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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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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风吹进屋子。
挂在窗户上的风铃被风吹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永夜的冥河没有白日,他的外面却永远都是灯火通明的。
或许是为了找到这种满足感吧,由于见不到阳光,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对阳光十分的喜爱。
可是太阳太远,阳光有永远都找不到,无法握在手中。
一阵阵的风吹过。
风吹起了屋内的纱幔。
屋子里柔软的床铺上,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躺在床上,似乎还昏迷着,未能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他安静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被子上是好像阳光一样的柔软。
带着春天的暖洋洋的气息。
这个样子不像是真人的,永远都是一副死倔的脾气,不算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肯向对方服一次软的棠明离,如今安静的躺在床上。
竟是比起平时更加的柔软了一点。
连续的高烧高热差点让这个人死在那个寒冷的不见阳光的地方,由于大量的失血,让这个人神志不清。
等曲见溪过去看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昏迷很久了。
曲见溪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将这个人带了回来。
他觉得……
一定是因为觉得这个人死在那里,太便宜他了。
所以他才会选择这么做。
棠明离浑浑噩噩的从那一场无休止的噩梦循环中醒过来,那里面的东西让他不知道如何形容。
他梦到了很多,从他小时候到现在。
这些如同恶梦的一样的东西紧紧缠绕着他。
勒的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些曾经他无论如何都需要忘记,却始终如同毒蛇一样围绕着他的东西,竟然驱使着他想到了那一件事情。
那一天,他在天界天枢楼中中看见的东西,那本书给他的回答。
为了心中那个曾经无比怀疑的事情。
也得到了他这一生最不想知道的事实,那个事实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他,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是多么的可笑。
这个神位究竟是什么,没有人比棠明离更清楚了。
棠明离醒过来后,发现这里不是曾经那个昏暗的石室。
周围是头一次有了一点光亮,而不是像以往那样,每一次醒过来看见的,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嗓子疼得厉害。
好像里面有一团火在烧,烧的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棠明离坐了起来,那两只冷白的手臂拄在床铺上,这点力量却好像不足以支撑他。
似乎下一刻就要跌回床上。
想喝水。
可那两条腿却怎么也没办法移动。
曲见溪也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床上的美人坐着,身上那件衣裳半穿不穿的挂在身上,似乎是这几天在床上,难受的时候挣扎掉的。
雪白的肩头露出来,那个人眼神迷离,似乎还没够从生病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那个人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那张艳丽的脸上现在一片迷茫,微微上挑的眉眼间也是迷迷糊糊的。
看上去呆呆的。
一头黑色的长发铺在床铺上,那张脸也还是微微泛红的。
“切,真蠢。”
曲见溪见到棠明离这幅样子,不禁暗骂了一句。
他不由得再一次的感觉,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能被这个人比下去。
因为这个人勾引了那位废物神帝?
用他什么?
曲见溪抱着最大的恶意,刨析着这个人究竟有哪一点是能够比得过他,又是怎么凭借着那些肮脏的手段上位的。
“醒了?”
曲见溪走进来,看着床上的那个人,笑道。
棠明离拢着被子,靠在墙上,十分戒备的看着曲见溪,这几天的事情让他对这个人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曲见溪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
“怎么这么怕我?”
曲见溪一步一步走过去,那铿锵有力的走步声在此时格外的明显。
这声音也让棠明离格外不安。
他不知道这个人又想要干什么,反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同样的,棠明离深深的呼吸着,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的。
棠明离好像在压制着什么,内心中那些巨大的,无与伦比的恶意吞食着棠明离那些深埋于心的厌恶与恨意。
然而靠着这样东西为食,无限的扩大。
“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你就不说声谢谢——”
曲见溪摸了摸棠明离的体温。
还是有点热,这种温度烧了几天,没死也算不错了。
但现在看来——是傻了?
