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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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松开钩爪枪纵身跃下，试图抓住她，但这一次他只抓住了她系在腰上的格子裙。阿比斯的身体以一种不符合重力的速度极速坠落，撞击地面时冒出了一圈又一圈的金色符文，闪烁几次后，“嘭”地炸成了血雾。他不得不打开斗篷，滑翔回到了原本的房顶。
阿比斯就这么死了，让蝙蝠侠有种不真实感。他没有找到这个小女孩的任何资料，她凭空出现在庄园，转瞬死去，变成地上一滩血迹。她第一次见面就试图欺骗他，第二次见面又是兵戎相向。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没法给她的墓碑上刻字。
又一次，一个孩子死在他的面前。
她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也展现出了十足的攻击性，和杰森真的很像，冲动，狡猾，像只横冲直撞的护食松鼠。但她只是个孩子，不是罪犯。她没有真正伤害过谁，她并不值得这样的结局，而他居然有了这么严重的一个失误。他在哥谭打击罪犯十多年，他以为自己终于能把握好一切，但他没有抓住他，而她就这么消失了，变成了一地血沫。
突如其来的死亡简直就像是命运跟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无论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他都会查清楚的。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传来，将他从杂乱的思维中拉扯出来：“韦恩少爷，我想你现在应该回到家里来，休息一下。”
布鲁斯的本人的声音哑得几乎不用戴变声器了，他颤抖地说道：“阿福，我杀了她，我杀了这个孩子。我····”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像是安抚当初那个掉进蝙蝠洞里的男孩一样，轻轻的说道：“布鲁斯少爷，那不是你的错。我看到了，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少爷，你是人，人会有失误，人会累，会痛苦，你需要回到家里来，好好的睡一觉。”
布鲁斯没有再说话，而是先进了GCPD拿了资料，才开着蝙蝠车回到了韦恩庄园。
GCPD后街的阴影缓缓凸起一块，凝聚成了一块独立的流动阴影，向着哥谭码头飞快移动。
钟塔里，芭芭拉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阿比斯爆炸的一幕。她微微颔首，眉头紧锁，有什么地方她一直想不明白。思来想去，她还是先打算顾着布鲁斯这边。布鲁斯还没有从杰森的死的阴影里缓过来，就出了这事，她得赶紧把迪克叫回来。她信任蝙蝠侠的能力，包括他万能的意志力，但没有这只大蓝鸟，蝙蝠恐怕早晚会出问题的。
蝙蝠洞里，布鲁斯还没有脱下蝙蝠侠的战衣，屏幕上不停回放阿比斯死去的画面。他一边回顾着整理出来的所有关于阿比斯的材料，一边紧盯着阿比斯一遍又一遍炸开的血雾。
阿尔弗雷德暂停了视频的播放，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说道：“布鲁斯少爷，这已经是第35次重新播放了。”
“比起再继续坐在这里核对，我想你更应该喝下它。”
布鲁斯看着玻璃杯里的乳白色液体，申明道：“阿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才会抗拒喝牛奶。”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接过牛奶道：“最后一次。”
远远看到牛奶已经被解决，不会落到自己肚子里，迪克轻快地跳了出来：“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训练有素，会不会是法庭的人？····布鲁斯？”
