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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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车上路，车尾的两个角落，一个阴雨绵绵一个晴天霹雳，灭灵门的几个弟子偶尔聊上几句，倒也不会被这两个人影响，气氛还算融洽。

　　“也不知道这荒郊野岭的，有啥好排查的。我们上午封的那块，一整天都不见得会有人经过。”

　　“人多的地方还得看城镇，不过到了那边我们也不好动手。”

　　“嗨，也不知道上头在想什么，把我们安排在荒凉地，那帮小白脸倒是给派城里去了。他们去那能干什么？火星子都搓不出的家伙，过去丢的还不是我们的脸。”

　　“还别说，现在这城市谁还晓得我们灭灵门？大家都是冲着仰云观的帅哥美女来的。”

　　“哈哈哈，说不准还有姑娘会掩面惊叹‘哥哥来救我啦，虽然他算卦不准推销一流，但他心里有我’。”

　　“哈哈哈，这么说来，我们能静下心来修炼，他们也有很大的功劳。”

　　“修习魔术，为的不就是拯救苍生？这时候躲在杳无人烟的地方，就算封了死阵又能救多少人？城里才是重灾区，这时候就不该把平时的那一套摆出来，说什么保持神秘！”

　　景倜的话使车里出现了尴尬的断层，很长时间没人说话。最后还是有人说了句，“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我反正不喜欢魔术，这个身份不辛苦好赚钱，我就玩我的，刻印传承下去就行了。我可不想去趟浑水。”

　　这个弟子说完后，哼着小曲开着车，他掌控着方向盘，景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另一个打着哈哈说：“对了，我听说城里的状况好像也没那么糟，警察把可疑的地点控制的挺好，也有临时搭建的棚子收治伤患，都是外地的医生特地赶过来帮忙。”

　　“你说到这，我也听说一件有趣的事，听说城里有个人能用仪器找出死阵的位置。”

　　“仪器？不可能！我们自己找还得四五个人一起搜寻，找到一个死阵魔力都耗干了，区区仪器怎么可能？”

　　“还别说，现在的科技可厉害了，说不定还真有这种东西。”

　　“我听说靠着那仪器定位来封锁地点，死伤的人都少了一半。我都打听过了，那个姓白的商人以前就搞出过很多新颖的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谁有钱谁发达，管你什么魔术还是科技。”

　　“也对，我们传承发展魔术，还不是钱给堆起来的？要是没钱没势的散修，哪有那么多增进修为的奇珍异宝来消耗？”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车也停了下来。开车的弟子朝最近的人打招呼，“你救星来了。”

　　“去你的救星，快点过来换班，半天没找到一个阵，累死爷了。”

　　那个人往密林深处喊了一声，逐渐有两个人过来缩进车里，估计等人到齐，他们就会驱车回灭灵门休息。

　　“师傅还不过来？”

　　“这不师姐不肯休息，他老人家心偏他的宝贝徒弟，也要留下来帮忙。”

　　“什么师姐，蔡鸟绯就是个热血白痴，叫她师姐脑子都得跟着小一圈。”

　　“你脑子也不见得有多好。”景倜白了那个司机弟子一眼，提着一袋东西往树林里灯光最亮的地方走去。

　　只见景倜找到一个白发束起的老人，对他道：“师傅，你回去休息一下，我们过来换班了。”

　　老人摆了摆手，脸上尽显疲态，“不用，快找到了，就在附近。”说着又朝一个方向喊：“小绯，先过来吃点东西。”喊完之后看到景倜身后的人，瞬间收敛起自己的疲态，捋着胡须道：“别来无恙啊，saber的master。”

　　他正琢磨着这人为什么会来他这种不起眼的小阵点，就见她避开眼睛低下了头。老头便也没有问下去，侧过身去。他面朝的方向，有一个略带婴儿肥的女人跑过来，而景倜刚才似乎也没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跑上去好几步，把袋子递上去，说了一声“师姐。”

　　蔡鸟绯笑嘻嘻地接过袋子，“谢啦。”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都是你喜欢吃的。”

　　蔡鸟绯听了，兴奋地叫着：“好耶！”还不忘朝景倜直竖大拇指，这时她瞟到后面的人，往旁边探出脑袋瞧了瞧，问：“这是谁？”

