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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交涉结果(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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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候了些时日,袁术府上的家人终于露了面,致歉般地向孙策并姬黛说:“我家老爷这几日不在府上,劳你们久等了。”
明明是已经先行通知了到达日期,袁术却刚巧出了门,任谁都能明白他是故意做戏,想要摆摆自己的排场。
然而孙策此来确实有所求,便也装作无知无觉地笑道:“袁公心思博广,既然有定天下之心,政事繁忙是应该的。是我们叨扰了。”
袁府家人听他话说的漂亮,露出笑容,看向正坐在孙策身侧的姬黛道:“这位是孙家的小小姐吧,孙大人既然要和我家老爷谈事,孙小姐是否就不要去了?”
“不是,小妹被母亲留在了家中。这位是我的心腹爱将,名叫姬黛。”他话说的像是在开玩笑,神情上却很认真。
袁府的家人又仔细上下打量过一遍姬黛,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夸赞道:“这么小年纪就成了孙大人的心腹爱将啊......小姑娘厉害呢。”
嘴上这么说,他心中却觉得孙策怕是手下确实没有得用的人,才拉出姬黛遮掩,怪不得要求到袁术面前,要回孙坚的那些旧部。
通过他带些怜悯的神情,姬黛和孙策都能看出他的想法,心中很觉好笑。
不过他这样想才好,回去禀报了袁术,能让袁术放松警惕,不把孙策当威胁。
“既然如此,二位便随我去见我家老爷吧。”
到了候客厅,袁府家人去请袁术,二人则接了侍女递来的茶盏,沉默着等候。
“贤侄啊!”
人未至声先到,袁术大跨步地走进候客厅。
他风风火火地坐上了主位,摆出一副真诚关心的样子,问候道:“文台去得太过突然,实在是苦了你们,要你一肩担起孙家,还得为父守孝。唉,你家中诸人可还安好?”
“如今倒还都好。就是当初家母在江都时,被徐州州牧陶谦多次为难,连我派去接母亲的吕范都被陶谦通缉,斥责他为您手下的探子,要将他抓捕。陶谦原应是与我们投诚结盟的,他这样的做法,袁公您知道吗?”
孙策故意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向袁术请教,让袁术有个可以好好表现一番的机会。
“哼!”袁术狠狠一拍旁边的桌子,骂道:“陶恭祖此人两面三刀,不过是见我丧失你父亲这一员虎将,便敢刺探不服我,还这样刁难你孙家的人!
贤侄你且放心,我这就修书责问于他!我在北方还有公孙瓒这个盟友,区区徐州牧,再敢对你们为难,我便与他彻底决裂!”
他话说的倒是漂亮,会不会这么去做,就没人知道了。
即便真的修书责问,也不大可能真是为了帮孙策出头,而是因着陶谦对他的不敬。
毕竟如今袁术虽说北方有强力的公孙瓒作为盟友,但相距太远,袁术要真挥兵徐州,公孙瓒顶多帮他顶住北方的袁绍和曹操,其他忙就帮不上了。
而徐州如今在陶谦治下,是个粳稻丰积的州城,袁术的粮草来源之一。
别说袁术失去孙坚以后,再不敢轻易动兵,哪怕有可驱使的将领,他也得好好考虑,是否要将陶谦逼向袁绍一边去。
现在有刘表一人在南方和他作对,就已经够让他头大了。
孙策聪明地静默着,没有应和他的话。
让袁术过过嘴瘾也就是了,真应下了,反而会让袁术下不来台。
袁术话锋一转,继续指点着姬黛说道:“不过我听说陶谦厌恶你,还因你从他治下的广陵挖走旁人三辟不就的张纮,怎么今日你没带张纮来,反而带来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他手下名士极少,自然对张纮颇为贪慕。
孙策早料到这一点,才将手下诸位谋士全部留在了丹阳:“张先生不过是看我如今处境孤苦,才因着怜悯同意帮助我。如今他被我留在丹阳,管理孙家的账簿,免得我家中人被小人蒙骗,丢了家产。
倒是我身旁这个小女子,也是我自广陵寻来的。袁公可别小瞧了她,我如今麾下最得用的可就是她了。”
这话说得并不全作伪,
姬黛的确帮了他的大忙,不但令他夺情不必守孝,而且为他找来谋士贾诩,在他心中将姬黛视得甚高。
“哦。”袁术不知内情,有些失望,不料张纮竟然做起账房先生。
一时间既觉得孙策不会用人,又对甘愿做账房的张纮心生鄙夷,更是半分不信姬黛有能派上用场的本事,敷衍地问道:“小姑娘会些什么啊?”
“她胆大,听说少帝有夺情我的意思,竟然敢一人跑去长安替我领了夺情书。”孙策自然不会说夺情书其实是自己求来的,只说是刘协原本就要为他夺情,省得落人口舌。
袁术听后来了几分兴味,微微坐直身体,表情逗弄地问姬黛:“你去了长安一趟,可有什么新奇的所见所闻啊?”
姬黛皱起眉,故作悲伤地说:“董卓荒淫无道,毫不约束自己手下将兵,长安治下百姓困苦不已。若讨董联盟能得胜,长安不会乱成这样子,可恨联盟因盟主行事不当功亏一篑。”
“你也知道讨董联盟溃败是因着袁绍那厮?”
