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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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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找到人的曲见溪怀着一腔怒火的回到冥河。
气压越来越重,山林间布起雪幔。周围的尖峰,像冰山一样,在黑色的天空底版边上,划刻成锯齿形。过膝的雪层,填满了沟谷,铺遮了山岭。
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下,落在人体上,甘愿消亡。
那些如此洁白的雪花飘落下来,竟像是一幅罕见的美景一样,冰晶似的雪花泛着蓝色的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
这里居然下起了雪,看这样子,应该也下了好一会了。
那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在这永日不见光明的地方,竟然是唯一的亮处。
或许,是冥河的灯照亮了这里吧。
曲见溪也说不上来,究竟是这雪真的洁白无暇到刺眼,还是只是冥河的灯火照耀着的效果。
而且冥河的雪。
没有个三五天,是停不下来的。
曲见溪在这种时候心情更加烦躁,他坐在案牍下的垫子上,翻看那些魔族的人带来的书本。
枯燥的故事。
烂透了的剧情。
书里讲的是一个人得天独厚,一步封神的故事。
看的他更是好笑。
天道无情,神明亦是如此。
什么样的人会想要成为神?
神明究竟是什么?他曾经也认为,神明是慈悲的,神爱世人,爱护他们的信徒。
可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突然。
曲见溪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三个小盒子上,那天他将人杀掉后,觉得无聊,于是就把他们的魂灵收了起来。
还真是让他惊讶。
一向花心的楚玉珩魂灵是白色的,一向冷静的柯木丞魂灵是热烈的红。
这两种颜色与他们生前的模样实在是不同,让曲见溪竟然好奇似的将这两个人的魂灵把玩了好久。
而那个他认为最纯净的,连曾经的仇人都不舍得杀害的明河影,他的魂灵,一片的黑,只余下一丝耀眼的金色。
那黑色太过于纯粹,黑的没有一丝杂质,可是那耀眼的金色,却好像能够突破一切黑暗似的。
那般美丽,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让人想要靠近。
﹠
冰冷阴暗的石室里,棠明离也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好了。
那高热也算是退了下去。
在没有任何东西的辅助下,他居然没被烧成傻子。
真神奇。
那张脸上已经褪下了红色的痕迹,只剩下了满目的冰冷与苍白。
那双眼睛看向这个冰冷的囚笼。
棠明离没有力气,两条腿很疼,走不动路,稍微动弹一下,就疼的不得了。
棠明离坐在台上,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面上无波无澜。
“我听闻棠公子族中每代都会学祭祀舞,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有幸一观?”
曲见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看着坐在地上的那人,说道。
他是笑着的,那种笑容惬意都很。
曲见溪伸出手好像是侮辱一般的挑起他的下巴,就好像对待一个妓子一样那般。
可是这次,入手的温度实在是冰冷的很。
那种寒冷异常的温度。
曲见溪的确听过祭祀舞,那是玉龙族世世代代相传的祭祀太难,用来祭祀神明,天地之初唯一的神明。
他听别人说过,这场舞不给人看,只给那位万神之上——天道法则看,祈求庇护。
给那位众神之神?
那位众神之神什么时候出手庇护了他们,在那位大人的眼中,他们怕不都只是蝼蚁罢了。
既然是只给众神之神的。
那他还偏要看了。
“你在开玩笑吗?”
棠明离看向自己这位不太聪明的勉强算是同族的人。
那双眼睛里似乎有着对这个人的厌烦,很浓郁,从不掩饰。
这种事情,就算是怎么想,也不可能的呀。
棠明离的眉眼冷冰冰的,就那么看着这个他恨不得刻在骨子里的人。
曲见溪也不生气,只是手中多了样黑色的光球,流动的气体好像会流动一样。
“我也没有办法呀,可我真的很想看呢。”
曲见溪笑的让棠明离恶心。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棠明离的脖颈处摩擦着,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这个人的鲜血好像有种瘾似的,尝过一次以后,就停不下来了。
这个光球的气息他在熟悉不过,是明河影的魂灵。
“我这里,他们三个的魂灵我都有,如果你不想跳的话,没关系,我又不会逼你的。”
曲见溪冷冷说:“我会把他们一个一个捏碎。”
曲见溪没有说话,笑着看棠明离的反应,在这一片空旷的区域内,只剩下棠明离沉重的呼吸声。
那双冷白的手紧紧的攥着,后又松开。
棠明离的唇紧紧的抿着,那张艳丽的脸低着,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好,我跳。”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从这个人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曲见溪却还不满意。
“跳?我说棠小公子啊,这句话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啊,跳給誰看?你又该叫我什么呢?”