　　景倜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刚才抓来的女人居然跟过来了，还心虚地把刻有令咒的手藏到后面，满不在意的说：“来帮忙的。”

　　“原来是热心道友啊！”蔡鸟绯兴奋地贴近脸，吓得白苏不惊后退。蔡鸟绯见了也不恼，自制地保持得当的距离，笑容灿烂，“别介意哈，我就是太高兴了。总之非常感谢你能来帮忙，我叫蔡鸟绯，是景倜的师姐。”

　　而后她又歪着脑袋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感觉有点眼熟。”

　　蔡鸟绯疑惑的时候，景倜插.进来打断说：“行了，快去吃吧。等你吃完了，死阵也找到了。”

　　“哼，那你可得快点。”一听到正事，蔡鸟绯便气呼呼地说：“听说瞿天天那个混蛋已经找到三个死阵了，我们可不能输给他们。”

　　景倜看了看蔡鸟绯给他圈出的地方，满口答应，“你们已经把地点缩小到这个地步，不就明摆着让我拿功劳嘛。”

　　蔡鸟绯大笑着拍他肩膀，“那就看你喽。”说完翻出袋子里的能量棒撕开，准备边吃边看。

　　景倜捋了捋袖子，双手结出一个手印，凝神之时，身上散发出明显的魔力。

　　“哦？”旁边传来旁观者的赞叹声，“魔力恢复的还挺快的嘛，和两小时前昏倒的人简直天差地别。”

　　景倜立即涨红了脸，这种糗事最好是被埋在永不见光的泥土里，然而现在却被拿出来“鉴赏”，旁边还有个外人，他树立的形象全都毁于一旦。他红着脸把蔡鸟绯推到一边的空地说：“好师姐，您可一边凉快去吧，别打扰我。”

　　“本师姐怎么会打扰你？这不是怕你勉强自己嘛。”蔡鸟绯转了个圈，脱离景倜后自行往后退了几步，靠到一边。“行了，快去吧，对热心道友态度好点，可别把人家吓跑了。”

　　“我又不是什么恶人。”景倜不满地撇了撇手，回到刚才的地方。那个胆小鬼这时也竟敢抬起头看他，景倜不想和她猜谜，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我能做什么吗？”

　　胆小鬼出乎意料地不胆小，景倜心情稍有好转，说：“本来排查死阵有专门的探查工具，不过那也只能判断大概的位置。而现在范围又进一步缩小，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只需要稳定地释放出魔力，死阵就会被引诱出来。”

　　“目前发现的死阵有两种类型：‘释放’以及‘吸收’。”

　　在慌乱的街上，一群衣着整洁且面容坚定的人尤为显目，而他们围绕的只有一人，saber。他转向刚才说话的女人，她是他经由泰崇山是跟随过来的，与聚集在灭灵门的外来魔术师一样不知底细。Saber饶有兴趣地问道：“何以可得？”

　　“据我观察，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地死态，都存在相似的地方。植物连根拔出或是断裂，小型动物如昆虫灰飞烟灭，中型动物如人类爆血而亡或者烧焦，大型动物如象则是发疯暴走。这类是无法承受‘释放’型死阵所带来的魔力冲击的后果。动植物萎缩衰竭而死，则是被‘吸收’型死阵夺取魔力所致。”

　　“唯‘魔力’是耶？”

　　“陛下，这我不能肯定。不过作为魔术师，我能联想到的最直接的可能性就是‘魔力’。”

　　“苟如尔言，‘死阵’如何布之？”

　　女人意识到这位saber开始重视她的意见，不由露出笑容，解释说：“据我观察，因‘释放’型死阵而亡的动植物死伤惨重，但数量相对较少。与此相比，‘吸收’型所致的损伤范围宽广，牵扯众多，但程度参差不齐，重症的死亡，轻症的只是虚弱。因此我做出判断，‘释放’型死阵威力巨大但数量少，‘吸收’型死阵数量相对繁多。至于分布......”

