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的白月光》爱吃西多士

40、第 40 章

　　高考之后没几天就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哥哥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心情极好的推着他往前面的精品店走，选了一块小小的玉观音，标价十五元。
　　“就这个？”
　　“对啊。”我拿着那块玉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心，“只要是哥哥送我的，它就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玉。”
　　我喜欢这块玉不假，更为重要的是哥哥还在念博士，并没有正式工作，我不想他为我破费，而且我也不在乎这块玉真假，六年的陪伴，就算他捡了块石头给我，我也能感受出里面的真情实意。

　　生日那天我在杨明生家小饭馆帮忙，因为大后天我和他约好一起去郊区的工厂打暑假工，所以就顺势在他家饭馆里住几天。
　　那天是星期四，哥哥要上课，临晚饭的时间他才打电话跟我说晚上要去医院参加病理研究没空过来给我过生日。
　　我内心掩饰不住的失落，但我不怪他，成年人有很多身不由己，我能体谅他。其实生日过不过都无所谓，不过是无数个和哥哥在一起的某一天而已。
　　晚上八点多，杨明生家小饭馆里客人已经寥寥无几，阿姨忽然走到门口拉下门帘。我惊愕一会，正想说现在关门也太早了吧，偶尔也会有零星客人光顾的，刚开口喊了句阿姨，忽然砰的一声，眼前一黑，整个小餐馆的灯都熄没了，紧接着一束光源从厨房门口走了出来。。
　　摇曳的烛光中映衬出哥哥温柔的笑脸，他端着蛋糕，注视着我的双眼里，仿佛含了满天星辉。叔叔阿姨和杨明生围在我身边，一同哼唱着生日歌等待着哥哥慢慢地朝我走来。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又哭又笑。
　　哥哥把蛋糕放下，扬扬手，颇为得意地说：“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激动地大声吼他：“哥哥你骗我！”
　　他轻轻搓了我额头，颇为失落地摇头，“你怎么这么好骗呀，你十八岁生日，就算工作多的要命，我也不可能忘记啊！”
　　“我只是.......”哎，一时间激动的竟说不出话来。
　　“快，许愿吹蜡烛。”
　　还未平复心情，就在他们催促下闭上眼，闭上眼的瞬间，有细细的碎光挂在湿润的睫毛上，世界安静地仿佛都在倾听我的心愿。
　　陈皓宇喜欢林夏。
　　在一阵心跳无序跳动中，我睁开眼，对着蜡烛猛的一顿狂吹。
　　大家哄闹几句，饭馆的灯重新开了。
　　叔叔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你们先吃蛋糕，我去煮碗长寿面给小夏。”
　　哥哥手机不停地嘀嘀信息响，估计是工作上的急事，他低下头正回复短信，杨明生起身切蛋糕，阿姨坐在我身侧吃着瓜子和聊天。
　　“小夏准备报什么专业啊？”
　　“金融。”我回答，按照常理大人可能会问“为什么选金融啊”，但阿姨显然连金融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嗯嗯应了两声没有再问。
　　其实我对于选专业也是一头雾水，真没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大概就是跟着哥哥吧。
　　哥哥开玩笑说既然不知道选什么，那就学金融吧，哥哥读医管命，你读金融管钱，我们可就掌管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末了他还颇为认真地说:“以后哥哥的钱交给你，你帮哥哥理财吧。”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我难以拒绝。
　　阿姨吃了口蛋糕，忽然拍了我肩膀说：“小夏读大学了，是时候找个男朋友了。”
　　我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正想说随缘，却在瞥见哥哥的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心中动了动，忍不住重重点头：“对的。”
　　“喜欢什么样的啊？”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哥哥英俊的脸庞，微微眯着笑说：“就长的好看，读书成绩又好。”
　　“虽然这些也很重要，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对你好。”
　　我点点头，却又有些孩子气地回答：“嗯.......没关系，我会对他很好的。”
　　阿姨笑意连连，忙劝道：“哎呀，小夏这想法就不对了，不是女人对男人好，是要男人对女人好，别像你叔那样倔的跟头牛一样，半点都肯让步，每天都把我气的火大。”
　　我笑着点点头，转眼看见哥哥盯着手机认真打字，纤长浓密的眼睫眨都不眨，似乎都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顿时没有想要继续探讨这话题的欲望，简单回了句：“嗯嗯，阿姨说的对。”
　　叔叔端了两碗长寿面给我和哥哥吃，颇为感慨地说：“一眨眼你们都长大成人了，时间过的飞快啊。”
　　“但是叔叔和阿姨好像都没怎么变，和我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差不了多少。”哥哥终于放下手机接上话，一旁的阿姨笑的花枝乱颤。