但布鲁斯却没有回应他，迪克疑惑地转头，正好看见布鲁斯失去支撑，缓缓从椅子上滑落。他连忙伸手揽住布鲁斯，“布鲁斯？”
阿尔弗雷德优雅地收回了牛奶杯：“看来牛奶有助于让七十二小时没有休息的人安睡。”
迪克看着布鲁斯安静的睡颜，感慨道：“看来你至少放了十毫克，不过还是不能确定他多快会醒。”
阿福叹了口气：“布鲁斯少爷需要的可不只是安眠的药物，还有心灵上的。”
迪克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说道：“我知道，他需要时间。”
“还有，我也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巧了，那个女孩的样子不像是赴死，她的那种镇定和干脆利落的自爆，我觉得肯定有问题。”迪克摸了摸下巴，“也许她并没有死，她一定有后手。拜托你查了，阿福。”
阿福点了点头：“我的荣幸，迪克少爷。布鲁斯少爷应该也是有所怀疑，但又是托马斯老爷，又是杰森少爷····布鲁斯少爷并不能总是保证理智优先。”
“我明白，”迪克坐在了布鲁斯床边，“布鲁德海文这些天也比较太平，也许我可以常回家。”
23:59，哥谭市，港口。
巨大的生锈船只前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穿着纯黑色的长袍，白得过分的皮肤衬得嘴唇像是涂了血一样鲜红，为他的脸庞平添了几分病态。微微发红的眼角噙着一滴泪，银色中长发凌乱地散落额前，他微微仰着头，满脸悲悯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
但比起男人妖异的容颜，更吸引人注意力的是另一样东西——男人肌肉紧实却并不壮硕的胳膊伸出黑袍，抓着一把比男人高了几乎一倍的长柄镰刀，镰刀上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字符。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巨大的刀身上刻的大字还是很容易看清的：silent(安静)。
阿比斯现在正在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清醒的，但几乎失去了一切情感和感官，就像是被关在了一个不透一丝光的屋子里，全身都被打上了麻药，感觉不到身体任何部分的存在。在这种什么也没有的状态下却突然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它在她的世界里为所欲为，叫嚣着疯狂的欲望：玩弄他们，折磨他们，追逐他们，让他们的皮肤染上鲜血，让他们最后发出刺耳的哀嚎——然后陷入永远的寂静。
但它又忍不住疑惑,想不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它很悲伤，它似乎想要紧紧抓住什么，但它找不出来。
它问她：“神啊，怎样才能让你醒来？”
阿比斯不知道怎么回答它，只能凭着直觉向它靠近，想要给它一个拥抱。在触碰到它的那一刻开始，所有失去的感觉全部如潮水一般涌回了四肢百骸，几乎要涨破她的身体。
廉价机械音又一次响起：“反派模块成功激活。宿主状态：暗影，角色状态：死神-完全体。”
以影子状态进入角色感觉真的很奇妙，就像是在看一场露天电影，她能感觉到身体上发生的所有事，但只能看着主角就着未知的剧情演下去。
身体也并非完全不可控。她知道现在不可以放弃，她要努力地保持集中，就可以获得一点撰写剧本的能力，让主角走上自己想要的路。现在她必须时刻聚精会神，不然就只想把这座城市里吵闹的灵魂都收割掉，让鲜血带来永远的寂静。
开了反派模块之后她的能量一直吊在百分之一，看的阿比斯那叫一个提心吊胆。解绑了系统，任务都是主系统自带的板块自动更新的，她面前正闪烁着时不时就花一下的光屏，全身上下透露着寒碜。
不知道系统现在是不是正因为自己擅自解绑生气呢。不过她不能让系统和自己一起承担任务失败的风险，万一任务失败的惩罚是抹杀呢，系统没有任何错，它早就劝过自己了，是她太优柔寡断。
现在她要着眼于任务「开启一次副本」。努力地把思维收拢回来，她尝试着让死神去找个地方开副本。
