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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沧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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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人畔是一个巨大岛屿,四面环水,岛上环境清幽,烟草纤纤水自流,是世人心中的世外桃源,更是无数仙人侠客心中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此刻,钟泽与云慕已经来到了漓人畔码头。
码头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临风门的门下弟子正在接待各位侠士往舟上去。
“云慕,我发现遇到你以后,我的每一天都是热热闹闹的。”钟泽望着一片人海。
“大人性子闹腾,宛若归家,云胡不喜?”云慕漠然道。
临风门弟子迎了上来:“少主早有交代,泽公子请随我来。”
钟泽点点头,这待遇果然不错,便与云慕跟了上去:“为何登船的侠客这般多?”
“泽公子难道不是在来参加试剑大会?”门人讶异。
“临风门三年一度的试剑大会,难怪不少江湖人士慕名而来。”云慕望着一大众人来人往。
“正是。”说话间,门人已经将钟泽与云慕领到了一艘大船的上等房,面带愧色:“原泽公子是有一支单独的帆船的,可不料今年前往漓人畔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只好委屈泽公子……”
“无妨。”钟泽摆摆手,让人下去。
门人把一切安排妥当便退下了。
豆子终是小孩子,吃了一些东西以后又非常懂事的睡着了。
钟泽在房里转了一圈,的确奢华,是个套房。
“云慕,你昨晚练的是什么功法?好生厉害,我一靠近你。身体里那股热流便瞬间畅通无阻了!”钟泽一边在屋子里溜达一边道。
“冰心诀。”云慕似不愿多提昨晚之事。
钟泽凑了过来:“云慕,这个法决妙极了!以后,我炼化内丹,云慕可愿帮我护法?”
“大人不是已经将内丹纳为己用了吗?”云慕半信半疑。
“云慕,你可抬举我了。你也知道,我这些年不是吃喝就是玩乐,哪里晓得修炼的门道,这不是还在摸索当中嘛。就说我这人形,一个心力不足马上就变为狼身了,何谈掌控妖力呢,天方夜谭。”钟泽无奈瘫坐在椅子上。连日被诸多琐事困扰,钟泽一直绷紧这身躯,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的瘫了。
云慕思索了片刻:“也罢。”自己毕竟是修士,到底能助他一臂之力。
云慕与钟泽到了浮雕木窗边,看着各路侠士仙侣陆续上船。这艘船总共三层,钟泽与云慕住在最上层的上房。站在窗边视野开阔,风景极好。
“好!”一声惊雷一般的呼声炸然从楼下响起。
钟泽与云慕对视一眼,便下楼去瞧个热闹去。底楼中央,正是一说书人正讲的酣畅淋漓,完美收场,又给听众留下无比悬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书人一摸胡子笑嘻嘻的退场了。
“要跟上吗?”云慕低声道。
“先别打草惊蛇,再说,如果他就是那个神秘人他必定会主动找我们,我们等着就是。”钟泽盯着说书人离开的方向。
钟泽云慕一转身,正看见对面一干净素雅白衣少年正噙着笑望着他们,斯文儒雅地行了一礼:“小生这厢有礼了!”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端的一副彬彬有礼模样。
“小公子有礼。”钟泽云慕亦回礼,能住上这艘大船的不是名门望族便是极有地位的侠士仙侣,即便不结交最好也不能得罪。
“小公子可是要去参加试剑大会?”
这般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一看就是几斤几两,定没有那本事去参加试剑大会,去凑凑热闹还差不多,钟泽只是敷衍一问。
“小生陈沧水,对那试剑大会不感兴趣,倒是来听书的,刚才见二位似乎也喜欢听书,小生琢磨着是碰到同道中人了,故而贸然搭讪,望见谅。”陈沧水折扇一开,笑道。
陈沧水!
这个名字一出来,云慕不禁一怔,先前只是觉得此人似乎在哪见过,这个名字竟也莫名熟悉,可如今又实在不记得他见过此人。
“鄙姓钟,单名泽。这是云慕。”钟泽看出云慕似乎不对劲。
云慕压下心中杂乱思绪,对陈沧水行了一礼,便和钟泽上了楼,这里人多口杂,不便说话。
“这个陈沧水我似乎见过。”云慕皱着眉。
“这里鱼龙混珠,什么奇能异士都有。之前见过也不奇怪。”钟泽负手上了楼。
钟泽正欲推开房门,正巧,隔壁的人开了门出来。
一出来,钟泽云慕便呆住了。
前一刻还在楼下的陈沧水冰着脸从隔壁屋子里出来,望了一眼呆住的两人,眼神冰冷。
钟泽先缓过神来:“陈公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沧水的眼神又冷了几分:“说罢,寻什么仇!”他略侧着身,手里握着长剑,大有一副,你大刀尽管砍过来的气势。看这人的体态,竟是个练家子,功夫还不浅。
钟泽与云慕对视一眼,均是云里雾里。
这当口,楼梯上噔噔噔又跑上来一个人,正是楼下的陈沧水!他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打着哈哈:“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啦,你莫要伤他们,他们是我朋友。”
下楼上来的“陈沧水”立即去拉那个握着剑的冰山“陈沧水。”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样的白衣,一样的身段,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容貌,当真是照镜子一般,钟泽与云慕面面相觑,原来是一对双生子,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
那个冰山“陈沧水”握紧了拳头:“哪次不是在外面惹了麻烦就报我的名号!哪次不是我一出门便一堆仇家在门口堵着我!你不惹麻烦报我名号作甚!”终是忍无可忍,当着别人的面又不好发作,生生忍着着实难受。
楼下的“陈沧水”赶紧腆着脸:“平时报你名号报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冰山“陈沧水”脸色终是缓了些许,这才转过身子打量钟泽与云慕。
楼下的“陈沧水”一脸歉意道:“泽公子,云慕公子,小生楚山云。”
冰山脸道:“在下陈沧水。山云行事鲁莽,若有得罪之处,沧水在此代他赔个不是。”明明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却有着一身沉着冷静。
陈沧水!
