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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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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文臻哭笑不得,自己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金牌杀手,但在此女面前,却被教训得像个小孩。
卫文臻认栽了,一天两次遇难,皆被此女所救,想来是命中注定的孽缘,躲不过了
苏芩撩起长裙,将shouqiang绑回光溜溜大腿上的防水枪套内,毫不避嫌,卫文臻也只作没看见。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是不信这世上有妖的。”卫文臻疑问道。
苏芩笑道:“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可由不得你信不信!”
“那你是承认,你真是妖精了?”卫文臻顿住脚步,神情严肃起来,目光如浓厚的乌云卷向苏芩。
聪慧的苏芩在乌云中看穿了卫文臻的心思,没有回答,淡淡一笑走了。
天亮了,朝阳撇下晨光在晶莹的水露中折射出五彩光芒,鸟语争鸣将沉睡的花骨朵叫醒,芳草绽放出一股淡淡青草香味,野外的清晨就如天地的明眸,美不胜收。
几人还在梦中不醒,卫文臻在一颗老树枝上闭目,言泊玉被惊醒了,“什么声音?”言泊玉右臂被袁染沬压得酸麻无知觉,左手压在地上,感觉泥土下埋了一颗跳跃的心脏,震动得厉害。
言泊玉忙推醒袁染沬,“袁姑娘,快醒醒,”袁染沬揉了揉眼睛,也许太累了,也许是言泊玉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这一觉睡得十分沉,睁眼才发现天已亮了。
言泊玉伸长脖子瞭望前方,果然见有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往这边行来,在这兵戈战乱中,各方诸侯时不时就要调兵遣将,借兵退兵,逃兵追兵,遇见军队是很平常的。
这行队伍比袁氏那些残兵末将养眼多了,领队是五匹高头大马,马上皆是雄赳赳的青年少将,身后是精兵步甲,利器闪亮,士气如虹。
袁染沬吓得缩在言泊玉身后,卫文臻此时也醒了,在树上不动声色观察,看到树下苏芩还蜷缩着裹在自己的外衣内熟睡,不自觉牵扯嘴角微微一笑。
在前的一位少将只把这群人扫了一眼,挥挥手,后一将士上前听命,传令兵甲把这区区四五个人围堵得水泄不通,不用交战,就是一人过来踩上一脚,他们也要变成肉泥,言泊玉抽出无为剑防备。
一匹快马到卫文臻杀戮之地转了一圈回来禀告,少将眉头紧皱,微微点了点头,后面一个年纪不足二十岁的青涩小将道:“哥,我们还是来晚了。”
这位少将便是庐江太守刘勋之子刘泮,小将是二子刘滨。因探马报知袁家已至庐江下游,刘泮怕路上有什么变故,特点齐兵马出城迎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袁家遇袭了。
刘泮远远望着江畔边纵横的尸体和丢弃的残器,刺目的棺材和遗弃的马车,静悄一片,无一活口。
刘泮两腿轻轻夹了一下马上前,目光锐利的巡视着敢逗留在此的几人。
他生着一张国字脸,山脉鼻,留着髭须,五官略微生硬。穿着华服,头束玉冠,腰间挎着一把金剑。
袁染沬对这身装扮的公子太熟悉了,他们大都出身名门,饱读诗书,礼数周全,君子风范,好感油然而生。
“你等是何人,可知这江畔边发生了何事,死了这些人?”刘泮问话。
言泊玉不喜此人高高在上的做派,随便答道:“不知道,我等也是赶路的行人,来之前这些人已经死了。”
刘泮看言泊玉武士装扮,又见旁边的袁染沬只是一个娇弱小姑娘,怀中还抱着个小孩,以为是一家三口,遂未起疑心,准备收兵回城。
“等等,”袁染沬突然叫住刘泮,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只要卫文臻在,危险就在,不说自己怕死,为了吉儿,她也必须豁出去了,“将军可是庐江城人?”
刘泮牵住马缰,回身看着袁染沬,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男人对美人多半没有防备之心,点头答“是,”
“将军可认识刘太守?”袁染沬这句纯粹是为了引起刘泮的重视,只要是庐江城中人,谁会不识管辖庐江的主公。
“他是我父亲。”刘泮淡淡道,但语气高昂,透出骄傲之意。
袁染沬才知自己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老天垂怜,碰上了自家人。
袁染沬上前跪地悲戚道:“将军,奴家是袁家小女,袁染沬,我叔叔袁胤带我等至此地,不幸遇到刺客,家兵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奴家和小弟二人,叔叔和二娘不知下落,是死是活。求公子救命!”说完娇滴滴的袁染沬又哭成了泪人。
刘泮等听袁染沬报出身份,皆吃了一惊,刘泮一跃跳下马,刘滨忙跟下马。
刘泮将袁染沬细细打量,因袁染沬穿的是旧衣,身上金银之物已被袁胤以救济军资取走了,一路风尘气色也不怎么好,但好歹还残留了贵家小姐出身的气质,何况现在又有谁会不要命的冒充逆贼之女呢?
刘泮跪下给袁染沬行礼,身后兵甲便如风吹过的麦穗,一个个也跟着跪地磕头,“小姐恕罪,末将来迟了,让姑娘受苦了。”
按理,刘勋是袁术手下之将,袁染沬身份自是高一等,跪拜之礼她也受得起的。但今时不同往日,袁家已是丧家之犬,毫无价值,袁染沬本还担心不受刘家待见,怎敢奢望当什么“小姐”,心中又悲又喜,“将军快请起,莫要行此大礼,奴家担当不起。”
刘泮起身,看着袁染沬楚楚动人之姿,心中怜爱,又见在一旁手持长剑,神色戒备,好似随时准备大战一场的言泊玉,请问道:“姑娘,这位是?”
“哦,这位是言泊玉公子,他是江湖侠士,昨日多得他照顾,不然奴家与吉儿在这荒野中真不知如何活下去?”
刘泮拱手道:“多谢言公子替我照顾小姐,不知公子可有空暇,与我等一起进城,在下必好好款待公子致谢。”
言泊玉闷闷道:“我只是一笔粗人,做不了什么公子,不必客气。”
袁染沬听出言泊玉有不悦之情,心中也起了几根毛刺,但求生艰难,她现在是落叶飘零,顾不得那些造作的情绪。好歹先寻个安身立命之地,再谈其他。
刘泮讪讪一笑,便请袁染沬一同回城:“我父亲时常念叨主公之恩,当知主公病逝,他缅怀故主也病了好几日,自得到信函,主公将身家托付,父亲怎敢辜负主公信托。昨日探马来报,知已到了城外,重重吩咐我带兵甲前来接应,以防万一。可是,唉,”刘泮叹了口气,自责道,“还是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