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70、70

　　习悦石睁开眼睛，像是以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苏醒。她看到了assassin，脸上洋溢着柔和的晨光。

　　未等她出声打招呼，就被抱了个满怀。assassin的体温很低，浑身冰凉地像是冰雕，软而空的皮肤像是充气气球，谈不上舒服，但是习悦石很喜欢这样的怀抱。

　　“主人，你醒啦。”

　　assassin的声音像是小猫一样尖细又撩人心弦，使习悦石一瞬间忘记了她鬼的身份。

　　没错，鬼。assassin的真名是画皮，《聊斋志异》中记录的迷惑人的鬼怪。

　　习悦石抬起手揉了揉assassin的脑袋。比起人类，平时陪伴她很多的，就是像assassin一样的鬼怪。只不过能触碰到实体的，只有assassin一个，她真的太像人类了。

　　房间中充满着灼热的暖气，以及浓郁的药味，不断地向她发出告知：这不是一个平常的早晨。

　　“小皮，昨晚发生了什么，我生病了吗？”

　　assassin用脸颊蹭着她的脖颈，撒娇说：“对啊，主人大病一场，人家照顾您一晚上，可是费了好多精力。”

　　习悦石心中一暖，说：“谢谢。”

　　这些对话似曾相识，习悦石一阵恍惚，昨天早上，她们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对话。

　　趁着她走神的间隙，assassin站起身，开始整理房间，“早饭我已经温在锅里了，主人起床后就去吃掉，可别拖到中午。我今天有点事，就不监督您了。”

　　昨天assassin也说了类似的话然后离开了，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回来。

　　习悦石想坐起来，但是身体没有足够的力气，她只能作罢，问：“你要去哪里？”

　　assassin转过身，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说：“昨晚我可是把全部时间都用在照顾主人上了，白天还不准我休息一下吗？”

　　“外面很危险，休息的话还是在家里……”

　　“不行！在家里主人一个声响，我就会忍不住去看一看有没有受伤，根本休息不好！”

　　习悦石没想到assassin会这么在意她，说：“我不会发出声音。”

　　“那也不行，有主人在我就静不下心，昨天我找到一个阴气充足的小窝，我要去那里！”

　　说完这些，assassin就大步流星地准备开溜。

　　“等一下！”习悦石赶紧制止住她。

　　“assassin，你说的是实话吗？”

　　assassin身形一顿，转过身来，面露委屈，“主人，你要是不相信的话，直接惩罚我便是，我在您眼里就是个骗人精吗？”

　　assassin说得对，她应该直接惩罚。鬼已经做出了奇怪的行为，不需要问清楚，因为鬼的语言不可信，他们鬼话连篇，只能靠行动来判断。

　　但是，assassin已经远远超出她所认识的鬼的范畴，甚至比她更像一个人类。

　　习悦石犹豫的时候，assassin已经趁机跑远了。

　　她感觉到有鬼在后面跟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也看到主人的样子了，她现在参加不了圣杯战争，能夺取圣杯救下她的，只有我。”

　　“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你难道还要替主人监视我，害死主人么？”

　　assassin朝自己的美甲上吹了一口气，上面镶满了大小不一的钻石，本就亮眼的指甲附上魔力更是杀伤力十足。

　　“想想你上次做的好事，主人可是狠狠地惩罚了我，而不是夸赞我，她不想参加圣杯战争的。”

　　“在我动手灭掉你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滚蛋，顺便编一个阴气十足的好地方出来。”

　　赶走跟踪的鬼之后，assassin想象着主人听到跟踪鬼的报告后依旧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禁捂唇轻笑，“真是可爱。”

　　“不行不行，该做事了。”assassin拍拍自己的脸，转身就换了另一幅样貌，气势也随之一变，握拳打气道：“好嘞，今天也要卯足干劲。”

　　随后声音一冷，叫唤道：“archer。”

　　一个魁梧的钢铁巨人应声出现，嗤笑一声，不屑道：“一堆凶骨而已，精力可真旺盛。”

　　assassin毫无形象地啐了一口，举起手上的令咒，威胁道：“区区阶下囚，说话给老娘客气点。”

　　archer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压制情绪一般，将手举到胸前，弯腰说：“那么，大人有什么吩咐？”

　　assassin不满地哼了一声，“下次不许嘴碎。”