楚山云!
“曾经苍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云慕喃喃道。这定是两位恩爱至极的夫妻之间留下的浪漫了。
“楚公子接人待物都是极好了,何来得罪之说。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钟泽琢磨着该不该问。
“这也不是什么避讳的事。”陈沧水道。
“他所承为父姓,我所承母姓!”楚山云笑的山花灿烂。
“原来如此。令尊令慈可真是有趣。”
钟泽笑道。
“倒不是我爹我娘取的名……”楚山云又兴致勃勃的开口,不待他说完,陈沧水咳了一声:“在下还有家事要处理,先告辞。”说罢拉着楚山云进了屋。
“泽兄,云慕兄,下回再一道听书啊!”楚山云一边被拖着走不忘叫道。
“明明是双生子性子却截然不同!”
钟泽笑着回过身。看见云慕还在出神。
“刚才只见楚山云便觉着熟悉,见了陈沧水熟悉感更甚。”云慕思索。
“云慕你常年深居山林,出世甚少,若非望月阁门中弟子,在世外遇见这样一对绝世超然的双生子应该难以忘记才对。”钟泽推开门进去屋。
“这正是奇怪之处。”云慕跟着进了屋。
“我寻思着豆子一直跟着我们也不是法子。”云慕看着塌上的熟睡的豆子。
“正是!这小拖油瓶!”钟泽愤愤道“少儿不宜的事都得避着你!”钟泽嘟囔。
“什么少儿不宜?”云慕看着他。
“啊,无事。我寻思着能将他扔哪去。”钟泽摸摸鼻子。
云慕:“……”
入夜
钟泽果然体力不支化为了狼身,开始静心炼化妖丹。
云慕捏起冰心诀,将钟泽揽在怀里。
过了许久,钟泽非但没有降下温来,反而越发滚烫。
“大人,静心。”云慕微皱着眉。
“要是你心悦之人将你身不着缕的抱在怀里,你看看你还能不能静心!”
钟泽理直气壮。
云慕被火舌烫了一般猛的一撒手,钟泽滚了几圈,躺在塌上化为了人身。
“云慕你这是什么毛病,动不动就扔人??还是被我说中了心思?”钟泽正要爬过来。
云慕一只手指抵住了钟泽额头,不让他前进:“嘘!”
钟泽立即噤声,窗外正悉悉嗦嗦正有人在悄声走动!
“老大,我们不是杀手团吗?为什么要这般畏畏缩缩,直接杀进去不就行了?!”一个压低了声音道。
钟泽与云慕对视一眼,这声音莫名熟悉呢!
“我们杀手服务团第一宗旨是满足客户的要求!这次客户只要我们摸清楚有可能对客户有威胁的目标!要你杀人了吗?!自作主张!”另一个声音怒不可遏低声道。
钟泽扶着额头,不禁笑了起来:“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是数字杀手团啊!”钟泽无声道。
那么第一个说话的便是那位捧着心脏的仁兄了,且叫他心脏兄吧。钟泽莫名有了想认识他的冲动,以他的性子能活到现在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你又捧着心脏做什么?!”数字杀手团老大怒道。
“我怕你突然下命令又吓我一跳,提前准备一下,有备无患。”心脏兄无辜道。
“杀!”一声喝起!隔壁的门被推开了。
“啊!”这是楚山云。
“起开!”这是陈沧水。
一阵短兵相接混乱的声音纷杂而至。
“老大,是高手!”心脏兄道。
“告辞!”如潮水退去一般,一伙人迅速撤离现场,全面体现了杀手团训练有素的撤退手段。
一片静悄悄。
钟泽:“……”
云慕:“……”
楚山云看看自己,看看陈沧水,毫发无伤,甚至连屋内器物也没有被损坏:“不是抢劫,不是杀人?这是什么路数?!”
“睡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不杀你,你反倒上赶着找杀你的理由!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真正目的!”陈沧水沉声道。
隔壁又归于寂静。
“他是要查出对那位谁有威胁的人?”云慕对这个杀手团的行事风格可谓是敬谢不敏。
正说话间,窗子边有了些许动静。钟泽无奈一笑,这次倒谨慎了些,没有鲁莽的冲进来。
“我有个法子!”钟泽在黑暗中对云慕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