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一凤》公子名宸

20、第 20 章

　　再次和奚音有交集还要感谢一个人，是比吴沽大一届的学长。学长是他们年纪出了名的富二代，虽然远不及奚音他们那圈的真二代们，但在这个小职专里也算是数一数二，长得又人高马大，在学校篮球队里是主力，也算个小小的风云人物。学长叫杜腾，过了这么多年吴沽还是记得很清楚。他得谢谢杜腾。
　　杜腾拿着爱的号码牌排队排了许久，终于等到奚音的空窗期，得到了奚音的肯定答复，高兴得一蹦三丈高，日日守在私立门口，等奚音的宠幸，天天围着奚音鞍前马后。

　　“音音，你就去看看吧，我是我们校队的主力，很厉害的。”
　　吴沽和往常一样走向甜品店的角落，点了个和奚音一样的双皮奶，想安静地看看她，他靠拳头小小有了一点名气后，就被街对面的网吧请去看场子，防止有人闹事，收入不多，但和之前做服务生比还是有了质的飞跃，才能消费的起这种以前在他眼里是奢侈品的甜品。刚坐下就听见杜腾略带炫耀的自荐：“我们校内打比赛，你不去看，我都没有动力多几个三分。”
　　奚音带着一贯的笑，声音懒洋洋的：“怎么，我不去，你还不会打了？”
　　“你去了我打得更好，我跟你说，你没见过我打球，真的很厉害的，我们教练之前还说想让我去市队呢！”
　　于是，他看见奚音笑着点点头。

　　等放学后，在职专的操场，杜腾惊讶地看到和自己校内赛的学弟中出现了一个让他不能忽视的身影——吴沽。吴沽混出了点名堂，杜腾没法忽视他，但在自己心仪已久的女神面前放了话，无论是谁他都必须得赢，更何况，女神正坐在台下，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奚音当然没有笑意盈盈，不过是带着习惯的官方微笑。她其实有些烦躁，家里阿姨早早就说了今天妈妈会回家吃饭，她虽然表面上嗤之以鼻，故意说晚上有事不回家吃，心里却悄然升起了一股子期待，于是她不停地摁亮手机，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注意力全然不在杜腾身上。
　　杜腾自然自我感觉良好，耍酷似的拍了两圈球，用眼神示意教练可以开始了。
　　哨声一响，两边开始了激烈的竞争，
　　吴沽不会打篮球，当然不会。也不能说不会，他篮球技术纯粹三脚猫，别说专门学过，就连训练都是下午何泉带他突击的，他打球，是肯定打不过杜腾，他心里清楚的很。
　　但他就是想上，想在奚音面前露露脸，或许她记得自己呢？或许，对自己还有一点，哪怕一点印象呢？
　　比赛刚开始，他刚刚摸到球，就被杜腾示威一般截了胡，他奋力追着，想把球抢回来，他不想当着奚音面败北，一点都不想。在物质上他赢不了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些男生，至少体力上的比试他不能输。他咬紧了牙根。
　　“嘘！”裁判一声哨响。
　　“红队6号，打手！”
　　吴沽就是6号，他太心急了，又对篮球的章法一知半解，进攻便显得莽撞。他牙咬的更紧，再一次，他就要被罚下。
　　裁判再次吹哨示意比赛开始，吴沽发了狠，一阵风般冲到杜腾面前，杜腾都吓愣了，这学弟怎么回事，一看就不会打篮球的业余选手，上场凑热闹就算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喜欢出风头，他理解，可是干嘛追着他不放？
　　杜腾也有些恼，于是炫技一般，一个轻巧的侧身躲过了吴沽气急败坏的进攻。吴沽余光扫到在看台上的奚音，她就坐在那，周围都是人，尖叫着，呐喊着，可她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却像在发着光。
　　吴沽拳头握紧了，他不想在看见她眼里的蔑视，永远不想。
　　“砰”地一声。
　　吴沽的拳头已落在杜腾的侧脸上。
　　杜腾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打个篮球会挨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边的何泉看见吴沽动手，一步三米远的冲过来，在杜腾另一侧补了一拳。
　　杜腾脑袋都在冒金星，左右夹击打得他脑子里在开party。等回过神来，自己已被何泉吴沽和几个围观的小弟团团围住，一顿拳打脚踢，他只得抱住自己的脑袋，以防受伤。
　　裁判很快冲进混乱的人群，制止了这场闹剧。

　　那时还是夏天，太阳在傍晚还是刺眼，吴沽站在操场中间罚站，被裁判骂得灰头土脸：“打不过就动手？你们是流氓吗？”
　　何泉吊儿郎当，回答的声音很大：“报告老师，我们就是流氓！”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吴沽眯着眼睛迎着阳光看奚音，她没再坐在那了，站在看台侧面，含着笑，看着他们挨训。吴沽一时心里暖洋洋的，她没鄙视这样的自己就好，中气十足地喊：“报告老师，我们不是打不过，我们就是看他不顺眼！”
　　杜腾在一边咬牙切齿，这帮臭混混，害他在奚音面前长脸没成也罢，还出了个大丑，他气不打一处来，“报告老师，这帮混混故意的，他们没事找事，每个人都应该记处分！”
　　吴沽舌头抵着后槽牙，这孙子，打架打不过拿这个说事。
　　裁判当然为难，他是校队教练没错，杜腾也确实是队里主力，但这事儿如果报上学校，第一个挨训的准是他，他心里自然想息事宁人，杜腾当中这么一说，他有点下不来台。
　　还没等裁判想着怎么开口，尴尬的寂静已被打破：“杜腾，算了吧。”

　　当然是奚音，是她及时出言制止了杜腾满腹委屈的发言。奚音从站台边走到球场中间，她校服裙子真的在膝盖上，随着她的步伐摆动，一双长腿，脚上还是不规矩地踩着一双帆布鞋，露出脚踝，白而细，她巧笑嫣然。

　　吴沽脑子短路了两秒，视线聚焦处只能看奚音朝自己走近，走更近。他想，是不死奚音认出他了，认出他是被她救过的那个小可怜了，所以才出言制止。

　　奚音当然没认出他，那天光线本就暗，她又没根本留心那人的长相，她不记得实在有情可原。奚音本来不爱掺和这些闲事儿。但她实在不想自己走回家，她早把林牡等人支开，此时可靠的只有杜腾。若杜腾再在这罚站，没准母亲早就回其他住处了。于是她开口。

　　“我是谁你们应该也大致知道，卖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儿到这就结了，怎么样？”奚音说这话时带着点戏谑，她没想帮杜腾，但这事儿眼下得赶紧解决，她才来得及回家见母亲一面。

　　还没等吴沽说话，何泉大大咧咧地呲牙冲奚音道：“知道你是谁干什么？杜腾这么怂吗，自己打架打不过让女人出头。”
　　何泉怎么会不知道奚音是谁，毕竟都在这周围混的，再说长得像奚音这么好看的姑娘，周围这几个学校加在一起也就这么一个，但这个时候他不想给奚音这个面子。
　　吴沽心头一紧，连忙抬起头看奚音的表情。她还是含着笑，看起来混不吝的，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他知道，奚音这是生气了。
　　来不及教训何泉，他低着头向前迈一步，对奚音的方向鞠了一躬，语气很真挚：“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