曲见溪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庆幸棠明离还安然无恙的活着,毕竟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如果这个人死了的话,他曾经那些委屈,又算是怎么回事。
棠明离在曲见溪碰他的时候,就往后退,他整个人还没清醒过来,平时整个人的机灵爱玩的劲都没有了。
就连之前那副恶狠狠的模样都消失不见。
整个人呆呆傻傻的。
棠明离那双朦胧的眼睛看向曲见溪,不客气的嘲讽道:“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棠明离自以为这语气已经很恶劣了,或许下一秒这个人又要生气。
可是在曲见溪耳中。
棠明离整个人都声音软软的,瞪他的那一眼也湿漉漉的。
像只小兔子。
和别人对待可爱的东西不同,曲见溪对待认为可爱的东西,总是想要破坏掉,尤其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仇人。
曲见溪正想要出手。
却无意间看见了那个被自己咬出血的牙印,那个印子很深,即使过了几天,也一直没有要消肿的样子。
还是一片红彤彤的。
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这个人最终没有采取行动上的伤害。
算了。
还是让这个人好好养几天的比较好,毕竟自己是需要一个长久的粮食的。
这种可移动的粮食,还是安然无恙的先活一段时间比较好,如果死了的话,他要去哪里找这么合他心意的食物。
“这么弱,要不是我偶然间突发奇想过去看了一眼,你就死了。”
曲见溪冷嘲热讽的说道。
想他当初被神帝发现,躲躲藏藏于那些人都视线之下,在渊龙族成长,不知道受了多少的伤。
在那天界,不知道当年有多少的伤害,甚至把他逼的现了原形,很长时间没有恢复过来,只能被别人当做一条蛇类,肆意踩在脚下。
因为一个发烧差点把自己弄死的人,还是第一个。
曲见溪越想越觉得不耻。
这种没用的人,怎么就和他的差距如此之大?
曲见溪将一碗乌黑的汤药放在桌子上,那汤药漆黑无比,粘稠的液体上许多泡沫,看起来就像是毒药似的。
他的味道也不是一般的难闻,那股味道就好像是什么陈年剧毒一样,让人看了一眼就嫌弃万分。
可事实上,这模样也和毒药没什么区别。
棠明离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这药中的气味,无比嫌弃。
这种难闻的气息让棠明离忍不住躲了躲。
可曲见溪好像误会了。
“我要是想给你下药,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就是现在,你能反抗怎么的。”
曲见溪嘲笑道,他举起那碗乌黑的汤药,捏着棠明离的脸颊,一股脑的灌了进去。
难闻的味道时刻挑战着棠明离的鼻腔,而那一股诡异奇怪又巨难喝的东西让棠明离的味蕾都要废掉。
棠明离想吐,这味道让他有点受不了。
他都几百年没生过病了,就算生了病,哪有这样的。
棠明离越想越觉得,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如果不是因为……他怎么可能没有力量反抗,落到这种地步。
曲见溪实行完自己都杰作后,满意的露出了笑容,之后又看见棠明离脸上那难看的神色。
曲见溪这才知道。
原来棠明离是不愿意喝药。
“真娇气。”
曲见溪找着个地方就往下走,看着棠明离这副模样,毫不留情的说道。
他当年喝药的时候,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矫情。
就算他以往真的生病了。
也没有人会在乎,也没有人会关心。
那些人巴不得他死在那里,随便死在哪个地方都好。
就算他真的生病了,那些人也只会乐见其成吧。
“模样像个姑娘,举动也像个姑娘。”
曲见溪捏着棠明离的下巴,左看右看,道:“你莫不是个女孩投胎,投错了性别?”
然后他就收获了一枚恶狠狠的眼神。
棠明离的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出来不曾掩饰的恶意。
那种厌恶让曲见溪很不舒服。
曲见溪几乎下一秒就捏住了棠明离的下巴。
“再敢这么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看见棠明离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口中所说一般。
曲见溪也笑了。
他似乎也忘记了自己刚才所说的一般。
“看这些是什么?”
