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给了死对头》鹤轸

34、巧言难辨

　　等江澈和白锦去了养心殿的时候，白婉早已在一旁候着了。

　　居然是候着而不是跪着，白锦好奇，不知道这人又说了什么花言巧语唬住了沈墨。

　　沈墨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揉着额角，见他们来摆手说：“这些虚礼就不必了，侯夫人，和朕说说今日里你们都是干了些什么好事。”

　　“今日妾入宫不过是念着旧日情谊想着和公主叙旧，但是长公主被皇后请走，妾只能在宫中暂时逗留，却无意间发现皇后今日请了元晧王子不说，还从敬事房拿了香料，于是好奇，便去长乐宫看看，却被长乐宫的婢女挡了出来，妾心中惊恐，才闯了进去，便见到长公主和元晧王子共处一室。”

　　白婉自然不会任由白锦将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惶然伏首道：“陛下明鉴，绝无此事，臣妾今日请公主宴饮无错，但是公主后来不胜酒力昏昏沉沉，臣妾便令人将她安置在偏殿休息了，之后听见宫女偏殿有动静，以为是刺客，才找来了侍卫。”

　　白锦不禁冷笑道：“同在宫中，皇后娘娘为何不将长公主送回流光宫，又为何这么巧就和元晧王子共处一室？”

　　“元晧王子进来全属偶然，臣妾不过是让他在宫中稍等一会，可能是元晧王子闲来无事乱逛，碰上了酒醉的长公主，两人便纠缠在一起也说不定，绝非臣妾有意安排，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查问今日长乐宫所有伺候的人。”

　　白锦见她污蔑沈瑶，怒道：“你矢口否认，怎能指望你手下有人吐露真相，为了自荐清白竟然污蔑长公主，是何居心？”

　　白婉并不着急回她，只是看着沈墨娓娓道来：“臣妾虽不知侯夫人为何擅闯中宫，更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污蔑臣妾。但臣妾相信陛下定然不会冤枉好人，敢问陛下和平阳侯，进宫之时可看见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吗？”

　　许多年不见，白婉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一点都没有变。

　　白锦怒气更甚，冲口便道：“那是因为我进去的及时，更是因为元晧王子君子做派，不愿对长公主做出非分之举，你的毒计才未得逞……”

　　白婉看向白锦，安然道：“侯夫人坚持称我心怀不轨，我无从辩解，但请问侯夫人，若如你刚才所说，我既然苦心经营一场好戏，元晧王子又怎么会弄伤自己而不碰长公主，长公主玉体可有损伤，你又怎么就这么巧闯了进来相救？”

　　“明明是你……”

　　“够了，通通给朕住口。”

　　白婉和白锦争了半天，江澈沈墨却一言不发，如今见她们二人辩了半天也无结果，沈墨拍桌呵斥住她们：“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沈墨平息怒气，看了她们一眼：“既然各执一词，那就容后再议。等长公主和元晧王子醒过来再说。”

　　“陛下圣明。”

　　沈墨永远都是这样，他永远都偏向白婉，即便是今日亲眼所见，他也宁愿看着白婉胡说八道而不信旁人所说。

　　白锦看着今日场景，脑中一团乱麻，仿佛间似乎回到了前世临终前，白婉告状，她辩解无果，婢女红袖惨死，也是如今这样一幅景象。

　　“皇后与前朝贼人暗下通信，其心可诛。”

　　“娘娘待陛下一片赤诚，陛下怎能视而不见。”

　　“大胆刁奴，以上犯下，快仗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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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天盖地好一场大雪，映着红袖鲜血越红。

　　就是这样的，沈墨蹙眉一言不发，白婉奸计得逞好不得意，她苦苦辩解却无一人听进去，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红袖的鲜血和她的哭喊。

　　白锦一阵头晕目眩，脚下徐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江澈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拉住：“你怎么了？”

　　“为何容后？”

　　“你说什么？”

　　白锦睁开眼看着他：“为何现在不审，为何要容后？就因为她是白婉，而我是白锦，所以你们只相信她是吗？”

　　沈墨尚未离开，自然也听见了她的话，很是不满地说道：“侯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莫非是今日太累了，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白锦看着沈墨怒喊道：“你既然是陛下，难道听不出她话中漏洞百出。她若当真无罪，你为何不敢请三司介入，谋害长公主与异国王子，是死罪吧。”

　　白婉估计是被死罪慌了神，怒斥道：“侯夫人，你这是发什么疯。”

　　江澈也按住白锦：“别说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白锦只觉得头越来越疼，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劈开她的脑袋出来，她跪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竟然不受控制痛哭起来。

　　白婉见她貌似癫狂，冷笑拂袖道：“呵，原来是病了，平阳侯还是带夫人回去好好看看吧，莫不是有什么隐疾，不要以后落下病根的才好。”