　　“我妈脸是没变，体重倒是加倍了。”杨明生冷不地地揶揄一句，挨了阿姨一顿打，又惹的大家哈哈笑。
　　笑到尾声，阿姨忽然有些感伤起来，“你们读大学，要是离得远了，可就难回来一趟了。”
　　哥哥笑道：“明生和小夏都报考本市的大学，将来想见的话也不会太难。”
　　我当然也不想失去这难得熟悉又温馨的地方，插嘴道：对啊，我会经常回来吃您做的早餐的。”
　　阿姨笑了笑，问我：小夏长大之后想要做什么？”
　　这是大人常常问小孩子的话，答案大都是科学家，医生，消防员之类的，但我已经过了小娃娃的阶段，不会靠单纯的认知去思考答案。
　　在没遇到哥哥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过我长大之后想要做什么，我也不会去思考这个东西，因为梦想一定是带着光闪闪发亮的，而那时候我的世界里全是黑暗，我看不见，也没有人在乎。
　　桌子边上坐了五个人，哥哥和我靠在一边，他身子往前倾正切着蛋糕，我凝视着哥哥近在眼前的侧脸，刹那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
　　“我想.......”
　　想你能像我这样喜欢你。
　　在脑海中演练无数遍的话，却在说出口的瞬间发现比想象中更加激烈可怕。
　　他就坐在我身边，这么亲密无间的距离，触碰到的手臂连同着那点温度都毫无阻隔地传了过来，烫的全身都在发热，心脏也砰砰乱跳。
　　我咽喉发紧，半晌才斟酌道：“想赚很多很多钱。”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低着头，心里忍不住嗤笑一声，还是俗话更适合此刻的氛围。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喜欢哥哥这件事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落在别人眼里却是破绽百出，只不过哥哥当时被虚晃的亲情所蒙蔽，而我也克制自己尽量小心翼翼，所以，哥哥始终未曾察觉我这份不知何时已经变异的心思。
　　但在外人眼里，却十分明目张胆。
　　生日的第二天，肖南哥约了哥哥在茶餐厅讨论专业项目，我也在场。他们打开笔记本电脑，说着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一边纸上记录着什么。
　　哥哥给我点了杯柠檬茶，我便开始看电影。
　　他们提到报名之类的事情，哥哥忽然疑惑自己两年前拍的证件照是蓝底还是红底。
　　我毫不犹豫地替他回答：“是蓝底。”
　　哥哥惊讶回头，表扬我：“还是小夏记性好，我都忘了！”
　　我喜欢哥哥表扬我，抿着嘴害羞的笑起来，坐在我对面的肖南哥却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我。
　　看得我心慌意乱。
　　我不与他对视，低头继续看电影,
　　哥哥丝毫没有察觉，同肖南哥说：“照片应该在宿舍抽屉里，我回去拿给你。”
　　他说完之后，低头喝了一口柠檬茶，站起身。
　　“我去上个洗手间。”
　　我和肖南哥同时应了一声，抬头的时候视线与他不偏不倚的对上，我不想单独和他一起，也没心情看电影，目光不自觉地避开他转而追随哥哥离去的背影，好一会都没有收回视线。
　　他搅动手里铁质的小汤勺不时地碰到瓷器杯子，发出脆脆的声响，漫不经心地说：“.......暴露了。”
　　我忽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猛地回头看着他，还没想好此刻该表露出什么表情才能隐瞒过去，他却一针见血一剑封喉，“你喜欢他，我知道。”
　　我能感觉到全身已经开始颤抖，他极为自然地看着我，倚靠在椅背上，轻飘飘地说：“喜欢就去喜欢，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心中一动，惊愕地问道：“你不反对？”
　　他挪了一下眼镜，笑着说：“喜欢是每个人的天性，没有人能反对。”说完之后却又话锋一转，“若是两情相悦自然美事一桩，但只是一厢情愿的话可就千折百磨了。”
　　我眼睛转了转，身体往前倾，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低声问道：“那你觉得我和他是哪一种？”
　　话才刚出口，哥哥的身影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我们相对一眼又互相避开，不约而同地摇晃起桌上的饮料。

　　奇怪，那天之后，他变得没那么讨厌了，相反，我还颇为尊敬他，仿佛在跋山涉水的路途之中获得相互支持的同伴。
　　我找了哥哥要了他的微信，追问他那天的答案。
　　他说感情的事很难预测。
　　简直就是废话！当人们无法预测结果时，就会选择概率，但肖南哥没有给我概率分析，只告诉我两个字。
　　“危险。”
　　被他这么一说，我瞬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曾经想要打破我和我哥之间固有界限而费尽心思，但前进的步伐非常缓慢，最让人气馁的是当我以为不懈努力之后会走到临界点，却没想到又回到分叉线。
　　在原地徘徊不前的状态几乎将我折磨的晚晚失眠，却又只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他在我身边晃动。
　　这爱情到底是什么？
　　一时沉重地令人无法呼吸，一时又轻地虚无缥缈，好像没有任何办法让它开始，同样也没有任何办法令它停下脚步。
　　我认为是我缺乏勇气，可勇敢一些就可以了吗？
　　我认为时机不够成熟，可时机什么时候成熟我却毫无根据。
　　思来想去，也只能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