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蓝田君失玉》兀小木

26、决战（五）

　　一大早小山就带着他的小队伍去了车站，还没到中午，八香居就来了好几桌客人，陈四海看着热闹的大堂和迎来送往的陈六古，没想到那群孩子还有这个本事，大城市里走过的人，倒是会使唤人也会伺候人，“诶，六古，你过来。”
　　轩武应声走到柜边，“什么事，哥？”
　　陈四海朝着门外帮着客人拎东西的小山说：“那些还都是孩子，做这些合适吗？”
　　陈六古：“哥，总好过他们天天沿街乞讨的好，咱们八香居正好也需要人手，不要小看这些走街串巷的孩子，人情世故的不比咱们差。”
　　小山笑盈盈的把客人带到座位上，还得了几块钱的打赏。有人在喊加水，陈四海拿着茶壶走上前去，“来喽。。。”
　　忙活到了下午，小汤买了菜回来，擦了头上的汗，“八香居自打什么时候都没这么些人了，这一忙起来，还真有点累，不过，要是能天天这样也不错。”
　　陈四海把手里的钱查了第二遍，轩武喝了口茶说：“哥，别查了，也多不出来了。”
　　陈四海颇有感慨的说：“不行，一会儿呀，纠察队和守备队的酒席吃完了，这些钱就搭进去了，我要再查查。”
　　轩武：“哥，长官们在八香居订酒席也是好事不是。”
　　陈四海：“好什么好，六古，哥告诉你少去招惹那些人，没什么好东西。”
　　轩武：“哥，咱们打开门做生意，三教九流都得赔笑脸，不然咱们八香居这些张嘴怎么办。”
　　陈四海白了轩武一眼，收起钱，淡淡的说：“六古，咱们可是没有鸡的来路了，西庄的张四伯不给咱们送鸡了。。。。。。”
　　“水蜜桃，甜甜的水蜜桃，便宜又好吃，诶，这位先生，买一斤水蜜桃吗？”小果子拎着一筐水蜜桃进来，跟吃饭的那桌客人兜售水蜜桃，轩武拎着他衣服的后颈把他拎出八香居，“诶，小果子，你怎么又来了，谁让你在这卖东西影响客人吃饭的？”
　　小果子正了正衣服，“诶，你别动手动脚的，不是说过了吗，叫我少东家。。。。。”
　　轩武笑笑说：“哟，少东家今天又亲自出来卖水果，还打算卖到我家后厨，顺便来半只烧鸡？”
　　小果子嬉皮笑脸的说：“诶呦，六古哥，我那不是江湖救急吗，这中晌午的大太阳这么大，我就进去躲会儿，顺便去卖几斤水蜜桃。。。。。。”
　　轩武还是拦着他笑道：“不行。。。。。。”
　　小果子：“我今个找你有事，我有个亲戚有鸡卖，就在小尹庄你们买吗？”
　　轩武的笑容忽然一滞，小果子说着的是联络员的接头暗号，“你说什么，你有亲戚要卖鸡？”
　　小果子眨巴这大眼睛笑嘻嘻的说：“是，我有个在小尹庄的亲戚，要卖鸡。。。。。。”
　　守备队的关兴业夹着烟带着人过来，拿了小果子的一个水蜜桃，“小鬼头又在这骗吃骗喝呢？”
　　小果子把筐护起来，“关队长，又遇到您了，这是这个月你吃的第六十个水果了。”小果子搓着手，关队长敲了一下小果子的脑袋，“得了吧你，我关三爷，我吃你的水果是给你面子。”
　　轩武：“哟，关队长，今天想吃点什么？”轩武挡在小果子前面，把小果子推走。
　　关兴业叉着腰笑道：“你谁呀？没在八香居见过你？”说着进了八香居，里面还有几桌吃饭的，对大刺刺进来的关队长不禁侧目，轩武还是笑脸相迎，“我是六古呀，关队长，八叔的侄子，小时候咱俩还一块玩过呢？”
　　光兴业恍然大悟的笑道：“哦。。。。。你呀，六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轩武：“就这几天，来光队长里边请。”
　　关兴业坐下，轩武倒了茶，“吃点什么呀，关队长？”
　　光兴业：“别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八叔和我爹那是磕头拜把子兄弟，都是自家人，来碗鸡丝面吧。”
　　轩武：“怎么吃鸡丝面，这不喝点？”
　　关兴业笑着神神秘秘的小声说：“今天还有正事，晚上在喝。”
　　轩武：“诶唷，有任务呀，关队长，我吩咐厨房多加点鸡丝，吃好了才能干活不是。”
