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的人》阁楼昨夜又东风

51、第五十一章

　　他又抬头看向韩睿，"我虽然渣，但没有干过强买强卖的事，都是你情我愿！"

　　韩睿转过头去，他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

　　"韩睿，"刘洋又说道，"你别这样抗拒，我现在对你，真没那个想法了。最近，我们圈子里又查出几个人感染了艾滋，我都吓萎了，现在是什么贼心都没了。我只把你当朋友，倾诉下而已。"

　　韩睿这才转回看向刘洋，听他说话。

　　"他们总说，既然有钱，就该恣意人生，好好享受。可我现在再回想当初拼命创业的初衷，好像是为了以后能做自己的主，娶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要像我爸妈一样，只是为了利益，两个人就这样凑合着过日子，一个在外面有家有口，一个只知道打麻将来麻醉自己。"

　　刘洋又看了眼韩睿，见他似乎是不认同自己的观点，就又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在想，顾成均有钱，还不是照样要妥协，娶个离过三次婚的老女人？"

　　"我没这么想！"韩睿将视线投向窗外，他并不知道顾成均要娶的是什么样的人。

　　刘洋继续说道，"生活不就是不断妥协嘛！就是以前的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呢！娶个老婆还得顾忌朝堂，权衡再三。我也没想要过那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生活。我只是想着，至少不要让父母左右自己的人生，就算是哪天跟他们脱离了关系，也能活下去，体面地活下去。"

　　韩睿这才对刘洋投以赞赏的眼神，能有这种想法，就比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要好多了。

　　等坐上去往雷丁的火车，刘洋竟然还跟着，韩睿不解地问道，"你也要去雷丁？"

　　刘洋找了两个座位，拉着韩睿坐下，笑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那些傻逼，根本理解不了我，整天撺掇我去对付我爸身边的贱人。我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业。若是有一天，我爸东窗事发了，财产没收了，我这边来路清白的钱至少能保我妈后半生不跟着受罪。"

　　韩睿难得地笑了笑，"对不起，以前那么待你。其实，你挺不错的。"

　　"哎呦喂！我去！"刘洋夸张地说道，"能得你一句赞扬，我真是没白忙活了。难怪古人为博红颜一笑，烽火戏诸侯。你对我这么一笑，要我去死都愿意啊！"

　　韩睿也知道刘洋这是在开玩笑，就算有些轻佻，也懒得计较了。

　　刘洋从袋子里拿出盒子，打开后，看了看钱包，"你是钱烧得吧？没必要买这么贵的。"

　　韩睿心中腹诽，还不是为了还你人情？

　　摩挲了一会儿钱包的logo，刘洋又说道，"听说你还把房子卖了还钱给顾成均。其实，完全没必要。我爸的那些小妖精，哪个没从他那里哄上个几千万上亿的？"

　　见韩睿脸色阴沉下去，他又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拿你和那些女人比。我的意思是，人不要活得那么较真，那么累。如果是顾成均让你还钱还差不多。如果不是，你没必要上赶着还他。你拼死拼活地工作还钱，可这钱说不得又进了哪个小妖精的口袋，你这又何必呢？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听了这话，韩睿不自主地弯了脊背，靠在椅背上，无力地说道，"工作是我喜欢的，钱嘛！能还多少是多少。"

　　可照他现在这个还钱速度，三十年能还完就不错了。

　　等到了雷丁，刘洋又跟着下了火车，笑嘻嘻地说道，"我今晚住你那里，行不？"

　　韩睿脚步一顿，立即拒绝道，"不行！"

　　他的宿舍才一个房间，床也是一米五的，沙发都没有一张，刘洋要睡哪里？

　　而且，让他跟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共处一室，待一晚上，他肯定受不了。

　　虽说他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害怕健壮的男人了，但他心中仍存恐惧。又不是非得待在一起不可，他何必要忍受这种折磨？

　　被拒绝了，刘洋也有些尴尬，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腆着脸说道，"要不先去吃点东西？我一个寿星，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韩睿其实也饿了，可这个点了，除了火车站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哪里还有地方能吃东西？

　　麦当劳这样的快餐，刘洋也不嫌弃。俩人点了一堆的食物，坐好后，边吃边聊。

　　"你也不用在意，顾成均一个老男人哪配得上你？他就只配和黄文静那样，离了三次婚，整容又抽脂的老女人在一起，正好臭味相投。你这么优秀，生活又自制，总会遇上比顾成均更好的人。"