　　“我夫人如何，管你什么事？”

　　江澈轻抚白锦的背安抚着她，对沈墨说：“陛下，臣觉得此事存疑，还是查查的好。”

　　“人证物证暂缺，朕说了，此事容后再议。”

　　沈墨被白锦和江澈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已经是面如死灰，就等着找个宣泄口发出自己的怒气。

　　偏偏这时候高进正好进来：“启禀陛下，长公主醒了，就在外面候着求见，说是……”

　　高进话头一顿，扫了白婉一眼，头埋得更低了。

　　沈墨不耐烦地问：“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说是请陛下为她做主，严惩皇后白氏。”

　　说话间沈瑶已经闯了进来，看上去似乎是刚刚舒醒过来，尚未正衣冠，裙角还沾着血。

　　沈瑶挽裙下跪，仰着头道：“请哥哥做主。”

　　“你既醒了，就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瑶跪着未动，直视沈墨道：“今日白婉令手下婢女请我过去叙谈，我不愿见，她三番四次来请，我只好去长乐宫一趟，但是她却将我安置在偏殿，在外锁住了房门，更在屋内点燃迷香，迷惑心智，随后将元晧王子骗进来，欲行不轨，从而避我答应和亲北齐之事。”

　　白婉着实没想到沈瑶竟然能将这事如此简洁直白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本想着沈瑶蒙羞气傲，不愿将险些受辱之事公之于众，以免坏了清白名声。

　　而元晧那边就更加简单好打发，本来此事就是女子吃亏，他堂堂七尺男儿，说是被人下药，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

　　不过白婉很快就恢复镇定，问沈瑶：“长公主空口无凭怎能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就为了污蔑你，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白婉一咬牙，干脆说道：“长公主与侯夫人原本就亲昵，臣妾虽然不知你们为何毫无凭证就指责臣妾……”

　　她话未说完就被沈瑶打断：“谁说我没证据。”

　　沈瑶拿出一方手帕，打开，里面竟是一些尚未燃尽的香料。

　　“这手帕是侯夫人的，香料却是从你宫中刚刚拿出来的，还有余温呢。皇后娘娘若是再坚持说自己清白，那我们可以请太医来瞧瞧。”

　　高进将东西呈到沈墨面前，沈墨看后，问道：“这东西是怎么拿到的，为何刚才侯夫人不说？”

　　白锦现在还处在前世和现世的记忆混乱中，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沈瑶主动开口说道：“这是刚才离开之前侯夫人塞到我手里的，就是防止某些人死不认罪，好给个铁证。”

　　“这不可能？”白婉还是不敢相信，她早已让人将剩余灰烬处置，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怎么不可能？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兄长，看看这是不是她夫人的手帕，这灰烬尚有余温，我才刚刚舒醒便过来，还能腾出手脚诬陷你不成。”

　　其实这事一开始，沈墨和江澈便知白婉确实有错，但是此事又实在没有证据。

　　沈墨本想着将此事压下，回到宫中再行处置，却没料到一个白锦一个沈瑶，前者不依不饶，后者还拿出了证据。沈墨顿时满脸阴云，心情极是复杂。

　　漫长的令人窒息地沉默过后，江澈率先打破沉默：“陛下，此事已经明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兄长觉得理当如何？”

　　“看陛下的意思，公了或私了，若是公示，公之于众，请三司介入，按我夫人先前所说，后宫之主，秽乱宫闱，陷害长公主与他国王嗣，虽不说是死罪，但也是重罪，若是北齐执意追究，我们也确实需要给他一个交代。”

　　白婉猛地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恕罪，臣妾知错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才知道知错。”沈墨也是怒极，却也未对白婉说什么重话，只是转而问江澈：“若是私了应当如何？”

　　“那就看长公主的意思了，长公主毕竟和亲在即，此事若是过于声张反倒不好，北齐王子那边想必也不会出去胡说八道，只要在后宫之内，将皇后处置一番就是了。”

　　沈墨吐了口气，问白婉：“事到如今，你可知错？”

　　“臣妾知错了，请陛下恕罪，请陛下饶恕臣妾吧。”

　　“你害了阿瑶，求我饶恕又有什么用。”

　　白婉赶忙转过来，抓住沈瑶的衣角求饶道：“长公主，长公主，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求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我这次吧。”

　　沈瑶才不管她：“和我有多年姑嫂情谊的，是白锦，不是你这个人面兽心之人。”

　　江澈也不愿和这些人继续纠缠，看白锦似乎有舒醒过来的迹象，便向沈墨说道：“陛下，臣内人身体不适，先退下了。”

　　说完之后，也没有管沈墨是何反应就离开了。

　　走出养心殿，白锦已经彻底清醒过来，江澈却将她打横抱起，白锦惊呼一声：“侯爷——”

　　“别说话，你有闲工夫现在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等会怎么和我解释你殿前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