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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第二百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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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东西都讨得理直气壮,让人想不发火都难。可面对怒气冲天的虞啸卿,这货不但不知道夹尾巴,反而得寸进尺,“您有。”老虞的火就更大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眼瞧着那位都快三尸神暴跳了,死啦死啦还算识趣地闭了嘴,但那副打死都不信的德行,比顶嘴还招恨。
虞啸卿深知再这么纠缠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干脆转过身走回桌边,拿起笔继续刚刚没完的活计,鬼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看得进,但打定了主意不理那个混蛋是一定的。你不理他可他短不了找麻烦,死啦死啦紧跟了两步,最后粘在桌边不动窝,欠嘴欠舌的也没闲着,“师座慷慨,这件小事儿对您来说举手之劳都算不上。”“没有。”虞啸卿拒绝得干脆利落,堵住前路之余还不忘截断后路,“滚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死啦死啦没再吭声,耷拉着脑袋还真就乖乖地往外滚,也许是太过听话,连虞啸卿都有些诧异,但他也仅仅是扫了一眼,快到你几乎没办法看到他抬头。死啦死啦晃荡出门,连我有一瞬间都相信死啦死啦已经放弃。可没想到他人是晃出来了,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而是背靠着门板,没模少样的倚在那儿继续磨叽,“师座,您不知道找这么个东西还真他‖娘‖的难,咱们配发的子弹吧真是啥啥都有,可我就找不到花生米这么大的。不信您看看,也不知道洋脑袋们都咋想的,真小气比我还节省。”
他不只要说,还要把事情作实,顺手从腰间抽出的配枪,让我立刻冒出一层又一层的白毛汗。还能是哪一把,要死不死的恰恰是陆文翙送上门的那支□□。我终于顿悟,让他报怨过无数遍的问题,现在被丢给了虞啸卿。我气得直咬牙,这种事本身就很难交待了,这货不但不知收敛还大咧咧的端出来得瑟。不仅如此,卸下的弹夹被他捏在手上,在门口晃来晃去,虞啸卿想不注意都做不到。
如此搓火,那位哪还压得住,气得摔下笔对着门口一声怒吼,“谁给你的你找谁要去。”死啦死啦想都没想,顺嘴就回,“我跟他又不熟,怎么好意思呢。”虞啸卿怒极反笑,一声冷哼,“那你怎么好意思管我要。”“您是我们师座啊。”言下之意是一准要吃定他,虞啸卿就更火了,“什么?你给我进来再说一遍。”
死啦死啦直到这时才觉察到自己刚刚的失言,进去?那能有好果子吃吗,赶紧找辙脱身,“您不是说过的嘛,不想看到我。”虞啸卿不再废话,顺势从桌上抄起个物件猛一扬手,“滚进来。”东西砸在门板上一声闷响,谁知道虞大少爷使了多大的劲儿,一时间,震得灰尘纷纷而下,洒了死啦死啦一脖子。
屋里的发飙了,屋外的就不敢再怠慢了,死啦死啦犹豫着往里拱。前脚刚迈进门,恰巧撞见虞大少爷捞起桌上的马鞭,正大踏步的往外来,死啦死啦吓得赶紧往出缩,被一嗓子喝住,“站着。”那就只能站着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僵在那儿,也许是怎么看都别扭,虞啸卿最后干脆揪着领子把人提进了屋。
气急败坏的喝斥道,“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主力团的团长,怎么就这么这么……”虞啸卿还没找到适合的形容词,死啦死啦就已经在替他补充了“贱”。“不争气!”虞啸卿显然还没想辱绝自己的下属,“愁的,师座。”“那也是你自找的麻烦。”“送上门的不好往外推吧。”死啦死啦明目张胆地报委屈,招来虞啸卿恶狠狠的一眼,“你没推过吗?”
死啦死啦舔了舔嘴唇乐了,“师座好记性,您大人大量,自然不能跟我一般见识对吧。还是……”这货故意拉了个长音,不怕死地猜测着,“您生气啦?”不等虞啸卿有所反应,猜测就变成了言之凿凿,“您就是生气了。”这一来把老虞狠狠挤兑了一下,自然不能就此承认,虞啸卿一本正经的板起脸,“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死啦死啦满脸阿谀,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那您赏点儿呗,我不多要,给几箱就成,行吗师座。”人不要脸是好事,可以把要脸的逼到无路可走。一直尽量保持淡定的虞啸卿,终于踹出了一脚,“没完了是吧,还几箱,你认为这个东西很多吗?”死啦死啦挨了就挨了,不但不怕反而坏笑着说,“那我就真的没找错人,师座这里一定有,是吗是吗?”