　　韩睿放下手中的翅根，擦了擦手，他不愿意听这些，就说道，"你待会儿是坐火车回去，还是在附近找家酒店住着，明早再回？"

　　刘洋拿可乐的手一顿，瞬间没了胃口，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刚刚还说不该那样待我呢！转眼又翻脸，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韩睿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只看得刘洋泄了气，只得拿起纸巾擦手擦嘴，无奈地说道，"行，我这就走！"

　　真是日了狗了！他如今怎么越来越贱了呢？那么多美女等着他临幸，干嘛非得热脸贴冷屁股，巴巴地凑到韩睿这个冷脸又无趣的男人面前？

　　送走了刘洋，韩睿这才往宿舍走去。这一天过得真是……，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小偷呢！

　　等回到波恩，韩睿上网查询银行卡，果然被人取走差不多一千欧。

　　不过，还好，因为有报警的凭证，这笔钱，保险公司会理赔的。

　　韩睿就这样波恩、雷丁两地飞来飞去、忙忙碌碌的。

　　时间又很快到了五月份发年终奖和股票分红的时候。两者加起来，竟还比去年多了十万。这些钱，韩睿第一时间先还了向同事借的贷款，而剩下的几十万则全给了小哲。

　　如果非要还钱给顾成均，那还不如给小哲。就像刘洋说的，这些钱，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妖精呢！

　　没几日，大哥也转来五十万，说是还顾成均的钱。可韩睿又给转了回去，顾成均的钱他负责来还。大哥如今还租房住，有这个钱，还不如存着交个首付。

　　7月份小哲放暑假的时候，韩睿正好在雷丁，于是便应了小孩的要求，抽了个周五下午，打算去看看小孩，给他做些好吃的。

　　等韩睿提着购物袋到了公寓楼下，小哲才打来电话，说他在外面和朋友踢球，要晚点回。

　　只要小哲有朋友，日子过得开心，韩睿也不在意他临时变卦跑出去玩。

　　小哲现在已经15岁了，马上就要成年了，他们也相处不了几年了。

　　等小哲有了女朋友，结了婚，生了孩子，哪还会记得他这个身份尴尬的人？

　　这世间的悲欢离合，缘聚缘散，韩睿早就看淡了。

　　等收拾干净公寓，韩睿便去厨房做饭，他正煎最后一道豆腐时，大门处传来开门声，有人走了进来。

　　"回来了？先去洗手，马上就开饭了。"韩睿忙着装盘，也没回头往后看。

　　小哲并没有去卫生间，也没有如往常一样大喊大叫地称呼他"小妈"，而是直接来了厨房。

　　韩睿感觉腰上一紧，两条胳膊搂了上来，紧紧地抱着他。

　　"这么大了，还撒娇，快去洗……"

　　话还没说完，韩睿就察觉不对，这不是小哲！他身体一僵，脸上的笑意很快散去，后面的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急促的呼吸，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就是过了一百年，他也记得。

　　那人紧贴着他，头挨着他的头，不停地用嘴亲吻着他的后颈和耳朵，"小睿、小睿……"

　　韩睿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心慌得厉害，他抖着手放下盘子和锅铲，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等心跳得没那么快了，才去掰那人的手，"放开！"

　　那人不但不松手，还抱得更紧了，"小睿……"

　　韩睿用肘狠狠往后击向那人的胸口。那人发出"嘶"的一声，随后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的韩睿，也不看那人，围裙也不解了，拿上沙发上的背包，就往门口走去。

　　那人又快步追了上来，拽着他的胳膊，"小睿，别这样！"

　　见他仍挣扎着要出去，那人又一把搂着他，朝着他脸亲过来。

　　韩睿挣扎出来，转身对着那人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大骂道，"顾成均，你还要不要脸？"

　　人生中第一次被打耳光的顾成均，一下子被打懵了。等他反应过来，先是脸色阴沉下来，但慢慢地又恢复了平静。

　　等那一阵怒气过后，韩睿的心又慌了起来，这么多年生活在顾成均的淫威之下，已经逆来顺受惯了，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勇气打顾成均，而且打的还是脸。

　　见顾成均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韩睿越来越害怕了，那只打人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惧意，他连鞋都顾不上换了，扭头就去开门。

　　这时，顾成均又上前搂着他，难得柔声地哄道，"打都打了，气还没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