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睡美人》拾光可乐

34、求婚

　　妖精想起刚才拓坦也叫她乖乖听话，还说他会温柔。温柔个鬼，谁要乖乖听你们的话，她抬手打掉迪蒙的手。
　　“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们？”迪蒙问道。
　　“你和拓坦。”妖精说。
　　“呵呵，根本没有我们。我是我，他是他。拓坦以为他拿住我的身世这个秘密，就可以要挟我，与他同谋，可惜他太小看了我，也小看了来瑟。”迪蒙低笑道。
　　“来瑟怎么了？”妖精听到来瑟的名字，眼皮一跳。
　　“你以为来瑟是个什么好人吗？他暗中在调查我的身世，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估计正在计划着下一步怎么对付我吧……不过，他的命脉也掐在我的手里，就看我们谁的动作更快了……”迪蒙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森寒。
　　“他的命脉？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来瑟？”妖精忽然觉得背脊一凉，为来瑟捏了一把汗。
　　“怎么？你舍不得了？”迪蒙回过头来盯着她看，目光像要从她的脸上烧一个洞出来。
　　“……我只是随便问问，说不说随你。我才懒得理你们这些人类勾心斗角的事情。”妖精避开他的视线，她现在确实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担心别人，她自己的命脉还不知道在谁的手中呢。
　　“放心吧，只要他不挡我的路。我也并不打算对他赶尽杀绝。只是你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他，可不见得他也这样对你呢。”
　　“你瞎说什么？我才没有……我们之间只不过是约定了一场交易。他帮我找到咒语书，得到这个身体，我就帮他得到王位。如果你肯帮我，我帮你得到王位也是一样。”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你放心，你只要乖乖地配合拓坦，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你得到这个身体的。”
　　“拓坦的计划是什么？要我配合他做什么？”
　　“三日后，是这个国家的国庆日，按照惯例，要举行祭天仪式。到时国王会带着王后钻石公主去山中的行宫小住数日，而且只带少数随行仆从。拓坦计划在这一日绑架公主，以此来威胁国王和王后，并用蛊虫控制国王，让其传位给他。事后再将这一切都推到来瑟身上，杀了来瑟。这样就扫清了他继承王位之路的所有障碍。”
　　“他要杀了来瑟？”妖精一惊。
　　“你还说不关心他？听说要杀他，脸色都变了。”迪蒙皱了皱眉。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杀来杀去的，有什么事情非要这样对同胞赶尽杀绝？”妖精不明白，明明人类已经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了，没有任何生物可以伤害他们，人类却总喜欢自相残杀。
　　“同胞吗？你们蛇的世界里，同胞之间是不会互相残杀的是吧……可是你不懂，人类的世界不同，人类真正的敌人，就是人类……”迪蒙忽然也觉得这样的人类很悲哀。
　　“对你们人类来说，到底最重要的是什么？对我们蛇来说，只要能活着就可以了。如果不是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不会轻易去伤害其他生物……”
　　“只要活着吗？呵，没有尊严的活着，还不如去死。”迪蒙冷笑一声，想到他身为奴隶的母亲，她一生也不曾伤害过任何人，然而又怎样？没有地位，没有能力，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蹂躏，这样的活着，他宁愿不要！
　　妖精看他脸上表情变了，想起他背上的伤疤，虽然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上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伤痛。
　　“你……你的腰伤好了吗？还痛吗？”
　　迪蒙回头看她：“这种程度的伤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妖精忽然神色黯然下去。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既然不喜欢钻石公主，为什么还要来娶她，就只是为了做这个国家的国王吗？做了国王你又能得到什么呢？你就会快乐吗？”来瑟也好，拓坦也罢，包括眼前的迪蒙，他们全是为了王位而来。到底这王位对人类意味着什么呢？她实在不能理解。
　　迪蒙没有回答她。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做了国王他会快乐吗？他想要的是力量，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也许，也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然而，他需要保护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他了，即便他做了这国王，拥有了最尊贵的身份与地位，也无法让母亲复活。但……也许他可以保护这个像母亲一样的女孩，也许可以在她身上弥补他对母亲的遗憾。
　　“如果我做了国王，做我的王后，可好？”他突然说。
　　妖精一愣。随即想起刚才拓坦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加上他刚才自己说对女人不感兴趣，便没有往心里去，随手推开他:“我对你们人类这些金钱，地位的东西不感兴趣，你要做你的国王随便你，我只想要我的自由。”
　　“那么我呢？你对我感兴趣吗？”
　　“你说什么呢？”妖精又是一愣，不知道他说的话里有几分真。
　　“我在向你求婚，要你做我的王后。”迪蒙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说笑。
　　“你……你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他确实对女人不感兴趣，在今天之前。
　　“你不是女人，你是蛇。”迪蒙笑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奇怪举动，其实连他自己也还没有想清楚为什么。
　　妖精表情抽了一抽，一掌推了过去，“少拿我开涮了！”
　　她不信他的话。迪蒙苦笑了一下，现在确实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很多棘手的问题要解决。
　　他没有再说什么，把冷香丸递给她，“吃了这个吧，这样这几天钻石就不会出来，也省的被她发现了什么，节外生枝。”
　　“嗯……”妖精接过他递过来的药丸，端详了一阵，直觉觉得迪蒙似乎不会害她，于是一仰头吞了这药丸。果然顿时觉得通体舒畅了不少，好像再没有了那种与钻石共存时候的隐隐的压迫感。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被人发现我在你这里过夜总不太好。”妖精说。
　　“嗯。用我送你吗？”
　　“不用，被人看到反而不好。以我的身手还担心有危险吗？”这会儿迷迭香的药劲儿几乎过去了，妖精已经恢复了体力。
　　“嗯，路上注意安全。”迪蒙也不知道让她注意什么，她身为公主，在这王宫里也没有人会伤害她，只是脱口便说了出来。
　　妖精点点头，起身开门出去了。
　　回到自己寝宫之后，妖精一直没有睡觉，靠在床头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这真是漫长的一天。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她发现自己仍然神清气爽，钻石果然没有醒过来。她走到窗前看着初生的太阳，心里万千思绪，她真的很久没有见过这白天的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