曲见溪似乎在思索,后又好像突发奇想一样的说道:“我如今是魔族最高统领人,叫声殿下不过分吧。”
曲见溪最终还是收回了让这一位叫他主人的决定。
这或许是曲见溪仅剩下的一点好心。
“殿下,这祭祀舞,我跳给你看。”
曲见溪真的觉得棠明离的声音好听,很适合哄人的那种。
棠明离的那声殿下声音拉得很长,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这副模样可真的是让人怜惜,可惜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
随手甩下来一道红色的衣裳。
曲见溪那嚣张至极的微笑实在是显眼,可是东西在人家手里,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身红色的衣裳掉落在地,可唯有那红色的一层纱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身上。
红色的极其鲜艳的颜色,配上那张艳丽的脸,竟是说不出来的意味。
曲见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今天他这一切的行为都显得迷茫多了,他不喜欢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他就不会输的那么惨。
不会连那个人都找不到。
曲见溪下意识的就把找不到那个人全部推给了棠明离。
“我在外面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哦。”
曲见溪离开了这件石室,只留下那身红色的衣裳,还有一面光滑的镜子。
“明离知道吗,祭祀舞是跳给天道法则看的,在大陆形成的时候,这一方大世界与那三千小世界统一只有一个天道,我们为天道跳祭祀舞,就代表了向他祈福。”
小的时候,阿姐这么和他说。
阿姐教了他很多东西,祭祀舞,青龙舞,各种各样的东西。
他至今都记得阿姐跳祭祀舞的时候,金色的巫服穿在阿姐的身上,阿姐手中拿着乐铃手杖,在白天的祭台上起舞。
阿姐的那一舞,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记,不是一星半点。
曲见溪坐在路上的凉亭里,灵力护体的他,即便在寒雪中,也不觉得冷。
凉亭的四周挂着厚重的帘子,阻挡风雪,却不影响视线。
曲见溪不记得他等了多久,他才看见那一身红衣的人的人走了进来。
一双冷白色的赤足踩在雪中,金色的铃铛环在脚踝上,随着动作而发出响声,格外勾人。
那身红衣是曲见溪选的一身女子穿的舞衣,一段红色的抹胸裹在胸前,金色的花纹绣于其上,露出一段纤细的腰肢,在布料下挂着一颗颗金色的小巧金器,紧贴于皮肤。
顺着向下可以看见那一条腰线,还有没有被舞裙所遮盖的腰窝。
腰下一条红裙,从大腿处开叉,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风光,腰间也挂着大量的金饰,在走动下叮当作响
一片红纱笼罩着那片风光,却更显得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探索。
那一头黑色如墨一般的长发被变成一条辫子,其中一条金链被编入其中,那张冷冰冰的脸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而有点泛红。
“红色,还真挺适合他的。”
那一身极具侮辱性的舞裙穿在那个人身上,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让曲见溪都有一瞬间的怀疑。
这个人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回答都是如此。
否则曲见溪的目光也不会放在这个人身上这么多年!
随着祭祀舞的启动,那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温热的身体踩在冰冷的雪上,寒冷刺骨。
铃铛的声音回荡在这里,如此的响亮清晰。
冷风吹在裸露的肌肤。
可那个一身红衣的人从未停止过舞动的脚步。
“呵!”
