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正空一轮弯月，似透玉那样莹润，洒落的银灰色光芒被灯火盖去。
东街夜市的人潮依旧，叶世樊和凌殊比肩而行，金色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为两人盖上一层朦胧的金色薄纱。
一支小花忽然从远处投来正中叶世樊的怀中，抬头看向投花的那名少女，点点头将花朵拾起放到唇边，灯火盖去投花少女脸上的红晕，对着叶世樊行一礼拉着伴离开。
叶世樊将花簪入发髻“花够美，人却不够，可惜。”
“恶丨心。”
“哎呀，那里恶丨心了。”叶世樊对于凌殊的话深深表示不爽，然后将花朵摘下窜在手中“还真是心急啊，这么快就叫人来跟着我们了。”
“喜欢跟那就跟着，他也构不成什么太大的威胁。”
“你别给忘了，他身边可还有一个心和你一样脏的人，万一那天给你来一刀。”叶世樊乘机将刚刚的不爽骂了回来。
“……”
凌殊望向空中那一轮弯月，道“这些与你无关的事你最好不要去插丨手。”
叶世樊笑笑，绕到他前面，凌殊跟在后面，忽然转了个方向走向街边的一个小摊铺。
摊铺的小贩被三位姑娘围着，其中一名道“这扇子的扇面能不能自己画呀，都没有我喜欢的。”
小贩道“ 哦？可以啊，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取笔墨来。”
“多谢先生。”
小贩道“不知姑娘这是准备送给那位呢？”
身旁的另一位姑娘道“烟儿她呀，这是准备…”
烟儿诶一声，朝身边那名女子拍了一下“阿姊！”随后略带羞丨怯从荷包里取出银两递给小贩“劳烦先生了。”
“无妨。”
小贩将笔墨取出递给烟儿，三名姑娘嬉嬉笑笑的帮着那明姑娘绘制扇面，浑然不知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叶世樊出声道 “这位姑娘所绘的真好看啊。”
三位姑娘被忽然出现的叶世樊吓了一跳，烟儿见他望着自己，合上扇子退到一位姑娘的身后。
叶世樊眨下眼睛“吓着姑娘了？是在下的不对，向三位姑娘赔不是。”
旁边的青衣姑娘上下打量他，道 “不要紧，烟儿怕生，还请这位公子莫要介怀。”
“哪里，在下刚刚无意间看到这位姑娘所绘扇面甚是好看，这才冒昧上前。”
叶世樊笑眯眯的看着三位姑娘，将窜在手中的花多送给了那名青衣姑娘，缓缓道
“嗯…在下想请教三位姑娘的芳名，不知可否告知呢？”
青衣的女子看着他温文尔雅的面貌，爽快的回答到“公子叫我青柳便可。”
现下民风开放早已没有了那些无关紧要的拘谨，另外的两位姑娘相继开口，青柳旁边的叫刘姊，她身后的哪位叫刘烟
刘烟见此人无恶意，从刘姊身后走出来“再问别人名字之前不因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在下冒失了，我姓叶，叶世樊。”
叶世樊说完名字后，青柳和刘姊忽然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眼神望着他，也不说话，就看着，然后又对望。
看得他很是莫名其妙，索性回过身去挑挑扇子，挑出一把看得上眼的扇子正要和三位姑娘说话，刘姊忽然叫到“呀，你就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啊。”
叶世樊笑着看她“姑娘认识我？”
刘姊“在画像上见过，他们都说你是和皇子一起长大的，真的吗？”
叶世樊“嗯…听谁说的？皇子高贵我那能有这等荣幸。”
刘姊“哦，这样呀，也是，那可是以后的天子。”
叶世樊 “皇子不是一起长大的，不过王爷的世子还是一起长大的。”
旁边的青柳说道“是不是懿王凌府的世子呀。”
“你怎么知道？”
青柳忽然笑嘻嘻的望向旁边的刘烟，走过去拉住刘烟的手“烟儿呀？”
语气怪里怪气，刘烟不经脸上泛起红晕青柳又道“既然你和凌世子关系那么好，能不能帮烟儿送东西给他呀。”
叶世樊抱臂，颇有一番轻浮的样子，视线绕着刘烟走。
“好呀，不过…我也想要扇子，不知烟儿姑娘能不能帮我也画一把？”
烟儿绕到青柳面前扯住刘姊的衣角，红着脸细声细语“可以的，公子不介意我可以帮公子画的。”
叶世樊“好啊，那就劳烦烟儿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帮我也把这把扇子送给他就好了”
叶世樊“当然可以，不就送个扇子嘛。”
刘烟“好的公子，那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样式的？”
思索一会儿道“洋金花？不知烟儿姑娘可会？”
