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一凤》公子名宸

19、第 19 章

　　遇到奚音后，吴沽性情大变。他不再对平日的同学卑躬屈膝，学会了用拳头教人做人。没人给他尊严，那他要用自己的拳头拼出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尊严来。他不会打架，身体又瘦弱，第一次反抗别人和人起争执时，被人打到抬不起头。可他这人偏偏有一股执拗，只要不把他打死，他总要站起来，打回去。
　　挨打，打别人，再被更多的人打，一次，一次，再一次。
　　他凭着一口气，在小小的街区混出了那么一点点名气，没别的，他打起架来就一点优势，不要命，人人都怕他，不是因为他威风，是人人都怕亡命徒。大家都是穿着鞋的，他吴沽就是光着脚，无所畏惧。
　　何泉就是他在那时认识的。何泉是孤儿，吃街坊四邻的百家饭长大，无依无靠，倒也无拘无束。吴沽认识他，是因为何泉偷人东西，在小巷子里被人抓住。吴沽刚在巷子里抽完烟，突然被一群人堵住了去向。
　　何泉在那站着，无声地和一群人僵持，眼神里是警惕和绝望。
　　吴沽撇了烟蒂，决定帮帮这个人。
　　没别的原因，他也不是什么普渡天下的菩萨，不过是他看何泉时，看到了那天，在奚音面前的自己。
　　为首的男人眼神不善，警告吴沽：“小兄弟，少多管闲事，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吴沽没说话，给了他一记直拳。
　　两圈难敌四手，战况惨烈，吴沽和何泉被打得差点断了气。
　　在何泉缓过气后，看着吴沽：“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指哪，我就打哪。”
　　年少的义气啊，太过鲁莽，但年少许下的誓言，少年要用一生去兑现。
　　就这样，吴沽和何泉靠着两双拳脚，成了这一片小有名气的混混。

　　他其实偷偷去看过奚音很多次，奚音喜欢甜食，每天中午都要去职专后面的奶茶店吃一份双皮奶，说是吃一份，其实只吃一口两口，就回学校上课。他偷听过她和朋友打趣般地说是为了保持身材，胖了不好看。他便在心里答，好看，奚音怎么会不好看，怎么都好看。
　　陪在她身边的人也很多，大多时候是林牡他们一群人，他们总簇拥着奚音，少女走在最中间，笑得又甜又痞，真奇怪，这两种彼此不相融的性格在她身上巧妙地融合，她也因此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还有的时候，是男生，形形色色的男生，他们大多在校服外套里穿名牌T恤，一定要配最帅的球鞋。吴沽偷偷查过，他们穿的鞋，随便一双都顶得上他三年的学费。
　　这些男人对奚音却都俯首帖耳，服服帖帖，会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也会为奚音排队买奶茶。也是，奚音的话，怎么会有人不从。
　　可他们都被替换的很快，有的一两天，最长的都不超过一个月。还没等他们脚上当季限量款的球鞋过季，他们就过了季。
　　吴沽在一边看着，看了很久，他有些窃喜又有些心酸。心酸就算被替换的很快，他们还是能短暂的陪在奚音的身边。
　　对，他就是有这样难以启齿的卑微的愿望。
　　他也想陪在她身边，哪怕一个瞬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