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房间里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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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金华小区外的一处高地。
“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不会闹鬼吧？” 赵力把头透过挡风玻璃看去，想打破了车里尴尬的沉默。
然而无人回应。
他先看了看副驾驶抱着手臂一脸高深莫测的程向北，不知道他给自己立了个什么人设。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别扭的气场，让人捉摸不透，完全没了往日的从容。唉，果然是因为后座那位爷吗？
赵力回头看向坐在后座脸上写着“请不要和我说话”的陆一帆，回想起他陆哥今天私下里对他的嘱咐，只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时间退回两个小时前。
陆一帆和陆氏的技术人员来管理局进行合作事宜的第一次会谈，双方商谈顺利，只在最后这一条“陆氏代表可在合作期间常驻管理局并参与抓捕行动”这一条产生了些争议。
“陆先生，应该没必要在管理局工作吧，而且随行任务有风险，并不适合普通人参与。” 程向北缓缓道。刚决定好除了工作时间以外不和陆一帆见面，这就来通知他以后人家就要驻扎在你身边了，程向北能不慌吗。
赵力震惊，送上门来的免费劳动力都不要，他北哥是吃错药了吗？以前压榨人家技术组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犹记当年技术小哥硬生生被拉着一起熬了一个月的夜，听说自那之后听到程向北的名字都要摸摸头确认一下自己的发量是否完好。
陆一帆也疑惑：“我不觉得这条有任何问题，以前与管理局有过合作的社会企业也都同样派人在局里工作到合作结束以保证信息的实时对接。”
程向北转移视线，“我认为这次事件大家分两路调查会比较快，我们线上联络就行。”
我连搜查证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调查，陆一帆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扭捏起来，说话也没有往日爽快，让他微微有些上火。
“其实陆先生你不必亲自参与调查，交给手下的人就行了。” 程向北继续劝说。
陆一帆心想如果这事儿和我没关系谁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家里的那支银色试剂让陆一帆心里梗着一根刺，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可能会对这次案件无辜的受害者们产生更多的愧疚。
但他没必要把自己的心情剖析给外人看，只总结道：“私人原因。”
程向北扶额：完了，他果然喜欢我。这可怎么办，都追到管理局来了。
陆一帆实际上是个强势的性子，平日里很少在明面上与人有争执，他索性直接把已经给孙局长签过字的文件撂在程向北面前，意思是你这个小队长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程向北：“……” 之前追求过程向北的Omega们多是娇柔可爱那个类型的，有在知道他是Beta后黯然离去的，有过段时间发现自己只是一时上了头然后热情消退的，更多的是发现程向北其实话多还爱操心，和自己的第一次见面时的酷炫狂霸拽完全不同之后失望退出的。
这还是第一个人在知道我是个Beta的情况下还如此执着的人，他果然不一般，程向北想道。
身前的陆一帆让程向北久违地感受到了压迫感，虽然是个Omega,但是他气场也太强了点。他看向桌上的文件，更是一阵心惊肉跳，连自己的领导都搞定了，这人不会滥用权力对我做些什么吧，程向北拉紧了自己本是敞开着的衣襟。
木已成舟，陆一帆就这样加入了今天对金华小区的暗访。
从会议室出来后，程向北把赵力拉到角落，面色纠结。
“北哥，你怎么了？今天和陆少爷奇奇怪怪的。” 赵力对一反常态的程向北感到很好奇，早上审犯人时他还不这样呢。
“有件事你别跟别人说啊……” 程向北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放低音量说道。
“嗯？” 赵力洗耳恭听，也有他北哥和自己分享小秘密的时候。
“陆一帆他……好像喜欢我。” 程向北揉揉耳朵，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
“？！！” 我不在的时候你俩都发生了什么，是我穿越了吗？赵力感到空前的茫然，只觉得程向北是喝了假酒。
“之前有一次我在酒吧给他解了围，可能就是那时候吧……” 程向北回忆道。
“哥，你确定吗？” 赵力非常怀疑，虽然自己也是个母胎solo，但他给不少小年轻提供过恋爱咨询，陆一帆看他北哥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陷入恋爱的样子啊。