“会的！公子稍等。”
小贩又将笔墨拿出，烟儿拾起笔轻轻勾勒出花卉的轮廓，片刻过后，叶世樊将扇子拿在手里看着没有风干的墨迹。
“可是我画的不好？”烟儿看着他的表情感觉不怎么好的样子。
叶世樊唔一声“不不不，扇子所绘极美，我甚是喜欢，多谢烟儿姑娘。”
这柄扇子正好对上了叶世樊的口味，看着有些偏蓝色的扇面，墨色洋金花花群置于扇面右边，就很朴素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叶世樊就很喜欢这种。
烟儿欣喜摆手道“不必，公子能喜欢就好了。”
叶世樊揣着扇子和他们交谈甚久，三位姑娘见天色不早，刘烟将另外给凌殊扇子交给他后与他道别归家。
叶世樊还过礼，右手晃洋金花着扇子离开，左手就把刘烟给的扇子放在一堆扇子里，毕竟给了凌殊他也会扔。
差不多要出夜市时目光不禁扫过街角，嘴角的一边向上微微勾起。
*
*
*
凌殊早在之前退至人群中，借着人潮离开东街朝着西街来。
西街不似东街那般繁华热闹，过了戌时西街便是人迹稀少，只剩下更夫游走在西街的各处。
漆黑的深巷，就连更夫也不会走到的深巷，凌殊站在深巷的中间，淡声道“赵鼬。”
黑暗中缓缓走出人影，赵鼬俯身跪下“公子，这样叶公子是不是太危险了。”
“无妨，吩咐你做的如何了。”
赵鼬“属下已经按照公子的意思安排妥当。”
凌殊“刘锡那边如何？”
“三皇子只说让公子动手便是。”
“……”凌殊盯着赵鼬不语。
“公子？”
“无事，你继续去盯着，下去吧。”
赵鼬俯身退入黑暗处，凌殊负着手走出深巷，更夫绕过这条深巷，打更声不断，一辆马车正向着他驶来。
车夫在凌殊跟前拉住马匹，车帘子被一柄扇子掀起，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看着凌殊。
叶世樊“顺道？”
凌殊“叶府在东边。”
叶世樊“我知道，散心。”
叶世樊和那三位姑娘道别之后正准备从叶府的后门回去，刚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些话语，沉默一阵，寻思着还是别回去了出来到处走走，叫来马车就跑到西街。
好吧，于其说出来散心倒不如说是专门跑来找凌殊的，介于贵公子的面子找了个委婉的理由。
凌殊侧身看一会马车，又望一眼叶世樊，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十分朴素，正中放着一张小茶几，香炉袅袅升烟，凌殊闭目端坐，叶世樊扇着扇子望着车外变换的场景。
叶世樊忽然开口道“刚才那个中途离开了，大概是汇报去了。”
顿了顿接着道“需要我帮忙吗？”
叶世樊回过头看着凌殊，半晌内马车上没有任何声音，半晌过后凌殊睁开眼，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吃下，道“四皇子。”
“四皇子？动手了？”
“你无需知道太多，对你不利。”
叶府丹书铁卷的世家，叶世樊又是唯一的公子，就算什么也不做，靠着父亲和爷爷留下来的树荫都可以安享这一辈子。
更何况若是叶世樊有心继承爵位更大可不必跟着凌殊去趟这趟浑水，禁军直接听命于皇帝，不受任其他任何人的管辖，无论最后是谁坐上这个位置对于禁军而言都无关紧要。
凌殊作为朋友不想将他拉入这种对于他而言毫无意义的战争之中。
叶世樊道“哦，那你告诉我要我做什么。”
凌殊“……今天也听到了，科举。”
叶世樊忽然见卡顿一下道“嗯…科-举，要我去科-举？还是？”
凌殊嗯了一声，叶世樊又道“你怎么不去，你学识比我高。”
“你觉得我能去？”
叶世樊将扇子抵在下巴仔细想想“…好吧。”
凌殊的父亲懿王，外姓王爵，册封的本意是要打压其他王爵的气焰，但同时外姓王爵的存在就像是埋伏在身边的祸害，随时都有可能危害到自身。
凌殊身为懿王凌府的世子，将来要承袭王爵，其他的两个哥哥都有机会在朝为官，只有他不允许，现在的懿王皇帝能掌控的了，但是以后的懿王他未必能管得了，若是他在朝为官与更多的重臣接触，皇帝不敢确定他会不会产生反叛之心。
凌殊“无妨，本来就不需要你真的去考，随便写写意思一下就好。”
“那就行，要是让我真的考估计还就没戏了。”
交谈间马车已经在凌府门前停下，凌殊起身下了马车叶世樊跟着他也下了马车，叶世樊看看站定的凌殊又看看凌府的牌匾，先一步走入凌府。
凌殊站定望着自己的影子迟疑了一下，就在刚刚下马车，他恍惚间好像看到自己的影子做出了其他的动作，像是在……伸懒腰？走到凌府门前甚至看到影子滞留在原地过了一小会才…跟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