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此》三分野甜

5、烈酒

　　醉意来的很快。
　　心跳的速度随着躁动的音乐声雀跃，他头重脚轻，精神在酒精的麻醉下有些不自然的亢奋。
　　夏汀的视线始终只望着唐以州，看着他嘴唇轻抿着酒杯，看着他跟别人言笑晏晏，看着他跟着节奏律动身体。
　　夏汀满心满眼都给了唐以州，直到一双多余的手无端覆上，他收回视线抬手打开周誉摸向自己的手。
　　动作不大，但足够在场的人发现。
　　他不是以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了，夏汀早察觉到周誉看似无意的触碰下究竟藏着是什么意思。
　　周誉有点想上夏汀，但他拿不准唐以州对他究竟什么态度。
　　得寸进尺的触碰始终像在隔靴搔痒，他大着胆子在夏汀腿上摸了一把，已经准备好如何应付唐以州的询问，却不料唐以州始终视若无睹。
　　周誉用力握住夏汀的手强行跟他十指相扣，嘴唇蹭在他耳后，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茶香味：“你还没看出来吗？他根本不在乎你怎么样。”
　　夏汀身体一僵，他傻傻的望着唐以州的不为所动。
　　周誉趁夏汀失神的瞬间伸手撩起他的T恤，手指摸在他细腻的皮肤上打转，略显猥琐的凑近说道：“一会儿跟我走。”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躁动的音乐里像一个节拍响起又淡去。
　　夏汀虚晃一下，在众人的注视下亮出了锋利的爪子。
　　他整了下衣摆，眼底尽是厌恶之意鄙夷的笑着问他：“你以为你谁啊？！”
　　众人的视线汇聚于此，夏汀的不客气另他颜面扫地。
　　周誉腾的站起来，全然顾不得形象，他愤怒的拽着夏汀把他制在怀里恶狠狠的回道：“我是谁，一会儿到床上你就知道了！”
　　唐以州的轻笑声不适时的响起，眉毛轻挑着眉压迫感十足的看向周誉，语气轻巧的像朋友间的关怀：“周誉，喝多了吧。”
　　周誉知道唐以州越是生气越是这般故作轻巧的模样。他心头一颤，松开了身前的人。
　　唐以州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厉声劝解道：“不能喝，下次就少喝点。”
　　说罢唐以州伸手拉向夏汀，夏汀垂着头手臂往身后一缩，拒绝他的触碰：“我自己能回家。”
　　唐以州对他躲闪的动作觉得好笑，他用力的掐着他的胳膊，强势而不容拒绝一字一顿的告诉他：“我说，我带你回去。”
　　他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都敲在夏汀心头，如果在他第一次说要回去的时候，唐以州就说要带他回去该多好啊，何必弄到现在大家都尴尬的地步。
　　凌晨三点的夜里凉意更甚，夜风吹干脸颊的泪痕。他脚步虚浮的跟在唐以州身后，视线顺着唐以州和他相握的手移到他宽阔挺拔的肩膀、背部。
　　这五年来，夏汀一直在唐以州给他的反复伤害中认清残酷的现实。
　　偏偏他像中了邪般始终不离不弃，他一如既往地凝望着唐以州的背影，拼尽全力向着他前进的方向追逐，哪怕前方没有一座为他而亮的灯塔。
　　夏汀单手扶着路灯，在清冷的路边吐的天昏地暗。
　　酒精发酵吞噬理智，任性娇纵委屈暴露无遗。
　　他盯着唐以州马丁靴的鞋面目光呆呆的出神。假如通向唐以州的这条路没有尽头。那他究竟在做什么啊？
　　影子缩在身下聚成一小点，夏汀在暖黄色的路灯下仰着头眼巴巴的瞧着唐以州:“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爱我啊？”
　　第二天，夏汀在宿醉的恶心和头裂中醒来。一大壶冷水灌下肚子他才多少活过来些。
　　屋子里没有唐以州的身影，他蜷缩在沙发角反复回忆着自己失去意识前的那些片段。
　　他脑海中满是零碎的片段，他像个拿着胶棒的小孩，努力拼接着唐以州对他好的瞬间。
　　他隐约记着是唐以州带他回来的，他背着他，靠在唐以州背上身子随着他步伐一起一伏，安心而甜蜜。
　　夏汀在家抓心挠肝了一上午，他好像问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如何也没能想起来，最后他怏怏的只好收拾心情借工作打发时间。
　　电梯上女职员按下自己工位所在的楼层，礼貌的跟他点头示好。他站在电梯角落听着女职员跟电话那边撒娇道问对方是不是不爱他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爱我啊？”类似的声音在夏汀脑子炸裂。
　　他蹲在地上，拉着唐以州的手仰着小脸鼻尖发红的问他：“唐以州，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爱我啊？”
　　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女职员轻咳了声：“夏总，电梯到了。”
　　夏汀回过神来，恍惚的回到了办公室。整整一下午他的精神都处于魂游状态，他搜肠刮肚的回想着唐以州给他的回答。
　　他确定唐以州回答他了，却如何也想不起唐以州当时说的是什么。
　　唐以州消失了整整半个月。夏汀是看了新闻才知道唐以州去了华市出席音乐节的颁奖典礼，和白泽一起。
　　那个长得很像季宥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