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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长乐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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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躺在床上衣衫不整意识不清,而元晧却趴在一旁,右手臂被利刃划伤,伤口还在流血。
白锦一看便明白了,估计是元晧进来后也中了招,但不愿让沈瑶清白有损,便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道是药劲太大还是失血过多,两个人都昏迷过去了。
香炉里香料还没有燃尽,白锦直接一脚上去将香炉踢到,然后拿起桌上的冷茶浇灭了剩余的灰烬。
她去床边看沈瑶衣衫还算完整才放了心,拍她的脸高声唤道:“长公主,醒醒,醒醒,沈瑶。”
白锦折腾半天沈瑶都没有醒,反而把一旁的元晧弄醒了。
元晧半梦半醒看清闯进来的人是白锦,喘着气说道:“夫人……”
白锦回过神,见元晧面色赤红,不由得有些害怕,怕他被香料迷失了意识做出什么逾矩之举。却也不好将他不管不顾,小心翼翼地问一句:“元晧王子,你可还好?”
“我,我还好。”话虽这么说,但白锦看他紧咬着牙四肢紧绷就明显觉得不好。
元晧强忍住心中的躁火,对白锦说:“夫人,请你将长公主赶紧带走,我刚才打晕了她,一时之间不会醒过来了。”
“那你怎么办?”
“没事,我没事。”
元晧毕竟是北齐王子,白婉就算是再大胆也不敢在这里对他做什么。
白锦只好叮嘱一句:“你多保重。”就扶起沈瑶往外走去。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足够小心的了,可走出殿外,却还是看见了披坚执锐的禁卫军,和禁卫军后衣着华贵的白婉。
白婉见她将白锦带出来,面带怒气斥责道:“平阳侯夫人,你擅闯我长乐宫此事本宫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在此胡作非为,还弄伤长公主,这事本宫必然不能饶恕你。”
这指桑骂槐指鹿为马的本事,白锦当真佩服,她一个救人的,硬生生被说成害人的。
白锦朗声答道:“皇后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公主酒醉我想带走她而已,怎劳烦你动用这么多人,若是惊动了陛下,娘娘可就不好交代了。”
“你擅闯长乐宫意图不轨,伤害长公主居心叵测,本宫若不将你拿下,谁知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拿下。”
白婉一声令下,禁卫军已经拿起武器对准白锦。
白锦下意识退后两步,想躲上一躲,才想起里面还有一个意识不清楚的元晧,一点帮不上忙不说,有可能还会添乱,白锦如今只希望慕容煦能够赶紧带着江澈来解围才是。
见白锦不肯将沈瑶放下,而是一直僵持,白婉也未免有些心虚,于是主动说道:“侯夫人擅闯长乐宫冒犯本宫抢夺长公主,这都是小事,只要你将公主放下,出去之后不事声张,今日之事本宫便不告诉陛下……”
白锦冷笑:“皇后娘娘是不是除了向陛下告状就什么都不会了。”
“你放肆。”
“我今日敢闯进这里便是决意放肆了,即便是告到陛下面前我也自知有理,倒是娘娘,真的要和我撕破脸面吗?”
说话间沈瑶已经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难受的在白锦颈间蠕动,白锦小声安慰:“公主暂且等等,我马上就带你出去。”
见白婉无动作,白锦也不顾眼前这重重禁卫军,径直向前迈步。
她毕竟是堂堂平阳侯夫人,那些禁卫军虽然是听从皇后号令,但是归根究底还是不敢对她怎么样,于是只能看着她走过来,向皇后投向探询的目光。
“夫人当真不怕死吗?”白婉压低声音但是语调尖厉,似乎在给白锦警告。
白锦嗤笑:“皇后娘娘当真敢杀我吗?”
“我当然敢。”白婉朗声道:“平阳侯夫人闯宫意图不轨,本宫受惊,禁卫军护主,将这贼人给本宫射杀。”
“你还真无法无天了不成?”
白锦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白婉了,行事如此荒唐,就是以为沈墨会护着她一世无忧么?
