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归》艾箫

11、第十一章 嫁妆

　　秋夜凉如水，正房的书房外，很远的地方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算盘声，灯已经掌上了，烛泪一滴滴的滑下，顺着那白玉般的玉体趟过，屋子里边由于舍得烧蜡所以还是很亮的。夏婕正在打着算盘核对着账目，她太熟练了，所以一边打一边思考着：
　　下午从夏礼那里知道萧婉的嫁妆和先太太的嫁妆融入到张府的总账册里，但是由于张老爷算的太过仔细了，没有核销两人的嫁妆。所以嫁妆的产业，包括这些年的出息依旧是可以剥离给嗣子的，这些财产府衙是认可的，可以从张府总账里分割出来的。夏婕准备把这些嫁妆的除了玉器家具等死物件以外，其余的田契和地契都进行归纳和确认。早点弄清楚，看看她们两个的产业一共有多少，好去调整她最初的计划，最初夏婕没想到她们还有嫁妆可以运作，只是计划着让肖婉过继了，这样萧婉和大少爷过继孩子后，膝下有子，也为大太太续了香火。也为了最后的分家，因为这样分家。老爷死后，按照长房长孙，虽然张松不是老爷的亲身儿子，但是由于续了大少爷和先太太的香火，那么也能重张府中分出十之一二的财产。
　　但是现在夏婕发现了。比原来更好的途径，那就是把一些相关的产业的流动资金。调拨过去走几笔生意。这样不显山不露水。通过嫁妆的铺子，能拿到不少的现银。
　　不对，夏婕腹诽。那些人不会让有这样现银在的，那么货物也不能太多，所以最好事预定货物和资金周转。这样最后封账，族里那些人也不会看出来，从而也不会发生太大的矛盾。能不显山不露水的拿到一笔她可以调度的钱，顺利的从张府这艘快沉的船上抽身，把那些大的项目留给那些大鱼去咬，当然即便是这样的方法。西府估计也会有意见，但是总体来说冲突会少很多，而且钱也能见人。况且张老爷似乎把一个人夺得了所以的商业才能，小少爷年龄不大，二姨娘一个每天在内院的人，就算身边有一些狗头军师，也不过如此。夏婕在默默的权衡利弊。
　　这样想着，夏婕呼唤到：“清秋？暖春去看看清秋在哪里把她过来。让她把早些年的帐册全部账册都找出来。”
　　“从什么时候的帐开始找？所有的账册吗？”暖春一听有点楞。
　　“对，把从府里有账开始，重点找一下先太太活着的时候的旧帐，全部找出来，要找出先太太的具体的嫁妆。”我想想怎么查。
　　“太太，其实你要是相查先太太的嫁妆，最快的方法，是问一个人？”暖春想了想说。
　　“谁？”夏婕问道。
　　“翠姨娘，当年翠姨娘掌管先太太的小库，翡姨娘掌管太太的人情往来。本来说好的翠姨娘要许给夏账房，翡姨娘给张忠叔的。后来听说老爷喝醉了，看错了人欺负了翠姨娘，告诉太太后，不知道和太太说了什么，也把翡姨娘给纳了。”
　　“哦，原来这样呀，那难怪了。”夏婕一下子就明白了，“也就是我爹和张忠了，夺妻之恨呀。这两个乌龟。”夏婕讥笑了一下。
　　夏婕看着暖春欲言又止的状态当作没看到。
　　“翠姨娘，在府上吧？”夏婕问。
　　在的，翡姨娘也在。去年老爷病了，您让清秋姐姐从西府挑两个省心的姨娘来服侍老爷，要懂事不要挨了您的眼。后来您说其中一个让翠姨娘来，另一个您没说，清秋姐姐问我剩下一个找谁，我建议找翡姨娘。清秋姐姐觉得人选不错，就定下了。”暖春干脆利索的说到。
　　“行，我知道了。你去看看清秋怎么还没过来？然后把翠姨娘请来。还有我爹知道翠姨娘在府里吗？”夏婕自言自语：“应该不知道，要不他肯定没这么安稳。”
　　“夏账房不知道，但是忠叔知道。忠叔三个月前找您汇报事情，我送他去看老爷的时候遇到了翡姨娘。忠叔躲闪不及，翡姨娘看着他问安离开，我看忠叔整个人都僵了，听说回去就病了两天。然后去看老爷的时候就更加注意，一般只在翠姨娘或者丫头照顾老爷的时候去看。中间不是西府小少爷要尽孝吗？您让把老爷送过去了，两位姨娘您不是说别来回折腾了那边不缺人。听咱们的人传回话，那段时间除了忠叔只要有时间就去陪老爷。”暖春回复。“太太，我先带人去搬账册了。”
　　“杜鹃，你去请一趟翠姨娘。小婵和小蝶和我走。”暖春出门吩咐。
　　半柱香之后。夏婕听到了门外有动静。
　　丫头回禀：“太太，翠姨娘到了”夏婕站起身来。
　　“请崔姨娘进来。”丫头撩开帘子。
　　一个年龄大约30出头的少妇。走了进来，她鹅蛋脸，皮肤不再似当年那么如刚刚拨了壳的鸡蛋那样白嫩而有弹力，但依旧白皙紧致，她的神色柔和，看着夏婕，那个小黑丫头长高了，不在是没事就去她面前绕的小孩了，但是眼睛依旧有神彩，面色不似当年那么的桀骜，周身气质沉稳了许 多。有当家人的睥睨一切之意。
　　夏婕看着翠姨娘但带着一些追忆的神色走进来。
　　“太太，安好。”翠姨娘行礼。
　　夏婕忙快步扶起她，坐到左手上手的第一把椅子上。
　　“翠姨，你这是要折煞婕儿吗？杜鹃给翠姨上茶要南边武夷山的红茶，然后你去门口站着，把门关上。”夏婕吩咐到。