黑袍死神挥舞手臂，像是耍弄着一杆长枪一样，舞了一段漂亮的花枪，镰刀听话地挽成一个满月，死神轻轻一踢，就回到了他的手中，随着主人在月光下穿行于钢铁丛林间。
他咧开满口森森尖牙，舔了舔泛着银光的齿尖，自言自语道：“谁是第一个进副本的幸运儿呢？不如就选那个猫耳朵的黑家伙吧。”
阿比斯：“······等等？！”
镜头一个转场，视角就变换到了韦恩庄园。
等等，为什么是韦恩庄园？
黑袍死神正暗搓搓计划着搞个大事，但此时哥谭和它的黑暗骑士毫无察觉。
哥谭的夜晚暂时由最性感的超级英雄夜翼接管。马戏团出身的迪克在空中翻腾的身姿尽显杂技般的观赏性，一边感受着耳边呼啸着的风声，他还能一边和芭芭拉调情。
他刚刚停在一只滴水兽上俯视哥谭夜景，就接到了阿福的警报：“迪克少爷，有一个黑袍怪人闯进了庄园，看起来他不是来参加下星期的晚宴的。”
迪克呼吸一滞，“是盯上了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就一个人吗？”
阿福传过来一段视频，说道：“是一个···不，也许不是一个人，更像是，死神。”
监控视频里的黑袍男人凭空出现在了韦恩庄园大门前，一身垂感十足的羊毛黑袍，带着压得低低的兜帽，看不清脸，光这些并不能确定来者的身份，但迪克很快就明白为什么阿福会说他是个死神了——他把巨大的镰刀扛到肩上，对着监控说了一句话：
“随时欢迎参加我的游戏。”
参加个屁啊！
阿比斯内心的泪哗哗地向更深处名叫羞耻心的地方奔涌，这到底是什么鬼的中二发言啊！她现在看起来绝对是有点精神病在身上的中二少年，看一眼都会让人忍不住替她尴尬那种。
阿比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意志力，硬是逼迫着身体像木偶一样转身，迈步，一步一步，靠自己的毅力逃离社死地。
但她没有如愿。
偌大一个黑漆漆从天而降，对着她的后背就是一个天降正义拳。死神的战斗直觉在铁拳抨击黑袍前发现了他，巨大的银镰刀横在了她和蝙蝠侠中间，和他的手套撞在一起，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嗡鸣。
一击不中，蝙蝠侠迅速扔了一个烟雾弹，视野开阔的韦恩庄园门口弥漫起黑烟，成了蝙蝠侠的主场。开打后死神的视角随着他的高速移动而高帧率变化，眼前的视野随着蝙蝠侠的动作变换着光影。
死神的眼珠从瞳孔开始变红，一滴泪滑落，泪滴中的时间被拉长，瞬间变成永恒，生灵与亡者倒置。死神发动了技能神之泪，开始为时一分钟的攻击判定。
他的攻击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镰刀成了他肢体的延伸，快到留下残影，过处撕裂烟幕，留下一道道银光。他用密集的攻击来试探蝙蝠侠的位置，但蝙蝠侠并不和他正面交锋，时不时格挡一下他出其不意的挥砍，更多时候还是拉开距离躲避。
死神严格意义上讲并不是一个战士，他只是一个追杀者，在副本外并不能发挥出他全部的实力，尤其还是在阿比斯能量见底的时候。所以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稳稳地提升攻击的速度，他的目的只有攻击判定。
蝙蝠侠对于这种速度型敌人有点苦手，尤其是对方看起来精神有点问题，还和魔法侧有点关系。
所以他试图说服对方：“你想要什么？”
死神动作一点都没有放慢，带着笑意回答道：“真有趣，我只是来邀请你参加我女儿的葬礼。不会吧，不会刚刚杀死她你就忘了她吧？”
阿比斯对自己忽然降辈这事接受良好，反正爹就是她自己。她现在还有点期待死神编了一个什么样的狗血大戏的，如果她没记错，死神的背景故事好像是演话剧的。
蝙蝠侠的瞳孔倏地收缩，这一瞬间的破绽被死神抓住，在蝙蝠侠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在他吃痛后闪的时候，死神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点。
当来自耳后的声音带着痒痒的气流出现的时候，蝙蝠侠的肌肉记忆带着他硬生生抵抗惯性，朝着反方向错身，射出几个爆炸镖。但死神的镰刀柄抵住了他的脊背，千钧力汇聚于一点，剧痛随之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