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蓝田君失玉》兀小木

27、决战（六）

　　轩武拿着房契回来时，八香居已经闭门谢客了，留着门给定了酒席的关队长，厨房后面郑木匠已经在刷漆了，那几个屏风修完了确实还可以，花布也买回了，雅座就要落成了。轩武和小果子不约而同的看了看靠着纠察队那边的窗户，轩武抬手说：“小汤那边靠窗的那位置能隔出一个大点的地方来，布置的好一点。”
　　小汤答应着：“好嘞，哥。”
　　陈四海从后面出来，“哟，这才一会的功夫，这就刷上漆了？”
　　轩武：“哥，这么弄一弄还不错吧？”
　　陈四海乐呵呵的说：“还可以，诶，对了，这个关队长不是定了酒席，怎么还不来？”
　　轩武看了看外面，“长官们有事耽误了吧，再等等。”
　　八香居外面的红灯笼亮到了后半夜，关队长还是没有来，第二天来买烧鸡的周老板神秘兮兮的跟陈四海嘀咕，“诶，陈老板，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呀，在火车站的军列被八路袭击了，小鬼子损失不小呢？”
　　“真的吗？死了几个呀？”
　　“听说死了一个大官呢？一大早的，你看多消停，都在对面挨骂呢。。。。。。”
　　“是嘛，活该。。。。。。”
　　轩武在烧水泡茶，小山带人去车站接人了，又要忙起来了。
　　晌午天有些阴，乌云呼啦啦的聚在沙井口的上空，小山也在柜边倚着歇脚，轩武抱着几只装好的烧鸡，“小山，这些烧鸡快给各家送过去。”
　　小山接过烧鸡分给外面棚子里吃水果的孩子们，他们一溜烟都跑了，小果子啃着苹果说：“你们这就走了，诶。。。。。还没给钱呢？”
　　小山打远处回过头说：“先欠着。”
　　小果子嘟囔着：“都欠着多少了。。。。。。”
　　轩武出来坐在棚子里，拿了一个水蜜桃吃着，小山白了轩武一眼说：“六古哥，你又来付水果钱？”
　　轩武拿出几张票放下，“我们伙计的水果钱。”
　　小果子拿在手里数了数说：“六古哥，你真够抠的，这些都买不来二斤醋，哪够我的水果钱。”
　　轩武：“不要得寸进尺，哪有那么贵的醋。”
　　小果子：“矢野从临县的守备队调来一小队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作什么的。”
　　轩武：“日本人最近派人到处扫荡，纠察队和守备队来的都少了，他们用脸生的人做的应该是那几张熟脸不方便做的事。”
　　小果子：“英雄所见略同。”
　　轩武去商会开会急匆匆的回来，冯宝泰担任会长的百凤村是亲日模范村，矢野调来的那只小队扮成八路，到处试探各村是不是八路军的堡垒村，昨天冯老先生被叫到沙井口不在村里，几个村民中计了，冯老先生直接被扣下了，那几个村民也被那只小队直接带走，村子被日军围住，矢野为表亲善，没有处决村民。
　　小果子进了八香居，奔到后厨，正在偷鸡腿，被轩武逮个正着，两人又是你来我往的贫嘴。。。。。
　　轩武：“冯老先生被抓了，那只小队是矢野派出来试探的。”
　　小果子：“矢野果然阴险狡诈，冯队长今天看到日军围了百凤村，就猜测出事了。”
　　轩武：“我们怎么营救？”
　　小果子：“我去通知冯队长，晚上开着窗，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轩武：“好。”
　　小果子把吃了一半的鸡腿塞给轩武，喊道：“六古哥，我错啦。。。。。。”
　　轩武：“别跑你，又来偷鸡腿。”
　　轩武打开窗户，外面的月亮缺了一小块，快到十五了，他吹灭了煤油灯，坐在窗对面，忽然一个黑影跳进来，紧接着一个小黑影也进来，顺便关上窗户，小果子点了一小截蜡烛，轩武看清了来人，“张生同志，别来无恙。”
　　唐婉儿摘了帽子，一身黑色的长衫，“无恙，冯老先生我们一定要救出来，你有什么想法？”
　　轩武指了指外面，“八月十五，八香居，唱堂会。”
　　小果子：“矢野的生日快到了，关狗子和刘矮子一定会大拍马屁，你要在八香居唱堂会，日军司令部的守卫一定松懈。”
　　唐婉儿：“唱堂会，我带领的这只小队可以帮忙。”
　　轩武：“好，我来游说关兴业和刘曹，准备堂会，冯队长那边准备救人。”
　　小果子吹了蜡烛，轩武关了窗子。
　　关队长长吁短叹的在雅座喝着酒，轩武进来送菜，见酒杯空了立刻给倒满，“关队长这是有事发愁？”
　　关队长：“哎。。。上次车站的那个事，矢野太君挨了训斥，这不是我也连坐了吗。”
　　轩武：“关队长，矢野太君的生日快到了吧，您可以借这个机会让他高兴高兴。。。。。。”
　　关队长忽然看向轩武：“怎么个高兴法？”
　　轩武：“兴县有个豫剧班，戏唱的相当的不错，请过来，在咱们这，给矢野太君唱个堂会，操办一下？”
　　关队长的眼睛转了转，“倒是个好办法，矢野太君就是爱听个曲，好，就这么办了。。。。。六古，就说，你小子心眼活泛呢。”
　　轩武给关队长斟满酒，笑道：“哪有，关队长的事就是咱八香居的事。”
　　火车吐出白气缓缓停下，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带着黑色宽檐帽子的男人拎着箱子走下火车，小山热情的拉客去八香居，男人和小山坐上了黄包车去了八香居，在靠窗的雅座坐下，还赏了小山一块大洋，轩武提着茶壶撩开雅座的帘子，笑道：“客官远道而来，吃点什么呀？”
　　男人摘下帽子抬头，眼睛正对上轩武凝滞在脸上的笑容，茶水溢了出来。
　　轩武收了茶壶，恢复神色，立刻擦了桌子上的水，许正言带着一副圆框金边的眼镜，按住轩武擦桌子的手，“来只烧鸡，在炒两个青菜，一碗素面。”
　　“好嘞，您稍等。”轩武抽出手，离开了雅座。
　　来到后厨，放下茶壶。喘了口气，他来做什么。。。。。。
　　许正言吃完饭到柜前付了饭钱，又拿出两块大洋，对陈四海说：“老板，刚刚接我来的小孩说可以住店，帮我找间干净的房。”
　　陈四海收了大洋立刻高兴的说道：“成，您在这登个记，诶，六古，过来。。。。。。”轩武闻声过去，“快，带着这位贵客找间干净清雅的客房。”
　　轩武笑道：“您这边请。”轩武拎着箱子，带着许正言来到客房，轩武放下箱子，看着许正言的背影，“你，怎么来了？”
　　许正言拉上窗旁边的素布，转身抱着轩武，“烫坏了没有，怎么，还没胜利，没想到能见到我。”
　　轩武：“我，很想你，很想。。。。。。”
　　许正言：“我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