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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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阶段的战斗使整条商业街近乎化为一片废墟，弥漫的烟雾夹杂着浓重的火药味，在二人间划分出一片天然战场。
气流的律动更是因为两人的对峙而停滞了一瞬。
“这是……什么啊……”握紧里包恩塞给自己的毛线手套，纲吉靠在自动贩卖机的旁边，战战兢兢的从地面翻起的碎石缝隙间观察着那边火星撞地球的可怕场景。
“……”
斯库瓦罗银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黑发少年，下颚紧绷，搭在额间的发丝时不时扫过眼睛，投下一片暗沉的阴影。
这个人……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随和，即使处于狂风卷席的暴风雨中，也可保持安然自若的姿态，纵使表情没什么变化，也能从中捕捉到几丝游刃有余的意味。
视线下移，握着书的指间没有磨损的痕迹，无法判断此人是否掌握近战武器，身上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特征，无法得知具体情况，这个气势也不像装腔作势，作为常年奔走在一线暗杀者，自然也接触过五花八门的敌手，辨别对方是否具备战斗能力不说一眼看透，识别气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空空如也？幻术师？不，能在他面前说出阻止的话语，加上那一瞬间直击灵魂般的凛冽感，带给他的感觉更多的是同类间共鸣的震颤，而非幻术师所给人的飘渺感，或许是有什么他所不了解的能力……
除了那本书以外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等等……那本书？是那个东西么……？
斯库瓦罗眼底划过一道流光，面上却不显，甩掉剑上所沾上的血迹，心中再多的千回百转，于此场景却不过弹指一瞬，他撕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手中的剑刃在空气中撕裂出轰鸣般的音爆声，像是宣战一般。
他张了张嘴，开口就是一句:“喂——！！！”
芥川：“……”好吵啊这个人。
大老师面无表情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斯库瓦罗，冷静分析，超大声bb，暴躁拆迁。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这一瞬间的停顿，芥川眼中的斯库瓦罗已经从最初的场景之外的角色逐渐变得轮廓清晰了起来，耳边鼓动的嘶鸣声表明对方正在无限接近他。
身体本能快于大脑的反应，芥川后撤半步，与对方奔袭而来的剑刃错开，布帛撕裂的摩擦声在肩头响起，如星河般铺散洒落尘雾间的白发与鸟类尾羽般干脆利落的黑发在半空中短短交错一瞬，身后的墙壁已经在刀剑尖锐的争鸣声中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随着粉尘的掉落化为一片废墟。
“哈——！”与芥川擦肩而过时，青年的瞳仁如同火焰般兴奋地跃动起来，伴随着长发划过的痕迹，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你这家伙，似乎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粉碎你的感觉一定很棒吧？！”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对着耳朵吼出来的。
芥川：……这人嗓子真好：）
冷金属的光泽在剑刃上一闪而过，瞄准对方的刀尖在空气中轻微颤抖，瞳孔中映着锋利的刀芒，受光线影响柔和了其中的锐利，在眸中泛起融入密林中的飘渺雾气。
位置交换，身形不变。
双方对视一瞬，几乎是同时的，再度从原地凭空消失，跃起的身影像是深海中翻跃身姿的鲸鱼，只有周围骤然破碎的玻璃和时不时从烟雾中沉闷爆破声可以听出两个人在交战，除此之外，旁观者居然连他们的身影都捕捉不到。
名为巴吉尔的金发少年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好、好快……！”
呼吸交错间，两人已经来回不下十多个回合，只不过一个在如蛟类生物一样不见血腥不停歇的持续进攻，另一个则是借着速度的优势不断闪躲错开。
“喂！！！你是在躲猫猫吗？！”
一直你追我赶的无意义战斗让斯库瓦罗额头青筋暴起，偏偏对方还总是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让他抓也抓不住，配上那个淡然的表情，气的他牙根痒痒。
他的速度再度上升了一个新档次，怒吼着击碎对方刚刚站立的石块，细小的碎片在芥川脸上划过一道血痕，受冲力影响后跃至石块堆中以手撑地的芥川眼眸动了动，缓慢的抬起手，擦掉脸上渗出的血迹，视线在指尖沾染的血丝停顿了一瞬：“原来我的血也是红色的么？”
被无视的斯库瓦罗：……
气——到——原——地——爆——炸！！！
“喂！混蛋！！！你以为戏弄我很有意思吗？！”
出现了，巴利安二把手的无能狂怒。
他踏着楼道间的支架奔袭而来，让人目接不暇的剑气泛着冷色的光芒在芥川周身凌乱的劈散开来，像是打翻的油墨，没什么规律可寻的沾染在整张画布上。
俗称——AOE式地图炮输出。
毫无章法，剑气完全乱了。
敏锐察觉到对方身上气息的改变，躲过向着自己右眼甩来的狂乱剑刃同时，芥川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在做什么？”
对方却是答非所问：“一直护着那本书，什么理由让你不跟我交手？”
银色的瞳孔并非失去理智的暴怒，而是冷静到了极致所呈现的机械般不近人情的漠然。
