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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抵达南阳(修) ...

  •   袁术是个什么样的人?

      汉有三个最高的职位:太尉、司徒和四空。

      所谓袁家四世三公,即袁家四代中都有人位极人臣。

      而到了袁术与袁绍父亲的一代,袁家有两兄弟同时位列三公,一时权势滔天。

      乱世开始,依托着雄厚的政治背景,袁家很快就成为天下顶级的军阀。

      袁术与袁绍的父亲是袁逢,袁绍是庶出长子,袁术则是嫡出次子。

      嫡庶分明,原本袁绍是没有可能压过袁术一头,袁术有着绝对的继承权——但是因为袁逢的兄长袁成早亡无嗣,袁逢便选择将自己的这个庶出长子过继给袁成,让袁绍继承袁成一脉的家业。

      因此,这一对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成为名义上的堂兄弟,袁绍拥有了自立发家的本钱。

      姬黛正皱着眉,翻阅所有与袁术有关的资料消息,一直坐在她身前木椅上悠闲喝茶打量她的孙权轻轻勾起了唇,说:“你看这些东西能看出什么,不如直接问我。”

      姬黛一直努力让自己无视房中多出的这个烦人精,没想到孙权竟然还主动开口,打破了两人间本就紧张的气氛。

      她放下一封封奏报,冷下脸,沉声说道:“我可再不敢相信你所谓的好心了。”

      “说什么好心不好心的太幼稚了。”孙权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说道:“你有你想要做的,我也有我想要做的。我告知你荀彧是汉室簇拥者,让你可以顺利替大哥夺情,你替我诓骗贾诩回来,让曹昂未来不至于死于非命,这不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吗?”

      姬黛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良久才开口道:“我带贾诩回来是九死一生。”

      “替我大哥夺情,难道不是有千难万阻?”孙权耸耸肩,坦荡表现出一副没将她的性命放在心上的态度。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姬黛与孙权对视上,孙权却移开了视线:“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知道你和陆康有书信往来,也知道他如今对你几乎有求必应。

      我要你帮我向他讨要自由进出庐江郡的文书。作为交换,我可以将所有相关袁术的信息都告知你。”

      “你要自由进出庐江做什么?”姬黛犹疑地看着孙权。

      上次孙策带着孙权去往庐江时,孙权就消失了一段时日。

      虽说孙策说孙权已向他报备,说要在庐江游玩一阵,但是姬黛半点不信这个借口。

      孙权的内心又不是像他外表那样的稚嫩孩童,他做吴大帝的时候,庐江不过他手下一个郡县,想要游览还不是随便游览。

      怎么如今竟然会想起要游玩,其中一定存在不对。

      她依然怀疑孙权有所图谋、心怀不轨。

      “你只说愿不愿意这样做吧。”孙权避开她的问题不答,执意要她答复。

      姬黛考虑了一会儿。

      如今的孙家也完全听信长子孙策的命令,孙权年岁小,手下没有任何一个完全为他所用的人,对孙策构不成威胁。

      在有陆康坐镇的庐江郡内,孙权翻不起什么水花。

      反倒是自己这里,马上要前往袁术处,不做些准备不行。

      “好吧,我写信请陆大人为你制备文书。”最终姬黛还是选择答应下来。

      孙权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把已经不再烫口的茶水喝了,守信地开始讲述袁术:“袁术这个人可以借曹操一句话,一具冢中枯骨而已。”

      姬黛懒得听他扯出一通长篇大论来慢慢点评袁术,她只需知道袁术此人平生情况,就可以自己考虑袁术存在的的性格缺陷。

      于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重点。”

      “他与袁绍是一父所出,可他身为嫡子却处处不如被过继出去的庶子袁绍。何况他本来万分看不起凭运气才有家业可以继承的哥哥,如今乱世人才却纷纷奔袁绍而去,连讨董联盟也由袁绍当了盟主,更是心中不爽。”

      见姬黛面沉如水,孙权笑了笑,说道:“这些不说给你听,我就没办法与你分析了。”

      见他不似说谎,姬黛只能忍下:“你继续。”

      “袁绍的性格上虽有些缺点,难以成大事,算不上英雄,但能担得起豪杰之名。年轻时他敢与昏庸宦官对立,又敢当面挑战董卓。能称霸北方,他的个人能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而袁术,他顶多有袁绍一半的才干,却有十倍于袁绍的性格缺点。”

      “怎么说?”

