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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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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进屋后悄悄才想起来这里没有自己的任何东西。
别说毛巾牙刷睡衣了,就是一双简简单单的拖鞋都没有 。
但这对俪之州似乎不成问题,他抱着悄悄就大踏步就往卧室走。
悄悄慌了神:“哎,那个……我,拖鞋……”
她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
还没等说完,俪之州就把她放在卧室床上,理直气壮叉腰:“没有拖鞋,要是有我也不至于把这么重的你抱这么远,胳膊酸。”
胳膊酸吗?悄悄狐疑地看了一眼他抬起叉腰的胳膊,酸了也不能举那么高吧?
她提出抗议:“没有拖鞋就不能把我扔到沙发上吗?”
俪之州这时候已经转身去外头给她寻拖鞋了,遥遥远远听见他的声音:“没有沙发。”
没有沙发?
悄悄打量俪之州的卧室。
橡木地板拼成六边形,只摆着一张同色床和一个小小的书架。
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空无一物。
他好久都没找出一双拖鞋,悄悄等不及,便赤着脚往一楼大厅走去。
俪之州果然没有撒谎,客厅里没有沙发,宅子内空旷而辽阔,居然没什么家具,就是在屋里骑自行车都能转个来回。
悄悄刚这么想,就在门庭的一侧看到了悬挂起来的脚踏车。
她不懂脚踏车牌子,不过看那优雅的车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
俪之州听见动静,抱着一堆东西转过身招呼她:“等急了吧?”
看到她赤着脚立刻弯腰将拖鞋递过去:“地上凉快穿上。”
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
拖鞋是新的,却是粉嫩的颜色。
悄悄的脚才顿了顿,俪之州立马剖白自身:“这是兰姨给你备着的,不是别的女人的!”
兰姨为人周到,忠心耿耿,倒真像是她所做。
悄悄收住疑惑,随口问:“兰姨没告诉你?”
她本意是想问难道兰姨有这里的钥匙。
落在俪之州耳朵里却是旁的意思,他立刻扬眉辩解:“我绝对不是藏起拖鞋想偷抱你的那种人!”
悄悄:……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这楼梯上的地毯踩着挺软和的。”
“嘿嘿,识货!”俪之州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挺起了胸膛,“看这几何花纹却用色大胆,是我从霍尔木兹甘省的游牧部落手里买的,什么时候带你去看看。”
这人看着像个足不出静安区的土鳖二世祖,没想到还能去过伊朗,悄悄颇有些意外。
兰姨果然准备得周到,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还有一件大红色的真丝睡裙。
悄悄洗完澡试了试睡裙,胸前大片的裸露,乳构清晰可见,处处流露出“早生贵子”的殷勤期望。
她皱皱眉头放下睡裙,叫俪之州拿了件衬衣穿上。
“啧啧啧,别人穿男友衬衣是风情万种,你穿男友衬衣那是量身定制,一身正气,充满领导风范。”
俪之州摇头,一脸痛心疾首,
“非但没有半丝怦然心动,反而战战兢兢站起来想汇报工作。”
悄悄:……
悄悄不理她,拿出手机收发几个邮件,又理出明天开会要用的几个议题,这才放下手机。
俪之州利用这时间给自己打了个地铺,一脸正色:“今晚我就在地下睡。”
说是地铺,其实是一张薄毯子,睡在地上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感冒。
悄悄有些过意不去,再看两米的大床,便拍拍床铺:“上来吧?”
俪之州唇角翘得老高,嘴上却不客气:“那我就拿枕头做壁垒,绝不会过雷池半步。”
悄悄闭目积攒睡意,懒得理他。
俪之州却不让她睡,他:“你看我房里的书架怎么样?”
悄悄睁开眼瞥了一眼书架,那个书架造型别致,用缆绳编织代替了传统的竖板,背后有个V型的木架提供支撑。
“书架很别致。”悄悄真心实意的称赞。
俪之州立刻骄傲起来:“我自己做的。”
嗯??
俪之州这下连尾调里都混着志满意得:“Franco Albini的船帆书架得来的灵感,我还特意挑了老橡木,怎么样,是不是动手能力不错?”
