,举手投足间都有种让人不禁侧目的自信。
哥哥看着她,很熟络地说道:“孟研,这么巧,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那叫孟研的女生看着我,笑着说:“不用了,我和朋友刚吃饱,碰巧看到你们也在这,过来打个招呼。”
哥哥立即向她介绍我,“这是我妹小夏。”末了他还颇为得意地加了一句,“我妹今天请我吃饭呢!”
“哦,这就是你经常说的小夏呀。”
她忽然点到我的时候,我抬头与她对视一眼,神情算不上友善,但她丝毫没有被我目光里的冷漠感到一丝尴尬,依旧大方得体地对我微笑。
“小夏,这是哥哥的同学,孟研。”
“孟研姐。”我低声叫了一句,她微微颔首,那精致的眉眼快速地扫视我一眼,笑对着哥哥说:“是个小大人了哦。”接着他们同时看向我。
我有些怕生,只能礼貌性地回她一个笑容,便低下头,视线刚好与她手心相对,我看见她粉色的手机壳,呼吸猛然一窒,我赶紧朝哥哥的手机壳看过去,看清的瞬间,心中忍不住隐隐作痛起来。
等孟研姐走了之后,我稳住内心的波涛骇浪,似刻意又似无意地问道:“哥哥,你们在一起了吗?”
虽然我知道哥哥不可能瞒着我跟她在一起,但我还是忍不住这样酸酸地问。
“啊!”哥哥显然一愣,瞪大双眼,随即一笑,“什么呀,她是我在医院实习认识的同事。”
“那为什么你们用情侣手机壳?”
“啊?”被我这么一说,他更是云里雾里,立即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情侣手机壳吗?我前几天做实验的时候,手机壳被仪器划破了,她顺便送我一个,我也不好拒绝,就收下了,可她那个颜色和我不同,图案也不同,怎么就情侣手机壳了?”
哎,我的哥哥,除了专业敏锐,其他真是迟钝!
虽然哥哥这个解释我很满意,但我还是为此耿耿于怀,哥哥不清楚,那个孟研不可能不清楚,既然明知这是情侣手机壳,还送给哥哥,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
“那你喜欢她吗?”
哥哥忽然停下手里的刀叉,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已经喝了一半的柠檬茶晃神,显然把我当小孩子,不愿多谈,“还好吧,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在工厂吃的好不好?我看你好像瘦了。”
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反而更加引人侧目。但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才会转移地如此突兀。
我也就顺了他的意,假装不在乎。
吃饭期间,哥哥忽然看着窗外大笑,“小夏,快看,外面有个小丑在跳舞。”
我放下刀叉,扭头去看,但我看见的不是跳舞的小丑,而是投射在玻璃上的自己。
玻璃上贴着一面旗帜,刚好落在我投映在玻璃窗里的影子头上。
窗外是缤纷闪烁的霓虹灯,远方是浩瀚无垠的夜空,这么看着,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战火纷飞中披荆斩棘的战士。
“嗯,真好看。”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