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四次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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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语看到孙澄将莫北蓓她们送走之后，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
孙澄和那些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最近老是有女人来这找他，而且似乎还是旧识。至少她们都说找孙铎——那是他以前的名字。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个花心的人，怎么……
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得太多了。自己和孙澄是什么关系，充其量也不过是同事而已。自己凭什么去管他以前交往过什么人。难道人家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要开始胡思乱想？又不是十几岁青涩的时候，少女的情怀已经不适合她了。
严语甩去了脑袋里那些扰乱心绪的念头，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微烫的开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那热乎乎的感觉霎时溢满心头，把内心的不安全都融化得一干二净。
只有一片暖意存于心间。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会在家门口再次碰见莫北蓓，这使得严语对好朋友方斐离奇发疯的事情又增添了几分怀疑。
似乎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这个奇怪女人的踪影。貌似她总在自己身边出现，这其中十分可疑。无论如何，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考虑再三，严语还是不顾孙澄那句不要出门吹风的叮嘱。匆匆套上外衣，准备去S大将事情调查清楚。
S大校园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在大道上。
由于期末的缘故许多学生都忙着复习备考，还有一些大四的早已回家去了。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怕冷的人窝在寝室不愿出来的。总之，整个校园里似乎一下少了许多人的感觉。
严语不熟悉这里，也不知道音乐系在哪，又该去找谁打听那件事。在校园里徘徊了几圈，问了几个人，一点收获都没有。反倒是吃了一肚子冷风，嗓子疼得吞口水像吞刀子似的。
冻得瑟瑟发抖的严语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大的一件事竟然没有人知情？就算学校将消息封锁得再好，也应该会有一些小道消息流传出来才是。怎么她问了半天不是说不清楚，就是一声不吭地走开。
她就不信那个莫北蓓还有通天的本事封住所有人的嘴？
准备继续调查事实真相的严语，一转身就和另一个人撞到了一起。那人捧着厚厚得一叠书本，哗的一下全掉地上了。
“对不起。”严语忙弯下腰去帮她把书捡起来。
“没事。”温柔恬静的声音。
捡完书本两人都站起身来，严语发现对面的女孩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文清秀。只是那一叠明显超出她承受能力的书本，使她看上去非常怪异。
“同学，这么多书你一个人拿不动的，我帮你吧。”
“啊……好。谢谢你。”
“不客气。呃，你是那个系的？”严语接过她手里的一些书。
“中文系。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嗯，我有个好朋友是这里音乐学院的。”
“你来找他吗？你帮我的忙，一会他找不到你怎么办？”
“哦，没关系的。对了，你认识莫北蓓吗？”严语慢慢地将话题往那件事上引，希望此次能有所收获。
“莫北蓓我认识，她是我们占卜社的社长。你找她吗，她不在学校住。这几天不上课了，估计她不会来学校的。”
“不，我不找她。我只是想打听一些关于她的事。”严语看见有些苗头，决定乘胜追击。
谁知那女孩一听便笑了，“关于她的事可多了去了，不知道你要打听哪方面的。”
“就说说，前不久那件音乐学院女生发疯的事好了。”
女孩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你认识方斐？其实那件事很多人都有猜测和怀疑。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不要去打听那件事了。”
“你知道事情的真相？”终于找到突破口了，严语不想失去机会，“好，我一定相信你说的话。”
“你是方斐的朋友吧。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你可以叫我夜兮。”夜兮友好地笑笑。
“严语。”她大方地伸出手。