　　“算了，本以为你会很难控制，现在已经比预想的顺从多了。再怎么也是archer，不是berserker，还是有点脑子的。跟着我绝对比那个蛊女吃香，时务者为俊杰，你能看清这一点就很不错。”

　　说到这里，assassin的心情略微好转了些，同时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忠的archer不可信任。理清这点后，她让archer带她到昨天中止的地方继续排查。

　　今天的排查并不顺利，不管是城市还是郊外都能遇到人，assassin只能命令archer灵体化，自己化为普通人搜寻，找到可疑的地点再在地图上标记，之后自会有人排查。

　　“assassin，你不认为这是一种下下策？你应该清楚，有更为简单的方法。”archer在她身后如此说着。

　　assassin蹙眉，“现在不是时候。”

　　她站在警戒线外围，看着前方的勘察机器人围成一堆，报警声以及红色的灯光闪烁不停，低头在地图上标记。地图上有两个大范围的涂白，只要找出其中死阵的具体位置，她也就完成了任务。

　　她想起刚才archer的话，不免浮现出不祥的预感。archer是连黄帝都为之胆颤的战神，如果她不展现自己的实力……

　　assassin瞥了眼自己的右手，据说master的实力越强大，对servant的约束就更加牢固，她的实力比一般魔术师强大，按理说她不应该担心archer会违抗令咒背叛她。但是这份不安……远古传说级别的人物和她这种小鬼等级相差太多。

　　有意思。assassin咯咯地发出笑声，战栗和兴奋的声音相差无几，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哪种。

　　只有一点，她的生与死只与主人相关，轮不到archer这个外人插手。

　　assassin在涂白的区域内寻找，果不其然这里也有人围着。她站在外围，佯装虚弱地观察着。她只有披着冷月儿的皮才能控制archer，虽然外面加了一些伪装，但身形和声音的改变很是限制，不能随意改变，不过也有一点好处，可以假扮魔术师的身份混入其中。

　　没有人会察觉到不对劲。她走到人群中央，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然后手不知不觉地上移，待那个人转过身，脸已经顺势被揭下半张。assassin顺手一扯，瞬间撕下大半张。

　　不知道是谁开始尖叫，人群突然呼啦啦地瞬间散开，惶恐不安的声音传过来。

　　这里的人全是魔术师，他们大多没有逃，慌忙地拿出自己的法器，但是每一个上前。

　　“啊啊啊！！！”中间仅存的人撕心裂肺的叫着，他逃不了，也不敢逃。

　　有东西将断未断地牵扯着他，他每后退一步都会迎来漫长又难以忍受的疼痛。

　　assassin展开双臂，享受着他的呼救。

　　“救救我！”他的眼睛是完整的，他可以看到全部，无理的恐惧和理性同时占据着他的脑袋。

　　但除他以外的魔术师只剩迟来的恐惧，没人敢上前，有一个丢掉法器，就有第二个人马上转身。未等到第三个人动作，这里的全部魔术师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连assassin都没有看清动作。

　　她放开手，走向已经实体化的archer，无名的怒火突然烧上头，她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archer无所谓地摊开手，说：“我只是在帮你做后面的事。”

　　“我什么时候发出这种命令？！”

　　“好吧。”archer歪了歪脑袋，“我只是讨厌人类。”

　　“更何况，他们还是炎黄子孙。”

　　assassin气急地眯起眼睛，archer只说：“他们逃出去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可别忘了，你现在不是无踪无影的assassin呦，master。”

　　“住口！”画皮怒声叫停，“不找了，回去交差。”

　　她怒气冲冲的离开这个地方，现在的走向和她的计划完全不同。围在死阵周围的人迟早都得死，不同的是死在谁手里。现在archer受她控制，他们所做的事也被绑在一起。如果这件事被主人知道了……

　　身体传来痛楚的记忆，惹得画皮浑身战栗，被惩罚的回忆让她的大脑很快被兴奋占据，她忍不住咯咯地笑着。

　　主人，你很快就会得救，哈哈哈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