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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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认可的神色让伊戈尔的脸色更是不太好，他眉头紧蹙，嘴唇冷然得有些发白，拳头也微微握紧。
“多谢夸奖。”尤拉却是有些愣了神，他礼貌询问，“请问您是？”
面前人还没回答，伊戈尔就抢先开口了，只不过话是对向那位拦路的先生。
“世上不及您之人屈指可数，您太过自谦了。”伊戈尔的声音淡淡，但如果细听也可听出他抑制情绪下后的一丝愠怒。
男人闻言，看向伊戈尔颔首点头，“伊戈尔·费奥多洛维奇，是您谬赞了，我倒是真心觉得身旁这位先生的天赋远胜于我。”
说完，他微微侧身，向站在原地的尤拉扬起绅士般的微笑，温和地道，“您好，我叫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
柴可夫斯基!
尤拉心上大震，面前这位年轻的先生正是盛名远传的柴可夫斯基!他怎么会来参加这样一个舞会？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的彼得堡，乃至是整个俄国，柴可夫斯基已然家喻户晓。谁人又不知道柴可夫斯基师从伟大的鲁宾斯坦先生，而柴可夫斯基最为卓越之处在于他并不是简单地继承了鲁宾斯坦先生的衣钵，而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音乐的魅力发挥到极盛。
他的天赋，全俄国有目共睹，而他也必将超越鲁宾斯坦先生成为俄国历史上最为伟大的音乐家，对于众人而言，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谁也没有想到如今只是在这一场看似平凡普通的舞会上，能让柴可夫斯基说出这样一番话。
得到如此高的评价，尤拉也实在有些愧不敢当。
“彼得·伊里奇，很高兴认识您，我是尤里·安德烈维奇·阿扎罗耶夫。”尤拉到底还是稳住了心神，向男人得体地回了一句话。
“我听老师谈起过您。”柴可夫斯基神态和蔼，言语却热情，“老师说您是天生为钢琴而生的，我从前不信，今日听了这首曲子总算是相信了。”
不是在所有的领域，勤奋都能超越天赋，音乐方面更甚，有多少人一辈子学习音乐，企图精进，最后无功而虚度此生。世人总能例举出几个勤奋的音乐家的名字，但却会忘记这些音乐家往往是天赋与勤奋并存。
天才之所以被称之为天才，是因为他们生而不同!
柴可夫斯基很容易看出面前这个看起来比他小上几岁，甚至还在发育期的少年的水平是如何，天赋又是怎样。
他能说出尤拉的水平在自己之上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或许现在这个少年与他还有所差别，但单凭刚才那首曲子，他就知道这个少年的潜力是无极限的。
外行人或者某些水平资质一般的音乐家或许听不出来，但他自然能听出尤拉的那首《鬼火》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一位优秀的音乐家的水平，往往只从一个键就可以反应出来。尤拉整首曲子弹得不仅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更甚可以称之为完美无缺。
每个简单的黑白键都有灵魂，尤拉将这些键的命运都把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想在众人面前议论扰了大家的兴致，尤拉和柴可夫斯基两人索性找了个雅致的角落交谈了起来。
一场本该被导演出的丑剧却硬生生被柴可夫斯基不着痕迹地化为了皆大欢喜的结局，还无意中将尤拉的声誉抬高了不少。
有了今日柴可夫斯基说的那番话，未来的尤拉的路必定走得更顺畅，莉莉娅看着尤拉和柴可夫斯基相谈甚欢，心里也放心了许多。
本来参加舞会就是为了让尤拉结识更多的人脉，现在不仅目的达到了，而且还有了意外的惊喜，真是个好兆头!
“莉拉。”
有人叫自己，莉莉娅转头就看见伊戈尔，他的神情依旧傲气，但眉间略显疲惫。也是，他这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尤拉这一曲下来，最出丑的人反倒成了伊戈尔，就算众人顾忌着他的身份地位没有点明这一点，但这件事必定要沦为一些好事之人的背后谈资。
“戈里亚。”莉莉娅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和他也相识这么多年了，刚才她的话也没怎么给他面子。
“对不起。”莉莉娅先行道了歉。
“不过……”犹豫着，莉莉娅还是开了口，“你能不能不要针对尤拉？”
算她祈求太多吧，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之间矛盾这么深，况且这种无理由的针对，若只是因为阶级差别，那真的就太可笑了。
没有回应莉莉娅的问题，伊戈尔若有所思，最后却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莉拉，你喜欢他。”
伊戈尔淡淡地，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嗯？”
伊戈尔轻叹了口气，“莉拉，你长大了，该开窍了。”
她总是这么没心没肺，不像一个普通的贵族小姐，心里也从未怎么考虑过男女之情的事。在别家的小姐都有了心上人正春心萌动的时候，她却一个人傻乎乎地乐着。
伊戈尔有时候觉得，若是莉莉娅也能和其他贵族小姐一样就好了。可是，一样了，他又会喜欢她吗？
“小莉拉，如果现在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思终于袒露，伊戈尔也有些不管不顾了，“你愿意看在上帝的份上，给我这个机会吗？”
“上帝替她拒绝了你。”
尤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冷眼一睨，声音微冷，“柴可夫斯基先生想和莉拉小姐聊聊。”说罢牵过莉莉娅的手就离开了。
“彼得想和我聊什么？”莉莉娅被尤拉牵着走，尤拉的腿长脚步大，她跟在后面匆匆忙忙的差点都要摔倒。
“小心。”停下了脚步，尤拉提醒道。
点了点头，莉莉娅还在想柴可夫斯基找她究竟是因为什么。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有些困惑。说到底莉莉娅也没想到柴可夫斯基今天会来这样的舞会，她本打算等尤拉入学后再为他引荐，虽然她也知道父亲的这个学生平日繁忙，但应该也会卖她一个面子。
“他让你代他向鲁宾斯坦先生问好。”
……
所以刚才说的有事是借口吧？
不再提柴可夫斯基，尤拉换了话题，耐心叮嘱道，“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不用尤拉说清楚，莉莉娅已经知道了这个他指的是谁。只是不知道尤拉刚才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她和伊戈尔的谈话，他说的不必放在心上的又究竟是哪句。
随意聊了两句后，尤拉又被柴可夫斯基叫走了，莉莉娅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静静思考这些个问题。
她喜欢尤拉？
怎么可能!她才认识尤拉多久？
可是若是说不喜欢，她对其他的朋友有对尤拉这么好吗？他为什么在她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呢？
所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恋爱的这些问题为什么这么复杂？!
莉莉娅有些搞不懂自己。
另一头，尤拉也有些心神不宁，因为柴可夫斯基的那一番话，现在的舞会上不乏有想认识尤拉的人，但他都只是简单地浅谈了几句。
后来见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尤拉告别了众人，决定还是先把莉莉娅送回家。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到了家门口，莉莉娅突然开口，“尤拉，今天你开心吗？”
“开心。”
也的确该开心，莉莉娅回忆着这个舞会尤拉认识了这么多人，甚至还被柴可夫斯基青睐，今天算是过得非常有意义了!
“开心就好，再见。”莉莉娅挥手向尤拉告别。
看见莉莉娅脱兔般的身影终于消失，尤拉再次回味了莉莉娅临走时问他的那个问题。
开心吗？
开心，他怎么可能不开心。
只是莉莉娅或许以为他是因为结识了那么多年轻有为的达官显贵吧，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都不及她湖边的那个浅浅的拥抱。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