从S大回来的路上，严语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一件离奇，甚至是骇人听闻的事。
方斐的突然发疯竟然是因为被狐妖附身，损害了元气和心智。而她一直以为是罪魁祸首的莫北蓓竟然成了捉妖的道士，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只有在《聊斋》里才能看到的故事，居然活生生的发生在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
出来匪夷所思，还是匪夷所思。这突然获知的真相，对于她这样从小接受无神论教育的人来说，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压根无法相信。尽管自己答应了夜兮相信她的话，但是怀疑还是一浪接一浪地向自己袭来。
不知是怎么回到住的地方。一进门，严语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包药，上面还有一张纸条，飞扬跋扈的字体写着：别忘记吃药。
是孙澄的字，严语在捡到他的笔记本的时候曾见过他的字。
看到他的字和桌上的一包药，严语脑中那些胡乱的念头又出现了。他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出于对同事的关怀吗？那些络绎不绝地来找他的女人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严语倒了杯热水，把药吞了下去。随着开水滑进食道那股温热的感觉流遍全身，她觉得自己的心绪终于可以安宁一点了。
打开电脑，一上□□就看见“我飞手术刀”的头像不停地闪动。点开一看，竟然有五条消息。严语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你去哪了？我买药回来发现你不在了。
——不是让你不要出去吹风吗。
——药我放在桌子上了，记得按时吃药。
——晚饭吃些清淡的，别吃方便面。
——你要是还不舒服，明天不要上班了。
严语盯着对话框看了许久，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以为自己又发烧了。伸手一摸额头，体温正常。关掉对话框，她随手打开一个小说网站的网页，找了一篇轻松的文，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进去。心里全是刚才夜兮的话和孙澄关心的神情。
刚想关了电脑早点休息，突然□□息的提示音响了起来。小飞刀的图像在屏幕的右下角闪啊闪，是孙澄。
——在啊。
——嗯。
——你去哪里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好像妖精一样啊，O(∩_∩)O
看到“妖精”那两个字，严语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妖精吗？
——这个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干嘛这么问？
——没事。谢谢你。
——不客气。你孤身在外，自然要照顾一下。更何况你还是我叔叔的房客，我的朋友。
严语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句“我的朋友”发呆。朋友，他们之间可以算是朋友吗？
“我飞手术刀”继续输入。
——吃药了吗？
——吃了。
——那就好。明天来上班吗？不来的话我帮你请假。
——应该去上班吧。我自己会请假。
——我好像多此一举了。
——我累了，先下了，88
——好好休息，拜拜。
严语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去想，只希望明天一早起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顺利解决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扰乱她的心绪。日子可以恢复原来平静的样子。
严语的身体本来就很健康，睡了一觉醒来早没了昨日的病态。由于没有熬夜，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不少。匆匆收拾了一下，她便忙着去医院上班了。
刚到医院，几个护士看见她都关心地问了一下她的身体好些了没。这对于孤身一人在外的严语来说真的很窝心——有人关心的感觉。走进输液室的办公间，就看见护士长和几个小护士，叽叽咋咋地讨论着什么，一副标准八卦样。
“又有什么新闻了？还劳动到了护士长大人。”严语边换衣服边打趣。
“你今天来晚了没看到。一大清早咱们医院门口就贴了一张大字报。你猜上面写了什么？”护士小葛故弄玄虚地问。
严语凑过头，很配合地问：“写了什么？”
“说咱们‘孙帅’始乱终弃，害死了人家小姑娘。……”小葛看一眼严语，发现她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还以为她不相信。“你别这个表情，我没骗你。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震惊。但那张大字报上写得确实是言之凿凿，有凭有据。连那女孩的日记复印件都有，还有‘孙帅’写的纸条呢。”