曲见溪手心中出现三颗魂灵珠
棠明离一看见这些,就要上手夺走,但曲见溪哪里是那么容易被人夺走东西的人。
曲见溪见棠明离脸上终于有了点别的神色。
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有点嘲笑的意味,让棠明离极其的不爽。
可棠明离又能怎么办。
这幅人类的身躯折腾一趟,就是发了一阵高烧,不过来这几天,他这些日子就剩下发烧了。
“我本就与他们无仇无怨,你要是让我放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曲见溪说道。
棠明离看向曲见溪,看看他这次又有什么花招。
曲见溪接着说到:“更何况这些天,我还把你救了回来。”
曲见溪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他似乎已经遇见了未来的生活有多么有趣了。
他自从离开了渊龙族,哦不,他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在修炼,不停的修炼。
生活无趣的很。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你听我的话,我就把这些还给你。”
说罢,那三颗魂灵珠在他手中转了一下。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让棠明离很是无奈,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偏偏盯上了自己。
如果恨的话,为什么不杀掉呢?
“好。”
事情都已经到这了,在拒绝还有什么用吗?
棠明离说道。
曲见溪也终于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过两天,我会让人送些补血的药材,你最好快点把你的破身体养好了,否则到最后难受的是谁,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棠明离那能不知道曲见溪让他吃那些补血的药材是为了什么,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无可奈何。
毕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那种力量,他是绝对不可能借用的。
当年的事情发生一次,已经足够了。
“我要看书。”
曲见溪说道。
但曲见溪却发现棠明离没动,于是伸手掐了一把棠明离的腰。
棠明离猝不及防的被袭击,尖叫了一声。
然后看向这个始作俑者。
那双迷茫的眼睛看着他,可怜死了。
“看什么看,赶紧下来给我研磨煮茶倒水啊。”
曲见溪看了棠明离一眼,就差没亲自把这个傻人拉下来了,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居然还一动不动的。
棠明离穿着一身睡衣就下地了,就发现曲见溪直接在屋内的案牍前坐下。
曲见溪成了心的想要刁难棠明离,他独自拿了本书,坐在椅子上,看着书中的内容。
一边也不忘了棠明离这个人。
“跪好。”
曲见溪将棠明离瘦弱的身躯压下,膝盖和冰冷坚硬的地面接触,那一瞬间的疼痛,棠明离觉得一定已经青了。
棠明离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点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本就刚刚醒过来,没有养好身体,还是仅仅是因为寒冷导致的。
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穿着一身单薄睡衣的他和地面只剩下那一层布料。
那种刺骨的寒意一下子就蔓延上来。
这种跪着的姿势很疼,跪久之后整个人都难受的不得了。
“不许乱动,否则我会打你。”
曲见溪如此警告道。
曲见溪是见识过这种跪姿的厉害的,当年渊龙族里三天两头被罚跪的人只有他,他的父亲不喜欢他,准确来说是没有情感的亲情,他以各种理由惩罚他,甚至他进入王座的争夺战时,也没有看他一眼。
他有的时间一跪就是一整天。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废了一样。
他一瘸一拐的走回去向父亲复命,可是族中那一路上究竟有多少人在笑,把他当做笑话,他不知道。
他只觉得那些人都嘴脸格外的丑陋。
棠明离研着墨,没过多久,腿下就有些发麻的感觉。
起初还好,只是微微的疼痛,可是到了后期,两条腿都疼的不行,那种疼痛感直冲脑袋,让他的手都在抖。
研磨的动作也不由得有些停顿,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的棠明离根本无法忍受。
这种痛觉让他连忽视都没有办法忽视。
曲见溪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看了看时间,才一个时辰过去罢了。
真没用,要认输了吗?
这种疼痛感让他不自觉的动了下,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
于是下一秒,一道厚重的黑木戒尺抽在棠明离背上。
桌子上的东西不多,唯一的几件都被扫在地上,棠明离趴在桌子上,后背被拍到的那一块火辣辣的疼。
戒尺抽下来的时候,棠明离的乌发都因此飞舞了起来。
“起来,跪好。”
棠明离听见声音,重新跪好。
他看见曲见溪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恢复原样。
曲见溪能看见棠明离眼中的泪水,是觉得委屈吗?
人类都是自私的,所有的亲情爱情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这些东西他也不知道见识多少次了。
棠明离。
你又能坚持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