联盟溃败,自然是因为参与者各怀鬼胎,都想要为自己攫取地盘。
但袁术恨极了自己的庶出兄长,最愿意把罪责全部按在袁绍的头上。
“是呢,我主之父孙坚,当初讨伐董卓正是一往无前的时候。若不是袁绍阴险,派周昂顶了豫州太守的位置,想要谋夺孙坚将军的根据地,孙坚将军也不会赶回来击溃他,以至于错失杀董贼的时机。”
“墨烟,不要这么评论袁公的兄长。”孙策等她说完,才假模假样地阻止了她,瞪她那一眼里满含笑意。
袁术哈哈大笑,道:“小姑娘说的都是实情,即便说的是我兄长也没关系。贤侄莫要苛责她,她确实冰雪可爱得很!”
姬黛赧然,勾起唇角不再说话。
袁术忽然又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贤侄既然已被陛下夺情,想必是要自己开创一番事业的吧。”
他在试探,是否能将孙策纳入自己的麾下。
但孙策如今已经拥有可以自己单干的夺情书,何必被他掣肘。
因此说道:“陛下令我为讨逆将军,先行平定山越土匪为乱的江东,再图谋讨伐董卓逆贼。”
既然是少帝的命令,袁术就不好多作评价了。
他叹了口气,道:“文台被封破虏将军,如今你年纪小,就与你父当年官品相当,可知陛下对你的看重。
原本你要开创基业,我这个做叔叔的该支持你,你父亲的旧部也该归还给你。可我现在处境实在不妙啊,手下可用者就只有你父亲的将兵。
你也知道陶谦是个两面三刀的人,我被刘表联合袁绍那厮刁难,若是将你父亲旧部都归还了你,这南方怕是就要大乱啊。
百姓不安,南方不和,贤侄你肯定不愿见到这样的景象吧。”
压上大义的名头,无非就是不愿意将孙坚旧部还给孙策。
毕竟到现在为止,孙策也没说自己能付出些什么,仅凭双方在言语上你来我往一番,不可能让他交出麾下将兵。
孙策虽料到袁术不会直接将父亲旧部归还,但亲耳听后才彻底放下心中的一丝希望。
袁术所说他当然不能否定,沉重地点点头,心中却已有明确的主意。
因为被袁术晾着的时间里,孙策已经和姬黛交流过想法,表示如果袁术不答应,他预备用玉玺换回父亲旧部。
不过玉玺毕竟是意味正统的珍贵之物,将它交出去,孙策也是有些不舍。
姬黛对玉玺却没看在眼里,瞧了一眼让自己能够成功穿越过来的坐标,说:“不过一块玉石死物,揣在怀里都嫌重,还没有我那玉珠好看。伯符现在拿它没用,能换有用的人才回来,何必舍不得。”
一番话简直把孙策说笑了。
张纮听到他身负玉玺要拿去换人时,都劝他三思,这个小妮子倒是看得开。
倒也彻底说通了他。
如果得不到人就没法开创基业,而若不能奠定基业,这玉玺就是个会招来杀身之祸的玩意儿,实在没必要太过不舍。
因此现下袁术既然用怕无将无兵会遭人攻打的名头敷衍他,他便说道:“侄儿这里有一物想要交给袁公,让袁公不必再忧思刘表与陶谦。”
袁术不信还有这等神奇物什:“是什么东西?”
“传国玉玺。”孙策将藏在身上的锦盒拿出来。
掀开盖子,盒内正是那方象征汉室正统的传国玉玺。袁术立刻激动得站了起来,喜道:“贤侄竟然有此物!快拿来给我看看!”
姬黛便从孙策手上接过锦盒,双手捧着放到袁术眼前。
袁术拿起玉玺仔仔细细地看了,狂喜道:“不错,此物正是汉室玉玺!”
“恭喜袁公,有玉玺在手您就有了正统之名,不用再担忧刘表,攻打刘表,他都没有名义反击。反而是伯符可以成为您的助力。
您只需将孙坚大人的旧部还给伯符,他便可以安定江东一带。刘表是伯符的杀父仇人,一旦我主雄起,南方一带就再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您。”
姬黛恭贺着袁术,却在话中提出孙家的交换条件——想要玉玺,拿人来换。
还趁着袁术此时狂喜情绪,勾动他对刘表的积怨,试图让他和刘表相争。
袁术果然道:“刘景升那小儿绝对料不到我会因天命而获得玉玺!天命在我,我看他还敢猖狂!”
但他终归没有失去理智,转头对孙策道:“你父亲从前的那些将领都是你的叔伯,你可领他们助你创一番事业。不过那些跟随你父亲的兵,早已融入我的军队,你怕是不能带走。”
这样一个谈判结果已经很让孙策满意。
兵他可以募来,骁勇善战的将领却并没有那么好得。
姬黛也颇为高兴。
与上一世相比,这一世孙策没有再挂着袁术手下的名头,一方玉玺就可以换孙策将忠心于孙家的诸将一起带走,更让袁术乐得去与刘表纠缠。
这一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