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我冰姐》lunacy跑路了

25、第 25 章

　　“蠢货！一群蠢货！”
　　一阵猛烈撞击声，房内一切没被固定的东西似乎都叮呤咣啷响了个遍，包括看着自家老大发脾气，不敢作声的人。
　　“我们的援助已经停止了！那边放弃了我们！现在，你还告诉我货被偷了？”
　　“冷静些，当务之急是确定，这件事到底会造成多大影响，会不会牵扯到我们的根基。”若宁终于出声，在座人中，也许只有她能让华烨稍微听进去一些话了。
　　“苏玛丽怎么说？”
　　“他说这件事在更上层那边查，消息不好拿，目前的情报是他们依旧没什么头绪，没有查到我们头上的迹象。”
　　“哼，明面上的调查，从来不足为惧，不好对付的是暗地里劫货的人。你确定他们没拿走任何货？”
　　“据说没有，而苏玛丽探听到，对于抢劫的人他们倒是追查得很顺利，目前一切正剧都表明这是公路抢劫惯犯偶然捅出来的，现在已经快要抓住犯人了。”
　　“普通抢劫？哪有那么简单！”冷静下来的华烨脑子转得飞快，直觉整件事都不对劲：“那什么，凉冰和蔷薇那边呢？”
　　“调查表明，她们和这次事件没有关系，最近行动也在可控范围内。”
　　“可控？这么久还没什么行动，就是危险的信号。”华烨坐下来，烦躁地敲着靠背椅的扶手，眉峰渐渐往中心聚拢。
　　“既然事有蹊跷，我们要不要考虑离开这里？”若宁试探着问。
　　“离开？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华烨难得没闲散地靠在椅子上，他用力抓着扶手，身体前倾：“去新地方发展，先不说实力能恢复多少，被抓住的几率不比现在小，我们不能轻易放弃之前的积累。”
　　他似乎是下定了某个决心：“准备一下，虽然之前的处理已经很完善，他们不可能发现我们，但也要保证万无一失。”

　　一如既往的老式信息传递方式，一如既往的隐蔽据点、麻烦路线和诡异接头暗号。
　　有些不一样的是，凉冰这次还能多带两个人。

　　推门进去，第一眼看见的依旧是卡尔莫名其妙的灯光设置和藏在暗处的人，第一次来的阿托和黑风立马绷紧了身体。凉冰察觉，朝身后摆摆手，安抚两人，率先在特意为他们安置的沙发上坐下了。
　　阿托和黑风不敢这么放松，他们依旧紧盯着卡尔，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
　　虽然已是长期的盟友关系，但他们这次的目的毕竟是要带走卡尔手下一部分人，把他们送去审讯，很难在这基础上不有警戒和敌意。

　　“为什么这次要求带人来？”卡尔平静地说。
　　“谁叫你不直接安排那些手下去投案自首啊？”凉冰双手一摊：“还要我亲自上门领人，这不是怕我一个人搞不定你那些打手吗？”
　　“你是不信任我吗。”
　　“哎，不至于。”凉冰猛地摆手，脸上还带笑，仿佛真是在跟什么亲密伙伴讲话：“只是以防万一。”
　　“那就是不信任了。”卡尔平静道。

　　塑料友谊都维持那么久了，两方的虚与委蛇和口蜜腹剑不是必然的吗？卡尔今天至于把信不信任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地念叨？阿托觉得在冰姐之前，他都要先开始烦了。

　　不过，凉冰今天倒是脾气很好，笑眯眯地看着卡尔，不打算回话呛他，一直等到他自己换了个话题：“你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是啊，多亏了你的帮助。”凉冰很有耐心地应对着，也不催促卡尔交人。
　　“为了把天宫一网打尽，还真是周密的计划，但又太麻烦了。”卡尔往椅背后一靠：“你觉得呢？”
　　“蔷薇制定的计划，我可不觉得执行麻烦。”
　　阿托和黑风对视一眼，交换了一句同样意味的吐槽：蔷薇人都不在这儿，怎么还能扯上来秀一把……你冰姐还是你冰姐。

　　“当然，如果是为同一目标行动，过程怎样自然不重要。”卡尔话中有话：“凉冰，你真清楚蔷薇的全部计划吗？”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至少是不手刃天宫首领不能痛快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托忍不住了，他沉声质问卡尔，却被凉冰示意他保持安静。
　　“别紧张，我只想确认一下关于合作伙伴的具体计划，以免之后产生分歧罢了。”卡尔语气又轻又柔，话传到耳里，却显得格外刺耳：“凉冰，你的意思呢？”