“唔……？！”芥川的瞳孔猛的一震，极速后退的结果就是怀中安置的书被对方的刀尖所划过，纸张撕裂的声音在交战的两个人耳中清晰的传来。
两人迅速拉开距离，蝶翼般四散飞舞的纸屑倒影在瞳孔深处，像是慢动作播放般，在脚下尘土溅起的开幕中，被忽明忽暗的眸光所捕捉。
“……踩到雷了。”叹息般的，里包恩压下帽檐，眼睛埋进一片阴影之中。
趴在地上的几个人：……
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暴起的杀气从那个情感寡淡到连训斥的话语都不怎么说的芥川身上迸发，席卷起狂风暴雨的眸底沉的宛若吞噬了所有光源的深渊，原本平和的海洋掀起滔天巨浪，咆哮着要把侵犯它尊严的冒险者淹没在无尽的波涛之中。
死寂。
一片死寂。
空气都陷入了沉默。
“什……？！”斯库瓦罗感觉到一阵冷气在周身游走，名为危机的情感顺着神经末梢爬升至脊髓，他条件反射的将刀刃横在身前，迅速做出防御的姿态。
视野突兀地陷入一片不见天日的黑暗，五感屏蔽，风声、利刃、人语，全都消散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漫无尽头的宇宙黑洞中，唯有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驱散黑夜，似鹰隼的长啸声划破天际。
宛若神明降临。
额间凌乱的黑发由臣服于这位新生神明身姿的狂风吹起，肩上的羽织外套被其褪下，顺着风吹来的方向不知卷向何处，如同电影中所采用的慢动作特写一样，逆光而落的少年，只有眼中还含着冰冷至极的光，倚身于暮色中与天空融为一体，在深浅叠伏的海浪中一寸一寸封上冷冽的寒霜。
与刀光一同降临的，是隐没于雾气中的苍蓝海浪。
如暴雨般讴歌着流淌在血液中的镇魂曲。
斯库瓦罗的双眸骤然睁大。
白色的长发遥遥的飘在半空中，有几缕如同菜板上被削铁如泥的刀片所一分为二的食材一样，在刀光折返间顺着刀刃划过的轨迹轻飘飘的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
“咯嗒——”
鞋面落地的声音。
血线顺着脸颊滑落自衣领，润湿了本就黑色系的衣领，加深了衣料轮廓色泽的同时，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自空气中弥漫开来。
“嘶——”
剑刃插入地面，白发的青年反手握紧了剑柄，以此支撑起自己的身躯。
尘埃落定。
场面一度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静，静的好像掉下一根绣花针也可以听到，滚滚尘烟似乎也怕触碰那挥出抹刀刃主人的霉头，翻涌的姿态化为澄澈的空气消散在这处街口。
“咕咚。”
不知是谁咽了一下口水，在寂静的空间中被无限放大化。
“铮——”
无铭的太刀发出快意的铮鸣声，芥川微微垂眸，微卷的眼睫遮住寒气四溢的双瞳，他握紧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刀鞘，手指抵在鲤口处，将太刀纳于刀鞘中。
“还打吗？”
仅仅三个字，黑发蓝眸的少年脸上连表情都没有改变，侧眼一瞥，浓重的黑气缭绕在刀柄之上，颤抖的指尖几乎抑制不住喷薄欲出的怒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
意外的，白发青年爆发出了畅快淋漓的笑声，在对面越发嫌弃的目光中才止住了一直上翘的嘴角，他随手抹去脸上与芥川同一位置留下的血迹，眼眸猛的沉下：“我有摧毁你的欲望了。”
与混蛋Boss身上截然不同的愤怒，不属于将所憎恶之人焚烧殆尽的怒火，也不是仇恨、敌对，连可以怨恨的根源都没有种下，仅是被踩到尾巴时泄愤般的挠你一爪子的猫兽，起床气爆发、或者是被侵入自己的领地圈所下意识做出的震慑。
只是睡熟的雄狮被吵醒时不耐烦的发出的警告声而已。
“你的对手不是我。”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将散落的书页捡起，没有在意那些沾污了手套的灰尘，只有对书的痛惜、没能保护好它的失落，芥川携着浓重的低气压，平淡的语气毫无起伏：“以后会有人替我教训你。”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边垂首看着自己手，嘴角死死抿起的山本武。
“什么？？！！！”斯库瓦罗额头冒出一大串小十字，他快被气死了，气到心肌梗塞的那种：“你在自说自话什么啊混蛋？！”
他咆哮着原地跳脚：“谁要你随便应付我的？！”
芥川，芥川根本没有理他，沉迷抢救自己的书。
“喂！！！！”
冷处理的结果就是这只暴躁大猫更气了。
“这话，什么意思？”被那边一个跳脚一个冷漠的氛围所惊到，纲吉愣愣地看向了假装自己是棵盆栽的里包恩。
看着被打的期期艾艾的学生，里包恩扬起天真的笑容：“你猜。”
纲吉：……
“闹剧到此为止了。”
带着部下赶来善后的迪诺拍了拍自己的手，刚想开口说什么，随即被这条早已清了场而格外空旷的街道夹杂的尴尬氛围给卡的一顿，金发的青年难得露出了呆萌的神色：“哎？你们打完了？”
一群被放置的吃瓜群众：“不然你觉得呢？”
“哼，跳马迪诺么……”斯库瓦罗不满地冷哼一声，估算了一下家族利弊的情况，张嘴就开始口吐芬芳：“喂——真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吗混蛋？！”
冰冷的剑刃划过地面，将原本落地的尘埃再度掀起，四散的烟雾弄的一群刚刚经历过大战还在处理伤口的几个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差点没被人工雾霾呛死。
好不容易收集全的书页从指间中脱离翻飞，芥川不悦地皱起眉头，他直起身子刚想开口说什么，眼前却浮现出一片模糊的重影，连带着他的身形跟着不稳了起来。
“芥川老师！”
单薄的身体轰然倒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