严语确实很震惊，但她不是惊讶孙澄会是这样的人，而是惊讶于自己居然会希望这仅仅是有心之人的诬陷。但是就这几天来她住处找他的人来看，孙澄或者应该叫他孙铎，的的确确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不知招惹了多少女人。
小葛没有理会严语的反应，又兀自说下去：“那上面说，‘孙帅’原来不叫孙澄而叫孙铎。在本市上高中那会和他前桌的女生关系暧昧不清。后来‘孙帅’转学去了W市，就跟那个女生分了。谁知那女生不死心，不愿就此结束，跑去W市找他结果发现他已经另结新欢了。回来后便一病不起，不得已退了学，一个月前郁郁而终。”
“其实要我说，这也不能全怪‘孙帅’吧。明明都已经分手了，那女人还要自讨没趣，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小张不以为然地说。
小葛瞥了她一眼，嗤笑道：“上次也不知是谁，眼睛哭得像两颗胡桃似的，还死乞白赖地打电话扬言要自杀。这就叫给我们女人长脸啦？”两人平时的关系不错，她是故意揶揄小张，开玩笑的。
果然为人大大咧咧的小张经不起激，一听她这么讽刺自己，便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扬言要撕烂她那张专会损人的破嘴。
严语没有心思去看她们两个瞎闹，转身走出了办公间。抬头看见护士长就在前面，想到昨天孙澄说是护士长让他帮忙给自己打点滴的，就追上去想要谢谢她。
“护士长，昨天你让人到家里给我打点滴，真是太谢谢你了！”
“呃……什么昨天，什么打点滴……”护士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病人要求拔针头。严语急忙向病人那边走去。留下一头雾水的护士长在原地纳闷，这孩子不会烧糊涂了吧，我昨天什么时候让人去她家给她吊水了。
中午的时候，严语忙完了一阵趁着空闲便去食堂打饭。经过住院部的小花园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孙澄，她没有想过会与他不期而遇。她其实有点害怕见到孙澄，昨天他对自己那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不知所措。应该客气地对他说谢谢，还是很熟络地打招呼。
他们真的不是很熟，算上昨天他们才见过四次面；但他们又是很熟，因为在网上他们已经聊得十分默契，有时在群里还会同时打一样的话出来。
网络上的孙澄幽默风趣，开朗率真，但是现实生活中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严语没有把握，也许真的是如今天门口贴的大字报那样始乱终弃。然而，在内心深处严语是极不愿相信这就是事实。
她宁愿自己错了，但是她还是固执地觉得孙澄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对，他是一个好人。
孙澄远远地就看见严语傻愣愣地站在花坛前发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快地走过去，朝她挥挥手，“嗨，来上班了？我还以为你还要休息一天呢。昨天你病得都昏睡过去了。没想到今天精神这么好。看来你的身体素质很好啊。”
“你不是要出国吗，怎么还在这里？”严语不知自己怎么了，想了半天的开头语，最后说出来的竟然是这一句。这是什么，鬼使神差还是见到他自己的心便不由自主。严语吸了口气，压下心中那些奇怪的想法。
“我发现你很会出神。刚才又在想什么？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神游太虚是很不礼貌的，知道了吗？”孙澄灿烂地笑笑，心情很好地和她开着玩笑。丝毫没有受到早上事件的影响，就像那张大字报从来没贴过。
看着他自信而灿烂的笑容，连严语都怀疑自己听到的八卦是不是说的别人。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幻听，其实压根不存在“大字报事件”。
“我后天才走，今天过来那些相关的材料和病例资料。”
“哦……”严语无意识地点一下头，此时心中正挣扎着要不要问他关于早上大字报的事。想了半天，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
“你又走神了。难道对着我说话就那么无趣。原来我对你这么没有吸引力——”孙澄用状似无意却带点哀怨的语气说。
“不是的。”严语没有挺清楚他的话，只是急着否认。
“如此说来，我对你还是有吸引力的咯。”孙澄凑近她戏谑地说。
严语闻言只觉得尴尬，脸上的潮热一阵盖过一阵。其实她平时是一个很开朗大方的人，今天这样子倒是平添了几分小女生的忸怩之态。
“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孙澄倒是很大方地和她道别，走了一步游回过头来对她说，“我后天上午10点的飞机。”
严语一愣，等她转过头去只见孙澄迈着轻扬的步伐远去的身影。
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像那洒在他身上的明晃晃的阳光，让人不容忽视，也移不开眼。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四次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