　　大约有一分多钟，房里没一个人说话。
　　“你问我什么意思？”凉冰终于开口：“我倒也很想问问，在计划进行到关键阶段的时候，你不给我马上交人，还在这里挑拨离间，安的是什么心。哦，是不是发现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你的控制，你们不仅被当成计划中的炮灰，还很有可能失去了之前的情报价值啊？放心，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我们的关系不会轻易改变。”
　　“还是说，你一直不死心要让天宫和蔷薇背后势力两败俱伤，眼看着我们都要解决问题了，心里着急，才开始玩这种低级手段？”
　　阿托找准时机出声：“所以，人，你们今天交还是不交？”

　　“凉冰，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可惜，阅历不足和容易因感情盲目相信这两点，限制了你的发展。”
　　“你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和我辩了？”
　　“不，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多年的交情，你我都依然无法信任彼此，而对认识两个月，却还不知底细的蔷薇，你倒是信任得很。”
　　“轮不到你来管。”
　　“当然我无法干涉，只是想作个提醒：天宫的本来目的一直是蔷薇极其背后势力，你为私仇招惹是你的事，而蔷薇在得知这一点后迅速和你结盟，开始正式与天宫为敌。非常好的计划，只要出脑力和信息，不费一兵一卒，也不用透露自己背后的力量，就能指使别的势力来铲除对自己的威胁……”
　　阿托和黑风忽地站了起来，而凉冰听着这一席咄咄逼人的话，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看来阿托刚刚的话你没听明白，我再问一遍。人，交，还是不交。”凉冰的问话一字一顿，像在说话时细细用牙打磨过了每个字。
　　这里虽然是卡尔的地盘，但只要她想，照样可以给他制造点麻烦再全身而退。

　　“好，人给你。”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松，卡尔若无其事地止住了之前的一切话题，干脆利落地把人叫来，送到了凉冰手上：“合作愉快。”
　　凉冰没理他。

　　一直到离开卡尔的地盘，走远之后，凉冰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阿托默不作声地押着卡尔的人，黑风看看他再看看冰姐，终于忍不住劝慰：“冰姐，你可别当真了吧？那蔷薇明显就是单枪匹马地作战，不存在背后有人指使。再说，她做的计划和信息都完全透明公开，她把自己也都算进去了……”
　　“我知道，”凉冰打断他：“蔷薇当然不可能把我们当枪使。”
　　黑风忙点头认同：“对对，肯定的。
　　一旁的阿托依旧没有说话。

　　卡尔居心不良并不是什么难以发现的事，原因冰姐在和他面对面时已经说了，不外乎就是试图限制他们发展太大，或依旧对“让天宫和蔷薇两败俱伤”没死心。卡尔的手段不多，他不像一般混混光明磊落地打或伤，挑拨离间确实很符合他的作风。
　　坏就坏在他说准了。
　　卡尔挑拨的理由其实就两个，一是蔷薇和凉冰在处理天宫的问题上有很大分歧，二是蔷薇在利用他们。后一种可能性在信任蔷薇的凉冰看来就是笑话，可前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凉冰的性格是睚眦必报，而且最好是她亲手处理仇人，可蔷薇，很明显，她的计划至今走向都呈现出要让天宫接受法律制裁的想法。哪怕实施过程中或多或少会违反规则，她都一直在避免犯下“大罪”。

　　黑风和阿托都明白这个分歧，所以他们一个打着哈哈试图避开这个话题，一个陷入思考中，沉默不语。
　　蔷薇至今行动能顺利，可以说或多或少都和冰姐的纵容有关。可在这个问题上，冰姐还能妥协吗？而蔷薇，又有多少可能让步呢？

　　眼看着已经快到预定的接应地点，凉冰悄无声息地调整了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平时一样。一旁的阿托和黑风虽依旧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想来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接头的地方是之前就商量好数量的警察，和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蔷薇。
　　她看起来不太对劲，脚步虚浮，脸色惨白，咬着嘴唇，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微红的眼角。

　　阿托和黑风，以及那些警察交接完毕后，很知趣的离开了。凉冰走过去问：“怎么了？”
　　她还从未见过蔷薇这幅表情。
　　“我父亲，”蔷薇深吸一口气，语调微微颤抖，“我父亲在执行任务中受重伤，很可能会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