      “你该知道他曾许诺我大哥九江,庐江两处,只说打下便交给我大哥当太守,最后又都反悔不认账了吧。”

      孙权见姬黛点头,继续说道:“袁术这个人无能无知就罢了,还十分忌惮人才。我父亲作战的时候,他就曾经不给兵粮,差点导致兵败。到启用我大哥的时候,更是觉得可以随意利用我大哥。”

      姬黛若有所思,孙权不吝更多指点她一番:“因此你此去,不用对袁术手下太过戒备,对袁术更是可以怎么天真烂漫怎么来。大哥带你去我是十分赞同的,你这无害娇弱的模样,更可以显出我大哥此时的弱势了。”

      孙权笑了笑,总结道:“袁术这辈子就指着嫡庶尊卑过日子,你可以与他说说讨董联盟的溃败是因盟主不好,他最喜欢听别说说袁绍的坏话。

      至于别的,他是游侠出身,冲动鲁莽,你还可以多骂几句刘表。他本就因刘表与袁绍联合,将刘表视作眼中钉,眼下因为我父去世,他暂时无人可用,才强压怒火。

      你若是有本事挑动得他忍不下这口气,让他与刘表的势力撕扯着,互相牵绊,我大哥收复江东会更容易些。”

      “嗯。”姬黛应下了,许诺道:“我不是不守信的人,我等会儿便去告知陆逊你要通行文书的事,他会办妥的。”

      语毕她又警告地看着孙权,说:“我知道你有所图谋,但是你该知道,我容不得你对伯符起一点坏心思。”

      “知道了,大哥是你的软肋。”孙权嗤笑一声,站起身来:“我还有大哥交代我的求贤令未完成,就不在你这久待了。”

      姬黛轻轻点头,便重新将视线转向了那堆奏报上——她对孙权的话至多信了八成,总得对着现有情报核查一遍,确定孙权有没有刻意使坏。

      孙权离开姬黛的屋子,抬起右手,遮挡有些刺目的阳光,总是虚浮的笑容真实了些:“又可再见到她了。”

      他将右手拿捏的一方淡青色手绢重新笼回袖子,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

      一切准备妥帖,可以出发的那天,天气晴明。

      孙策披着一身鲜红战甲,一跨便上了马。

      姬黛则穿着套湖碧色的锦丝上衣和绸裤,配上发间滴翠发饰,长发挽成环状拢在脑后,与她平时利落的打扮比起来,更多几分娇弱与稚嫩。

      不过这般打扮倒并不影响她骑马出行,因此孙策虽心中虽有些疑惑,但没当着众人提出疑问,向她一点头,便告别其他人。

      袁术派来接引他们的使者骑马在前。

      他略有些年老,因此马速不快,姬黛与孙策都很轻松就能跟上,还能说起些闲话打发时间。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看着倒像是香香的年纪了。”孙策调笑了她一句。

      姬黛不在意地弯了唇,说:“我比香香大五岁,打扮幼态些自然会显小——我这么打扮不好看吗?”

      孙策给了她个四字评价“娇俏可人”,然后又看了眼自己穿着的戎装,笑着说:“我带着你倒像是带着个闺女出门了。”

      “那你四岁生女儿,可真是了不得啊,爹。”姬黛故意将舌头卷了,有些口齿不清地奶声奶气地顺着他的意思唤道。

      孙策笑骂了她一句:“你这妮子没个正形,我不过多说你一句,你竟然真就喊爹了,合适吗?”

      “没有没有,你这么丰神俊朗,哪儿像是做爹的年纪呀。”姬黛吐吐舌头。

      然后哈哈一笑道:“你还是被姑娘们争相扔手绢香囊的时候呢,收到的小玩意儿收一收,放到铺子寄卖,都可筹措军费了。”

      孙策本是调笑姬黛故意扮嫩,结果反倒被姬黛调笑了自己,顿时又是气恼又是想笑,恨不得把手中这根马鞭抽在姬黛身上,叫她不敢再放肆。

      明明比自己年纪还小,说起男女倾慕之事一点不脸红,真不知道是谁教的她。

      不过他不可能真下这重手,连拿马鞭抽姬黛所骑乘的千里也不敢,怕惊着马,她会摔下去。

      倒不如说,他记挂着姬黛马术算不上上佳,从一开始就刻意限制了自己的马速,稍稍落后姬黛一些,随时护着她的安全。

      否则依他的性子,才不会在意那个慢吞吞骑马的使者,早超过去自行去见袁术了。

      毕竟姬黛单独行动时,不幸受了伤,他没有随同一起,无能为力。

      眼下在一块儿行动,总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左右袁术那里并不是早赶到就能更好说话,在路上慢一些也没关系。

      花费了些时日,他们平安抵达袁术所在的南阳。

      使者替两人安排好了住处,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再听闻袁术传讯见面。

      不过这在二人的意料之中。

      □□是势弱的时候。

      袁术既然接了孙策的传信,自然能明白孙策试图借自己力的意思,自然得先端出一副姿态来,给出下马威,到谈判的时候才更方便。

      想要要回孙坚旧部,那就得看看能给他的是否让他满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抵达南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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