筑巢鸟是鸟类中的筑巢大师,他用鸟喙一趟趟衔回树枝和甘草,尽心编织和修筑一座坚固美观的巢室。
一旦遇到心仪的雌鸟出现,立刻便挺起胸膛站在自己精心搭建的城堡,又是跳舞又是展翅,展示自己费尽心思收集来的一切。
悄悄困了,嘴里敷衍一句:“我以前念大学做家教,那家人家具一水的罗奇堡,我还当有钱人都在罗奇堡买家具呢……”
“罗奇堡?呵呵,暴发户的家具才全是罗奇堡呢。”俪之州不屑。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而后有片刻的空暇,俪之州忽然小声说:“悄悄。”
“嗯?”悄悄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新婚快乐。”
他的声线低沉,褪去了平日的聒噪后带着些,坚定。
这句话漂浮在黑夜里,像是亿万光年之外漂浮在茫茫宇宙中的星云,气体浮动、星尘倾覆,执着凝结,而后散发着幽暗却坚定的光芒。
悄悄睡着了,没大听清。
她睡得踏实,梦里出现了一只黑色翎羽金黄身体的筑巢鸟,挺起胸膛蹦蹦跳跳了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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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醒来的时候,俪之州把早餐端到了床头。
悄悄揉揉眼睛,就看见一盘丰盛的早餐,水波蛋、煎培根,牛油果切片,还有牛奶。
俪之州有些不好意思:“这里我一个人住,没有家务助理,只能自己动手。”
俪之州亲手做的?
悄悄略有些迟疑了一瞬,俪之州立刻不满:“你是觉得我做不出来吗?”
刚有好感一秒钟,下一刻这人马上给你亲手打破。
好一个人间清醒,拒绝心动第一人。
悄悄无奈,接过刀叉道谢,开吃。
俪之州看她开始吃饭,又肉眼可见得活跃起来。
“结婚好吗?”殷勤得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悄悄想了想,认真回答:“目前来说,好。”
“那是当然,英伦风俗里已婚妇人可以坐在床上吃早餐。”俪之州得意一挑眉,“你结婚第一条特权就是能在床上吃早餐了。”
悄悄扶额,只不过从前对俪之州的厌恶不知何时褪去了许多。
吃完早饭悄悄正在洗脸。
谁知这时候楼下门锁“哐当”一声开了,伴随着一个锋利的声调:“豚鱼?豚鱼?”
“我妈!”俪之州如临大敌。
楼下的俪太太还不依不饶:“豚鱼?豚鱼?”
屯鱼?吞鱼?
悄悄顶着满脸泡沫盯着俪之州。
俪之州忙解释:“我小名豚鱼,出自《易经》,豚鱼吉。两者都是贱物,好养活。”
而后两眼无奈上翻:“姆妈!别叫了!”
他小心将门掩上,这时俪太太已经杀到了楼梯。
俪之州苦着个脸:“姆妈,您怎么也不敲门?”
“怎么?姆妈还不能来?”俪太太不满意,“你怎么就背着我结婚了???”
俪之州一个头两个大:“昨天才领的证……”
“还是你四嫂给我打的电话。”俪太太丝毫不听他的任何解释,“我还在地中海上度假就赶紧飞了回来,十几个小时马不停蹄过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
迟早都要面对,悄悄冲了把脸,草草理了理头发,就忙出去落落大方打招呼:“俪太太。”
\"什么俪太太,现在该叫妈了!\"俪太太喜不自胜。
她攥着悄悄的手不松手:“结婚了是好事啊。我还当那小子不结婚了!一听是悄悄我就更放心了。”
俪太太是熟悉悄悄的,悄悄从前被俪老爷子信重,一度掌控着俪家全家的信托发放。
比起身边的纨绔们今儿娶个卖酒的,明儿好男风,后天有人被二婚女骗生孙子,俪太太更愿意悄悄这样冷静端庄的专业人士。
更何况俪之州今年三十了都未婚配,俪太太自然是怎么看悄悄都好。
她推了儿子一把:“你们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又摸摸儿子脑壳:“我就说嘛,怪不得每次两人见面你都跟乌骨鸡一样,原来是早就瞧中了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
说得个俪之州耳朵尖泛红:“姆妈!”
“有什么不好意思,所谓不是冤家不对头,你们俩虽然时不时吵,没想到居然日久生情……”
眼看俪太太要脑补一场悄悄补充欢喜冤家的大戏,悄悄忙道:“俪太太,我们是契约婚姻。”
“什么?”俪太太狐疑住了手。
想到俪太太下了飞机就赶来这里没有从俪老爷子那里得知真相,是以悄悄慢条斯理将她与俪老爷子协商的内容一一说明。
见俪太太嘴巴大张,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悄悄忍不住又补充:“是这样的。等合约期满,我们就离婚。”
俪太太却不是纳闷这个,她歪了歪脑袋:“不应该啊。”
“协议婚姻的话,悄悄大可以住客房,一楼那么多客房怎么不住?偏偏要住到主卧?”
……
话音刚落,俪之州全身的血凉了。
悄悄回过神来,盯着他眼珠子一错不错。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
俪太太忽得一拍掌:“协议婚姻,肯定是现在年轻人玩的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