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行记》竹子的熊猫

19、如是我闻（4）

　　便是这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却如大力金刚杵一般，重重砸在众人心上。灵力最浅的刘琉璃顿觉胸口一滞，像有人用黄泥糊住口鼻，明明有丝丝的空气却如何也吸不到肺里。片刻间，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偏偏手足不能动弹口不能言，急得喉头发出“荷荷”的闷响。

　　“囉怛曩怛罗夜耶，娜莫，阿哩野，弭跢婆耶，恒他蘗多耶，囉曷帝，三藐三勃陀耶，他你也他，唵，阿密帝……”耳听四爷沉沉的口吐真言，刘琉璃才觉得慢慢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此时，波罗夷也念起真言“囉怛曩怛罗夜耶……”竟是和四爷颂的一模一样，只是语气轻幽，像是从远处飘来的青烟，似有非有，似无非无，却如一缕一线钻到心窝里去，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刘琉璃胸口的窒息感像泥沼般缓缓的吞噬着她的理智，一股热流涌上眉头，又闷又急中，她伸手想抓出这股热流。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凉冰冰的东西塞在手中。她下意识的握紧了那东西，便觉有种沁人心脾的凉意顺着手掌传到上臂，然后一直流入眉心。胸口的滞纳感顿消，刘琉璃松口气，睁开眼看来，手中的东西原来是那尊十世舍利塔。而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个人，竟然是荒月。

　　眼见荒月脸色苍白，刘琉璃马上明白他也抵抗不了波罗夷的法力，要不是四爷在和他斗法，估计她和荒月当场就得光荣牺牲。她忽然想起于小柠，那家伙是半吊子中的三脚猫，情况也不会比他二人好多少。一看过去，刘琉璃吃了一惊。

　　明显是在强撑的于小柠把风狸杖使劲插在地上，做完这些动作便脱力般跌坐下去。刘琉璃刚想去扶她，被荒月一把拦住。她焦急的声辩，却被荒月冰冷的手掌捂住口唇。刘琉璃一呆，抬头疑惑的看向他，却见向来害羞的荒月迎着她的目光轻笑着。坚定的眼神，几近青白的唇色，像一道光，透过厚重的幕布射进刘琉璃的心里，使她莫名的安静下来。

　　于小柠倒霉透顶，本来身上佩戴的栌木饰品使波罗夷的法力缓了那么一缓，这才让她不至于像刘琉璃那样难受。不料栌木毕竟灵力有限，波罗夷的法力虽被阻挡却未消退。当栌木承受不住破碎的时候，波罗夷的反扑如海啸般涌来。得亏自己底子好，尽管被打得气血翻涌，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吧……不过由此她倒是想到一个好主意，于小柠笑得很奸诈，反扑——反噬……既然老爷子都奈何不了你，说明你这家伙的法力还是蛮强的嘛。不过捧得越高摔的越疼，这么强的法力，反噬的滋味也够他消化半天了。

　　她快速回忆起有关反噬的方法，终于选定一个比较保险的。波罗夷以鬼奴之身驱动佛部根本印，本是逆天而行。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过这样一来必定会损起自身。若以风狸杖的神力逆转根本印，那就必须得先催动这烂棒子。于小柠拍拍头定下神来，见四爷和波罗夷依旧僵持着，深吸一口气，摆正姿势施起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