“唉，你不懂。”程向北一脸惆怅地嘱咐道，“现在一起工作反而变得更麻烦了，你知道我没打算和Omega在一起，总之你帮我挡着点。”
“哦……” 可能真的是我不懂吧，赵力应了一声，却丝毫没有减轻这是他北哥自我意识过剩的怀疑。
两个小时后，赵力无比后悔自己信了程向北的鬼话。
程向北说到做到，一路端正地坐在副驾驶，和在后座的陆一帆没有任何交流。这可苦了夹在两人中间当传话棒的赵力，明明就隔了一个座椅，非要搞得像在银河的两头一样。
陆一帆翻看着今早的审讯记录，本来有许多想要问的问题，可每每张口提问，程向北就朝着赵力使眼色让他代为回答。
陆一帆本来还挺欣赏这个热心小民警，谁知道他却是这么一个反复无常的性子，怪不得连店里的老板娘都知道他找不到对象，喜欢上这样的人得多麻烦啊。
赵力看着陆一帆的表情越来越淡，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
他北哥，不会惹上事儿了吧。
保险起见，三人并未直接进入金华小区而是在视野较好的后山观察。
“应该就是那栋。” 程向北指向最靠里方向的毛坯房。
“咱们要现在进去看看吗？” 赵力问道。
“稍等。” 陆一帆开口，示意二人看向不远处的垃圾堆。
“？” 赵力一时没反应过来。
程向北也发觉不对，没有人住的地方，怎么会产生垃圾呢？
“看这个数量，不像是只有一家人在这里生活。” 程向北说完下意识地看向陆一帆，又急急忙忙的把眼神转开。
陆一帆：“……”
“对了，我之前有看过报道说有些流浪汉会住在烂尾楼里度日，没想到别墅区里也有啊。” 赵力想想这块寸土寸金的房价，一时间竟然有些羡慕。
仔细看去，有些屋顶上还透着绿色，有可能是有人在这块搞起了自给自足。
天色渐晚，有几处灯光亮起，更是证实了三人的猜测。
黄川提供的地址倒是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如果按黄川所说目标人物每周三都要来这个地方，那么很有可能这房子里藏着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 程一帆还是决定去探一探。
“陆先生，” 正经行动时，程向北不再回避陆一帆，他认真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和我们一起行动的话，请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论发生什么意外，我和赵力都一定会保护你的。”
程向北无法保证是否会有意外发生，希望陆一帆能为了自己的安全好好考虑。
陆一帆知道自己以非专业人士的身份待在这里是有些欠考虑，但他对自己的应变能力和从小的锻炼有信心，不觉得会拖两人的后腿。
“放心，程警官，我会注意安全的。”
三人从后山绕进别墅区，放轻脚步尽量避免引人注目。
程向北在执行任务时一直是非常严谨的工作状态，明明三人都为了暗访而穿着便服，但唯独他有股抹不去的正气。
陆一帆看着仔细观察四周的程向北，再一次对他的专业能力表示了肯定。只要这人不犯病，就算得上是个十分优秀的合作伙伴。
金华小区许久无人打理，杂草遍布，没有任何美观的装修，别墅群的水泥外墙有不少脱落，三人越往目标别墅前进就越觉得荒凉，像是进了恐怖片片场一样。
一阵凉风吹过，赵力打了个冷颤。
“北哥，要进去吗？” 三人来到别墅前，赵力看向没有大门的房子，轻声问道。
程向北思忖了一下，点点头。示意赵力从后面绕过去，让陆一帆跟紧自己。
一进屋，一股刺鼻的腥臊味就笼罩了二人，室内没有照明，两人小心的用手机的闪光灯往里摸索。
“哧啦。” 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让二人停止了动作。
陆一帆握紧拳头，在他27年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刺激的事。
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反而从血液中涌来隐秘的兴奋感。陆一帆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厌恶风险的人，没想到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自己产生了新的认识。
好像感觉也不赖，他想。
这次陆一帆耳朵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又一次金属摩擦的声音，他朝着右边走廊的尽头走去。
程向北知道这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果然，随着两人逐渐接近最靠里的房间时，腥臭味整个上升了一个层次，几乎让人晕眩。
陆一帆压住胃里翻涌的感觉朝里看去，正好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目光交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房间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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