曲见溪举起手中的酒盏,将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流入喉咙。
即使曲见溪不喜欢这个人。
但当他看见这场惊艳绝伦的祭祀舞的时候,还是被惊住了。
也难怪别人说这场祭祀舞惊艳,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连他也沉浸其中,这一场舞,深入骨髓。
“过来。”
曲见溪放下酒盏,这里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让别人跟上来,反而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
那一身红衣的人走过来。
棠明离冷着一张脸,这让曲见溪实在有点不开心。
这幅样子让曲见溪很不舒服。
曲见溪冷冷笑了下,伸手抓住棠明离纤细的手腕。
那刺着黑色蔷薇的手腕抓住棠明离冷白色的肌肤,将那个一身红衣的人拉入怀中。
整只手臂裸露在外,只余下一层红纱笼罩着。
曲见溪能感受到冰冷的皮肤在自己手下,棠明离的脸颊都因为寒风而红了起来。
这种天气对一个凡人而言,的确是寒冷的有些过分了。
可曲见溪对这件事也抱有一种恶意的心态,看见这个覆盖了他前期大部分所有噩梦的这个人,这个无数次从他手中夺走一切一切的人变得如此狼狈的时候,他的内心确实极其的开心。
曲见溪甚至希望着,他当时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甚至想好了应该怎么折磨这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人真的到了自己的手中的时候,偏偏不知道怎么做了。
棠明离坐在曲见溪腿上,和曲见溪这个人的距离,只剩下了一层红衣。
高开叉的裙摆从大腿上划过去,露出里面的雪白的肌肤,红色的裙摆层层叠叠,金饰挂在腰间。
曲见溪的手就放在棠明离腰间。
温热的手接触到冰冷的皮肤,那一瞬间的触感让棠明离打了个哆嗦。
棠明离想挣脱开曲见溪的手,可搂在腰间的手强硬的按住棠明离,抓着棠明离手腕的那只手微微用力,那冷白色的肌肤上就已经红了一大片。
“放手!”
棠明离不想和这个人挨在一起,也不想任何人碰自己。
无论是从明河影的角度,还是从他的那份心思。
曲见溪接触到棠明离的视线,问道:“为什么要放手啊?”
曲见溪对待这个人,总是抱着巨大的恶意。
那双手也好像很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尽管连他自己都鄙夷自己都行为,可是为了让自己怀里坐着的这个人不开心,他就很开心了。
“不久之后,这个天下就归我所有了,要不你考虑考虑跟了我,说不定我还能让你当个妾什么的。”
曲见溪抬起他的下巴,那双眼中的恶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棠明离知道。
这个人,这个曾经是渊龙族族长的人,已经被世界恶意侵染了。
他以为世界恶意是遵循自己主人的意愿的吗?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可以,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死去,然后再也找不到,从此消失于这个世界。
棠明离即使知道这个事情,也没有把它说出口。
他巴不得让这个人早点死。
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这种可怕的东西,如果不能驾驭,永远不要靠近。
否则会死的很惨。
对于曲见溪的那番话,棠明离知道这个人在取笑自己。
棠明离趴在曲见溪肩头,衣服乖巧柔顺的模样。
曲见溪见状不由得冷笑。
却发现肩头一痛,心下一怒,将身上坐着的人扔了出去。
那片红色的身影摔在地上。
冰冷的血吹在身上,棠明离抬眼看着他,露出笑容。
刚才甩出去的那一下,让他整个人摔的懵懵的。
幸而这雪下的够大,地上已经积累了一层厚厚的雪,摔在上面的人,才没有受伤。
棠明离嘴角还有血,衬着那冷白色,但脸颊微红的那张妖艳的脸,看上去像一只吸人精血的妖怪。
曲见溪因为刚才的事情发了怒,一把揪起棠明离的头发,道:“你非要在我这找死是吧!”
曲见溪肩膀上的那个牙印留下了血液,可见那个人咬的有多用力。
“我就是这样做了,你倒是杀了我呀!”
棠明离得意的笑容,这种笑容让曲见溪怒火中烧。
他揪着棠明离的头发,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棠明离的手臂,那力度似乎要在棠明离手臂上抓住一道印子。
冲着那雪白的肌肤,找准地方一口咬下去。
“唔!”
曲见溪下嘴的力度很大,似乎在在棠明离身上咬块肉下来,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入。
这一次,曲见溪咬的比以往都要狠,似乎在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不是为了什么口腹之欲,只是为了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为自己刚刚的无理的行为。
那种痛觉直连心扉,棠明离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你咬了我,我现在也咬了你,顺便收了点利息,没有问题吧。”
曲见溪笑道。
棠明离再一次被丢进了那件潮湿而又寒冷的石室。
高热和失血再一次缠上了他。
在冰雪中,高烧一下子就让这个人难受了起来,失血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神志不清。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