虞啸卿怔着半天没说话,被算计了的人自知失了言,可覆水不只难收还没办法收。只能咬着牙吼道,“李冰。”顶头上司火撞脑门,下面的哪个不是人人自危,李冰立刻小跑着站到门前。虞啸卿仰头瞪着房梁喘气,尽量不看死啦死啦,“去找找看有没有9毫米柯尔特短弹,然后拿到这儿来。”李冰有些迟疑,但还是犹豫着问道,“全部吗?”立刻招惹得虞啸卿冲冲大怒,“废话,还不去。”“是。”李冰赶紧撒丫子就跑,对于一个正在生气上的上司来说,下属的每一个怠慢都是滔天大罪,这种错他顶不起,也不愿顶。
虞啸卿沉着的脸不但没吓住死啦死啦,反而因为即将到手的子弹更得意忘形了,“师座,唐副师座刚刚说了天气不错……”那位直接转回身边正脸都不给了,死啦死啦倒不介意,仍很欢实的自说自话,“出去走走呗,滇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山青水秀。”“没空。”虞啸卿简单两个字就准备把人打发掉。
死啦死啦并不急于他能答应,笑嘻嘻的继续循序善诱,“师座不能总那么忙,也该看看您的兵啦,看过了才能心里有数,有了数总不会吃亏的。”他自然是话里有话,那位也不傻,愕然了一下,侧过身以种探究的眼光盯着死啦死啦。那货赶紧调动脸上所有的神经,努力挤出一个近似真诚的笑纹,却怎么看都可疑。还不住嘴地怂恿,“师座,去吧去吧。”
虞啸卿移开目光,不置可否,一门心思想着自己的心事。南天门后他不一只一次在人前露出这种表情,他学会了深思熟虑,可我却不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坏事还是好事。幸好李冰手脚够快,风风火火扎了回来,手里多了两包子弹,真的不多,却号称这里的全部。
死啦死啦都快美出鼻涕泡儿了,喜滋滋的刚接过来就迫不及待拆开,从里面捏出一颗,乐得像只开了口的包子。所谓乐极生悲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便宜占尽最终也抵不过老虞一声冷哼,“还满意吗?”死啦死啦只剩傻乐和点头了,然后那位话锋一转,“琐事说完了,那就说正事,今天是要定你的罪,自己讲,假传军令该受什么样的处罚。”
虞啸卿绷着脸看不出一点玩笑的成分,死啦死啦一扫刚刚的春风得意,直接沦落成满脸死相。知道虞大少爷不会任人宰割,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反戈一击了,只能呐呐地说,“师座刚刚不是说只要练好兵就行吗?”“军法岂是儿戏。”虞啸卿寸步不让,咄咄逼人。事到临头、报应不爽,死啦死啦只能豁出去了,“您看着办吧。”
刀俎和鱼肉顷刻换了位置,虞啸卿看起来气顺了很多,慢慢踱回死啦死啦面前上下审度着,死啦死啦就更低眉顺眼了。“大敌当前,假传军令者其罪当诛,认可吗?”有理有据,死啦死啦无可辩驳,只能点了点头。“你知道我现在不会杀你,所以就肆意妄为。”虞啸卿一见血,死啦死啦赶紧否认,“没有师座,卑职不敢。”
“不敢都如此,如若敢,是不是要爬到我头上来了。”“没有没有,您这么说,我,我真的真的冤枉啊,师座。”虞啸卿的铁面皮寒得吓死人,连我心里都没了底气。也许他早就想整治我的团长了,只是苦于没有理由,如今虚的实的都在眼前,死啦死啦怀里那两包子弹,在我眼里成了随时都会爆掉的定时炸弹。
虞啸卿又瞪了死啦死啦一会儿,“是啊,我不能杀你,用人之即不便斩将,何况你可以大有作为,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又欠我一条命。”“啊?”死啦死啦傻愣愣地抬起了头,正迎上一个大获全胜的笑纹,虞啸卿现在的心情好得要死。一直在吃爆亏的人在搬回一局时会怎样,现在他整个人都透着轻松,连少见的笑容都显得有点儿调皮。
他不再看着死啦死啦在那儿发呆,龙形虎步夺门而出,“今天天气是不错,应该出去走走。”我的团长在发呆,一直在发呆,连同我也在发呆,第一个反应就是‘虞啸卿这回赚翻了’。他的话听起来像个玩笑,也许我该叫它为借口,但这种玩笑我们开不起。一条命换38个日夜和三千座坟,这条命呢,我们又该拿什么换,拿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