　　女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露出自己掩盖在袖子下的前臂，上面有一道大而深的伤疤，而那只手的手腕手掌毫无力气地耷拉着。

　　“非常不幸的是，我曾被‘释放’型死阵重伤过。它的威力真的是非常强大而且迅速，我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远离那个地方，然后把所有魔力从这里释放出去，毁掉一只前臂才保住了小命。之后，我尝试分析事发地点，得出一些结论。首先，破坏的力量是从下面爆发的，说明死阵埋在地下。第二，单个死阵的破坏力有限，从现在的损失来看，死阵广泛地分布在三柳市各地。”

　　“人立于地，其广而泛之，岂不无解？”

　　“我起先也是抱有相同悲观的想法，死阵无数，找到阵眼不知道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恐怕等我们找到的时候，三柳市也已经被毁殆尽。不过现在，我认为抓住主谋是关键。”

　　“布置一个涉及一百多万人的超大型法阵，我认为一百个魔术师昼夜不停地布置一年也很难完成，更何况这段时间里没有发现任何先兆。超大型的阵法就在夜晚的一瞬间毫无预兆地启动，那么有嫌疑的，就是三柳市的全体人员，他们全都参与进去，也就不会觉得有异常。”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用这个思路继续延展的话，我产生一个猜测，如果不是许多人设置了死阵，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遍布三柳市的土特产被人篡改成死阵呢？没有人会发现异常，因为这本来就存在于这里。”

　　女人从自己的布包中取出一块石头，这是毫不起眼的灰色的毫无光泽的普通石头，但是她说：“这是魔石，其中蕴藏着魔力。”

　　“这是我在袭击过我的死阵中找到的，拥有魔力的石头。有这东西提供魔力，就算是一个人，只需要附上单一的术式，就能使这些魔石联系起来，成为死阵的魔力源。”

　　白苏按照景倜的说明放出魔力，不过尝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景倜看不下去，露出嫌弃的表情，“就你这点魔力，也能当master？”

　　“死阵就在旁边，它可是很喜欢吸食魔力的，就你这点估计都不够它塞牙缝的，哪有多余的拿来搜寻。再怎么试也没用，还是一边待着去吧。”

　　转身又嘀咕了一句，“真是没用。”

　　白苏失落地退到一边，听到后面有声音，她才想起景倜的师姐在后面吃零食，但是等她转身看的时候，只看到了被称作“师傅”的人背对着她，偏过头与树后的人说话。白苏疑惑刚才还在担心景倜安全的人，现在怎么会背过身去？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她远离那两个人的位置站到另一边，但老人的声音仍然传入她的耳中，“小绯，这次圣杯风波结束后，我会把刻印传给你，之后你就回家吧。”

　　“我不走，拿了刻印怎么能不负责任就走人？”

　　“你不需要负责。灭灵门的立门规条中有一条是‘能者为掌门’，四个长老便是候选人，不过这规条已经沦为笑话。现在长老只是掌门的棋子，在这里，以后在习耀光手下做事，只会限制你的修行。”

　　不等白苏多想，前面就传来景倜的呼喊声；“我找到了！”

　　老人和蔡鸟绯迅速上前，话题也就此中止。他们拿着铲子铲土，往下挖了许久，挖出来一个深坑，露出其中普通而又巨大的石头。

　　“果然，这里藏着巨型的魔石。”老头嘀咕着的时候，蔡鸟绯在一边提醒他，“师傅，快拿灵水出来。”

　　老头道一声知道了，从里兜拿出一个竹筒往石头上倾倒，随着细细的水流流到巨石上，上面的瘴气也渐渐消散。一种轻盈的感觉流遍全身，魔力不再流逝。

　　一个巨大的死阵轻松地被消灭。

　　老头露出愉悦的笑容，“三柳市的魔术师都以保护魔石资源为使命，不能私自挖掘使用魔石，要不是这场意外，我等还见不到如此规模的魔石。”这是他对着蔡鸟绯说的。

　　不需要她做什么，自然会有人破除死阵，解除这场灾难。

　　白苏困极了，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逐渐迷糊，颓然入睡。

　　远处有声音传来，白苏费力地睁开眼睛，有光刺进来，天已经亮了。有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又白跑一趟，这个不是‘灯塔’。”

　　“只是一个‘灯塔’，我毁掉的可不下十个。”这次是男人的声音，洪亮且有针对性，就像是在脑后响起。

　　白苏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有人在跟她说话吗？

　　但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消除了她的猜测，“你根本就不理解，只要再毁掉一个，主人就有救了。”

　　白苏想起来了，这是小皮的声音。

　　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小道长也会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