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深夜的便利店 ...
-
中秋节那晚的火锅吃得有点惊心动魄。
打车回家的路上因为有司机在，陈知确和夏树静没好意思八卦，憋了一路的话回家之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吐出口了。
“江湾？”夏树静打破沉静的时候，江湾正故作镇定地把陈知确洗好的土豆切片。
“别，你等我切完土豆再喊我，这玩意不好切，我得专心。”江湾自己先绷不住了。
“电磁炉在你下边的柜子里，你先让一下。”
“唉你一口气说完嘛。”
夏树静默默把电磁炉拿到餐厅，把底料先煮上。其实刚刚在超市她完全是懵的，莫名其妙江湾就跟一男生去拿东西了。李审言这名字她没什么印象了，但陈知确跟她一提醒这是江湾大学时候暗恋那男生，夏树静立马想起来了。奇怪，在她印象中江湾早就不喜欢这个人了吧？
把摆好盘的菜和香油小料一一上桌，江湾环顾冰箱，拿了夏树静要喝的冰红茶和陈知确要的可乐，又从酒瓶旁边拿出了瓶椰汁给自己喝。“没有无糖的可乐了，都吃火锅了，也不差这点热量。”
江湾本来酝酿了半天怎么跟这俩人解释，没想到等她拿完饮料回头落座，夏树静和江湾已经迫不及待把筷子伸向了已经煮熟的肥牛卷，组织了一半的语言又噎回去了。
“快快快，金针菇和午餐肉也熟了。”
“这个牛蛙好嫩。”
“差点忘了冰箱里还有袋虾滑，现在解冻来得及不？”
江湾琢磨着这俩人咋突然变这么熟了，默默地把虾滑拿出来。
“刚刚那人是李审言啊？就你大学时候喜欢那个？感觉没有你当时描述的那么帅嘛。”江湾千回百转思虑良久的问题，在夏树静这里根本不是问题。对她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能说的暗恋？不存在的。
“啊...是吗？可能因为年纪大了呗。而且他不是你喜欢的那种棱角特别分明的。”江湾纠结了许久怎么开这个场，被夏树静这么一问突然破防了，就接着把这个快递的前后因果讲了。讲完之后赶紧喝了口椰汁平复心情。
“那你，还喜欢他？”夏树静听完之后更懵了。
“咳...”陈知确突然噎住，夏树静问这问题她倒还真没想过，她直接就默认江湾对对方还保有好奇心的话就去认识一下再说。
江湾很诚实地边吃边回答：“不知道。”
突然有点冷场，江湾默默地往锅里下菜。隔着网线喜欢过的一个人，算真正的喜欢吗？而且已经两三年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大家最近的感情生活都太平淡了，这段火锅的后半场，陈知确和夏树静对着李审言乏善可陈的微信头像、签名、朋友圈背景、朋友圈、微博内容，围绕着“那个男生好不好看、是不是单身”“江湾对那个男生算不算喜欢”“江湾该不该追那个男生”“江湾要怎么跟那个男生增进认识”讨论了起来。而江湾，只是个无情的工具人罢了。
李审言的种种信息都是由江湾“被迫”发到群里给这两个女人观摩分析的，在家里啃螃蟹的韩郸一个小时后看着群里的图片一脸懵逼。
夏树静和陈知确得出的结论是：长得还行。撩撩看呗。试试不亏。不要慫。
江湾无奈表示：怎么撩？
吃完饭江湾送陈知确到地铁站，初秋的晚风吹起来很舒服，路上已经开始有叶子往下落了。路上陈知确跟江湾聊起学业来。陈知确的研究生是三年制的，而且她打算读博，还有很多时间，而江湾马上就面临秋招了。就像感情世界里不知道算不算喜欢李审言一样，学业和工作世界里江湾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这个专业，莫名其妙就读了5年，考公还是投简历进企业，或者毕业后继续从事这个行业，在这个分岔路口，她的人生规划一片空白。
今天一早江湾就在家庭群里发了节日红包，但毕竟“每逢佳节倍思亲”，还是在送完陈知确后一个人回家的路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寒暄几句。妈妈说完院子里去年才栽下的石榴树结了几个小果子就把电话给爸爸了。江湾她爸半辈子都在体制内，“学而优则仕”、“铁饭碗”的观念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话锋一转就提到了国考，这通电话以江湾的“好好好“”嗯嗯”“我知道了”结束。其实打从高考的千军万马中挤出来之后，江湾就对竞争性的考试PTSD了。试试就试试呗，反正她在机构的实习一周上四到五天班，除去要在周末开展活动的一两天，工作日只用上三天班，而且一般不用加班，买两本书做做题也算是给爸妈一个态度。
打完电话江湾拐进便利店。或许很多人小时候都有过这种愿望，希望自己家开一个便利店，可以随便吃零食，江湾也一样。认识家里在镇上开超市但只喜欢吃那么几种零食的夏树静之后江湾觉得，可真是暴殄天物。之前在超市屯的零食家里还有一些，江湾在货架间浏览了一遍，走到冰柜拿了瓶冰啤酒。这点酒精喝不醉，也无法从生理层面带来愉悦，她也早过了那种会觉得喝酒是件很酷的事情的中二年纪，只是觉得需要呼应自己现在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点莫名的惆怅的氛围。
在她离开便利店的11分零7秒之后，李审言走进同一家便利店买了包烟，门口的监控精准地记录着他们错过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深夜的便利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