　　杜鹃上茶后悄悄退下，把房门掩住。
　　“翠姨，我看你气色还好。”夏婕寒暄到。
　　“还好，托太太福，这边府上很清净。”翠姨娘，不露声色的说。
　　夏婕看着翠姨娘的神态，知道不下点猛药不行了，也怪她，入府这些年，刚刚开始闹性子，撂挑子，直接跑出府去巡查商队。后来把所有的姨娘都让去了西府，她才带着人回来。当时不是没有想过翠姨娘，但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也就躲避了。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
　　“翠姨。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见你。所以这些年就躲着你。翠姨，你不疼我了。”夏婕学的她小时候的语气说。
　　“太太，言重了，妾当不起。”翠姨娘软化了一丝，但是还冠冕堂皇的回复，似乎不想和她叙旧。
　　“翠姨，翠姨，翠姨。”夏婕半撒娇的呼唤，心想自己的老脸丢没了，看着翠姨娘稳稳的样子，难怪是先太太第一心腹之人。
　　夏婕眼睛一转，觉得还是把她爹卖给翠姨娘吧，就她爹那个熊样。这辈子也就是女儿奴和妻奴了。
　　“继母大人，你就饶了我吧。娘，我爹都准备好八抬大轿了。就等迎你入门呢，你也可怜可怜我爹等了你十几年了，都快魔怔了。您当年退给他的那个翡翠的簪子，他天天睡觉放枕头下面，前段时间他病了，我师弟好奇碰了一下，他让我师弟跪了2个时辰的算盘珠子。”夏婕眼神一转就说了出来。
　　“胡说，你爹他怎么可能徒弟让跪2个时辰，两柱香差不多。说吧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你从小看着比较倔，但是那是不了解你的人，你鬼大着呢，说吧。什么事？”翠姨娘被那一声娘软化了，当年那个瘦小的女孩曾任信任的问她，“别人都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但是翠姨，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我能叫你娘吗？就一声。娘。”当时的翠儿觉得一定要好好养这个女孩，只是造化弄人。翠姨娘叹了口气，目光柔和的看着夏婕。
　　“我不是把萧婉接回来了吗？孩子也挑好了。准备过继了，但是在过继前很多事情需要提前安排。你也知道老爷那人对我肯定留了后手，只是不知道后手在哪里？还有就是老爷看样子事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我看了一下，别的姨娘的卖身契先太太传给了我，后面抬进来的估计在西府那边。但是你和翡姨娘的不在。老爷不信任我，但是也不会信任西边那女人。那么这些东西会在哪里？还有先太太的嫁妆和萧婉的嫁妆。翠姨，你知道吗？”
　　“先太太的嫁妆，之前我在管。萧婉去南边以后，她的嫁妆友先太太代管。后来先太太去世后，老爷让我把账册给了张忠，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些产业，我可以帮你从那些账册里面找，要比你自己查容易一些。至于我和翡姨娘的卖身契，还有房产和地契之类的东西。咱们府里或者西府应该有密室。老爷不会把所有的东西放在一起。至于密室在哪？我觉得有些事情绕不过张忠。张忠哪里，如果你放心，翡姨娘应该有办法。”翠姨娘说到。
　　“好的，翡姨，我等你消息，我让清秋配合你，算计忠叔也不容易，还有你觉得什么时候让我爹见见你，他想你了。”夏婕把夏礼直接卖给了翠姨娘。
　　“让别人知道了还让不让我活了，都当家了也怎么还这么跳脱。”翠姨娘看着她无奈道。
　　“这不是我爹急，我也想着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弟弟。。。。。。”夏婕没说完。
　　翠姨娘脸一下涨红了，脖颈也染上了红色。“没事，我先走了。越大越没有正形。”站起身来疾步向外走去。
　　夏婕看着翠姨娘的背影，轻轻的笑了。翠姨娘还是和当初一样的。不枉爹惦记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娶妻，纳妾，一直孤身等她。
　　“太太，您找我。”清秋看着翠姨娘走后，来到门前。
　　“青秋，明天拍张顺去府衙。户房找一下管事的，把先太太的嫁妆单子，调出来，抄一个副本回来。然后萧婉的嫁妆单子应该她自己有，明天我去找她要一下吧。”夏婕想了想说
　　“这几天你配合一下翠姨娘，给你透露一下，我爹想娶她。所以，你把握一下分寸。”夏婕想了想告诉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