　　光兴业笑道：“六古，会来事，诶，晚上我包场，别让别人进来。”
　　轩武：“啊，这是重要客人。”轩武照旧搭着话。
　　关兴业左右看了看，小声说：“矢野太君要做作陪上面来的一个战略专家。”
　　轩武恍然大悟的说：“哦哦。。。。。。”
　　小果子还在纠结他的水果钱，轩武迎头拉住他说：“诶。。。别进去了，关队长的水果钱我给你。”说着把小果子拉走。
　　八香居上面有个小阁楼，陈六古刚回来，没什么地方住，就住在那，轩武关好门，小果子已经放下筐自己吃起了水蜜桃，“怎么会是你？”
　　小果子擦了擦嘴，“怎么不能是我，我十五岁了，我参加长征反围剿的时候，你外边那些小鬼还玩泥巴呢。”
　　轩武摸了摸小果子的头，“行，是我错了，我检讨，小同志，你这天天在我旁边晃，怎么才来接头？”
　　小果子跳下床榻，“我这不观察观察你是不会敌特，都老同志了，这些都不懂。”
　　轩武：“好好好，是我的错，那个关队长，一会儿应该要去接一个战略专家来沙井口。”
　　小果子小声说：“好，我通知冯队长。”
　　轩武：“好。”轩武回身看着还在屋里的小果子，说道：“诶，你怎么还在这？”
　　小果子伸出手：“拿钱呀？”
　　轩武从大褂的兜里掏出钱，“哦。。。给你。”
　　小果子：“这还差不多。”
　　小果子拎着筐要出去，又被轩武给拎了回来，“诶，不对，武工队队长不是庄一鸣吗？怎么是冯队长？”
　　小果子：“庄一鸣队长牺牲了，他以前说过，打鬼子的，每个人都是庄一鸣。”小果子突然伸出手，“刚刚忘了，我叫杨春生，预备党员，你好，祁轩武同志。”
　　轩武伸出手：“你好，杨春生同志。”
　　轩武听着小果子跑跳着下楼的脚步声，他喊着：“六古哥，你就是不吃亏的主，付个水果钱还讨价还价，还顺了我两个水蜜桃。。。。。。”
　　陈四海在柜上笑道：“小果子，你要是能算计过你六古哥才奇怪呢。。。。。。”
　　轩武也下来，“你昨天偷了厨房的三个窝头我还没计较呢。。。。。。”
　　小果子做了个鬼脸就跑了，轩武追着还没出门，陈四海就拦下他说：“六古，行了，乡里乡亲的，孩子没爹没娘怪可怜的。”
　　轩武回过身，靠在柜外面，“哥，你看咱们店里的大堂摆着这么多桌呢，这吃饭的人多了，是不是有点嘈杂。”
　　陈四海拨着算盘抬眼说：“你又要做啥？”
　　轩武笑嘻嘻的说道：“你看啊，哥，咱们八香居可以把那些靠边靠窗的地方隔出来几个雅座，就留下大堂的这四张桌子给爱热闹的客人，其他的都隔成单个的雅座。”
　　陈四海张着嘴直直的看着轩武，“你这么折腾完，咱们不会赔了吗？六古？”
　　轩武：“怎么会呢，哥，四哥，咱们后面不是放了几个屏风吗？”
　　陈四海更加诧异了，“就那几个破破烂烂的屏风还能用吗？六古咱们能安生点吗？”
　　轩武：“哥，那几个屏风，刚才来买烧鸡的郑木匠看过，说清理一下涂一层薄漆，还是能用的，还有，哥，咱们这每天来回的人也不少，咱们把隔壁空下来的客店盘下来。。。。。。”
　　陈四海：“停停，还要盘下来个店，你病的不轻呀，想来的钱吗？”
　　轩武上楼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柜上，陈四海打开盒子，看着盒子看着轩武，“六古，你这哪来的钱？”
　　轩武点上根烟，“我攒着娶媳妇的，不过这世道还娶什么媳妇。”轩武倚着柜，那是二夫人给的，说留着应急的。
　　陈四海看了看轩武，半晌数着钱，“六古，这买完了隔壁那店还能剩下呢？”
　　轩武扔了烟，“咱们还得弄雅座呢，还得进货呢，小果子说小尹庄有卖鸡的，明个去看看？”
　　陈四海继续点这钱，高兴的说：“好呀，明天我去看看，允成把郑木匠找来，小汤去买几尺素色的花布，诶，这隔壁的老崔能卖吗？”
　　轩武笑着看着外面说：“我去问问。”说着轩武拿了大洋出去，在客店的门口晒太阳的崔老板道：“这不是六古吗，有事？”
　　轩武眼睛看向屋里，“崔哥，屋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