禁卫军虽犹豫,但是也是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人,一时便将刀剑对向了白锦,叫嚣着冲了上来。
白锦无奈,只能拖着沈瑶后退。心想着或许退回去起码能够抵挡一阵。
正当白锦心中暗骂江澈为什么还不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院传来尖锐高亢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白婉心中一凉,看着白锦,已经知道或许就是此人将沈墨引来的。
但她很快就恢复平静,原本狰狞的脸变成了恐慌。
白锦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面前有个持弓箭的侍卫手微微一抖,长箭便朝着白锦射了过去。
江澈进来,正好看见这般景象——白锦撑在门框上气喘吁吁,一根箭正朝她飞去。江澈急道:“白锦。”
白锦抬头,却也为时晚矣,不过幸好那箭射的偏,擦着她的肩膀飞了过去,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白锦却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众人见陛下来此自然跪拜:“见过陛下。”
白婉也快步上前盈盈拜道:“臣妾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还请恕罪。”
“朕若是来早了,如何能看你安排的这场好戏。”沈墨压低声音:“朕真的是将你宠坏了,在后宫之内动刀动剑。”
沈墨朗声道:“高进,将这些侍卫给朕打发了,大白天不各司其职在皇后宫中聚着作甚。”
说话间,江澈已经走到白锦身边,轻轻将她扶起:“你没事吧?”
白锦摇头:“快救长公主。”
江澈见沈瑶脸色赤红,双目紧闭,衣襟还似有被拉扯过得痕迹。而里面的元晧更是神志不清,半身浴血。
“你们这是做了什么好事?”
白锦还未来得及分辨,那边白婉就为自己开脱道:“请陛下恕罪,是今日请长公主前来宴饮,没想到酒力太猛,长公主就醉了……”
“那元晧王子是怎么回事?”沈墨可不傻,里面晕着个大活人他不至于看不见。
“是这样的,臣妾和元晧王子的嫂嫂也算是姐妹,这许久不见难免思念,就想着让元晧王子回去之时帮臣妾带份书信和礼物,今日不过是想请元晧王子进宫取东西而已,谁料这两人竟碰在一起,还共处一室,这臣妾就不知道了。”
白锦其实挺服气白婉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不像她白白多了道伤口,疼的要死要活。
沈墨自然也看见了白锦,指着她问:“侯夫人怎么受伤了,别和朕说你以为她是贼人,叫了一院子的侍卫来逮捕。”
白婉依旧很镇定:“其实臣妾也不知道侯夫人是怎么进来的,只是听见这后面有动静,以为是刺客,所以才叫来了侍卫。”
“然后见了是我就不管不顾准备斩杀了?”白锦听着她胡说八道,突然一声嗤笑:“皇后娘娘,叫来这么多人抓我,您未免太抬举我了吧。”
“夫人,刚才本宫便说过了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但是你一直不依不饶,还出言不逊,本宫无可奈何,但是自始至终从未想过伤你。”
“那我身上这伤口还是自己弄伤的不成。”
白锦最恨白婉胡搅蛮缠,永远都是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见她如此,不由得怒火中烧。
“够了。”沈墨呵斥住她们:“将长公主带回流光宫去,有什么事,等她醒了之后再说吧。”
白婉立马就说:“那正好就让公主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等她醒了臣妾再带着她去见陛下。”
“你还嫌自己不够麻烦是吗?”说完看着身边的宫女怒道:“没听见吗?将长公主带回流光宫去,还要朕亲自动手是吗?”
高进赶紧招呼宫女叫来软轿,带着沈瑶离开。顺便还让人抬走了元晧王子。
江澈看了看白锦臂弯上的伤势,低声安抚道:“你无需担心,我这就带你去包扎。”
白锦点点头,江澈并没有向沈墨请到许可就离开了。
沈墨见他如此,却也不好发作,本想责备白婉,然而看见她满目悲戚,满腔怒气也无从发泄,只能甩袖离开。
江澈带着白锦去了太医院,并未假手于人,而是拿来药物自己剪开了白锦的衣袖帮她上药。
他下手没轻没重的,白锦疼的瑟瑟发抖,江澈见她如此问道:“疼吗?”
白锦点头:“很疼。”
“活该,谁让你乱跑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就乱闯。”
“是你的错。”白锦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我说我受伤,这一次和上一次,都是你的错。”
江澈不免觉得好笑:“明明是因为你鲁莽,怎么怪到我的头上,若不是我救你,你小命今日就交代在长乐宫了。”
“就是你的错。”白锦很是执拗地说道。
江澈也不好和这个伤员多做争执,只好自己服软道:“行,是我的错,不过你下次做什么之前记得知会我一声,不然掉进龙潭虎穴都没有人帮你的。”
白锦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上去似乎受了大委屈。
江澈手脚很快,外面有内侍来报:“侯爷,夫人,陛下有请。”
“好。”
江澈脱下披风盖在白锦身上,拉着她站起来:“走吧,去陛下面前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