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鸦[我的英雄学院]》鬼千名

26、Extra01. 猫に小判

　　【年龄互换的场合】
　　25+常暗踏阴&15+白鸟昙
　　成熟可靠的英雄和自我放逐中二少女(.
　　周末愉快w
　　——

　　下过一场薄雪的初冬，未过六点，天际便只剩下稀薄的微光。
　　常暗踏阴一身黑衣，与黑羽覆盖的面部难分彼此。他行走于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披风如收敛的羽翼垂落身侧，随身体动作而摆动。坚硬的皮靴踩过已有些硬度的积雪，路灯下，那来自天空的纯白也沾染了些许温暖的橘黄。光线外的街道蒙上一层深蓝的夜色，但一盏又一盏路灯照亮了过客的道路。对这座城市来说，路灯就像一位沉默的守夜人，阻挡夜晚的侵蚀，守候着那些漂泊零落的梦境。
　　当然，守护光暗交替间的平衡秩序的不止是它们。
　　四周的住宅都漆黑一片，所以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扇唯一亮起灯光的窗户。他借着昏黄的光对了下纸条上的地址，没有差错。下一刻，他扣响了老旧的木门。
　　敲门声响过三遍，一只飞蛾绕着灯罩飞舞，在地下投影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开门的是一位裹着棕色毛毯的少女，银发略微过肩，带着刚浸润上的湿气。他的脑海中闪过路灯下的积雪，伴随他一路的灯光与她金色的眼重合起来，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少女原本有些戒备的神情在看到面前的人之后迅速地消退了，反倒是有些孩子气地眨了眨眼。
　　漆黑披风，尖喙利目，就像在夜色中飞行的猫头鹰，神秘而强大，不过就外表上来说，他更像是乌鸦。
　　“怎么又是你？”
　　在常暗踏阴心里浮现出这个念头同时，少女已经替他将这句话大声说了出来。他咳了一声，出示自己手中的证件。
　　“我是职业英雄月咏，请问你是白鸟昙么？”
　　“是我。”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冒昧拜访是有要事相商。你的前邻居涉嫌策划了一起恶性犯罪事件，我希望能和你谈一谈。”
　　少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啊。”她打开门，让出一条通道，“请进来说吧。”
　　室内的灯光并不算太亮，但在常暗踏阴超乎常人的视力下室内陈设一览无余。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某个牌子的广告，铺着柔软的碎花桌布的矮桌上摆着喝了一半的饮料，吹风机的插头还连在插板上。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位看起来还是未成年的女孩子目前正是独居。他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犹豫着要不要劝告她一下不应该放陌生人进门。
　　少女头也不回：“不会，你是好人，我听得出来。”
　　说起他为何对这位少女如此熟悉，可以说是由许多巧合凑到一起去的。
　　上个月，他在巡逻时撞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偷，但还没出手，那个小偷就被少女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狠狠按在地上摩擦。他那时就推测她在校成绩应该不错，动作非常标准。但这件事并没有放在他心上，直到上个星期，由他负责追踪的一个敌人逃入了荒郊野岭，这个狡猾的敌人个性和土有关，极为擅长隐蔽，他与同伴遍寻不见。束手无策之际，这位银发少女突然出现，并且毫不犹豫地道破了对方的位置。
　　只披了一件外套的女孩子打了个喷嚏，嘟囔着“吵到我睡觉了”之类的话，没什么干劲地向两位职业英雄请求道：“啊，拜托你们了，我明天还有考试。”
　　敌人当然最后还是抓住了，少女在胜负已定时就已经离开。尽管只是寥寥两面，但这个每次出现都会带来神奇发展的女孩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推测少女的个性特殊，才能准确无误地指出犯罪者的位置。可为何她会每次都这么凑巧得出现在现场呢？他担心，有些特殊的个性会让人很容易越陷越深。
　　俗话说事不过三，这一次，她是变态杀手的前邻居。
　　白鸟昙端了一杯速溶奶茶出来，尽管常暗踏阴申明过自己什么也不需要。
　　“就当是帮我消灭上个月买多了的奶茶吧。”
　　这句话让常暗踏阴又想起了她在独居，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不过这些并非他一个外人能够置喙的事情，于是他点头致谢，捧着温热的杯子喝了一口，有点甜，不过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之后便说起了正事。
　　“那个人啊，应该是上个月前住进来，我觉得他太吵了才搬走的。”白鸟昙适时补充道，“我的个性是【同感】，简单来说就是能感受到别人的情感，有时会强烈到听见具体的内容。比如那个人，他每天晚上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杀人计划，如何让别人更痛苦地死去，如何自杀，后人会如何评价他的这一行为之类的。”
　　常暗踏阴皱眉沉思，她若无所觉地继续回忆。
　　“当时我有借着邻居的便利去敲门，发现他其实在和人交流的时候挺正常的，并不像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在我眼里他的想法并不算很出格，我听过很多人有这样的想法，但夜晚离去，这些人又会丧失付诸实践的勇气。老师说不能因为一个尚未实践的恶念就惩罚一个人，所以我只是搬走了，而没有选择报警。”她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一次我后悔了，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都在向我展示这是个很危险的人。可我却放松了警惕。”
　　常暗踏阴正想稍作安慰一下有些消沉的少女，但她立刻提出了让他有些吃惊的请求。
　　“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加入你的追捕行动，虽然我是普通科的但我各科成绩都在A以上，可以申请校外实习。我想，和一位职业英雄合作也是对我未来的履历极大的提升。”
　　他沉吟片刻，问出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你想成为英雄么？”
　　少女也给出了一个在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我对成为公众人物没有什么兴趣。”
　　她注视着面前的职业英雄，他并不像传统意义上的英雄，漆黑的色调让他更像是游走于黑暗边缘的中间人。她的语气突然冷漠下来，解释道，“我只是不能回应别人的期待。”
　　少女拒绝讨论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常暗踏阴决定打住。他摇摇头，“很遗憾，我不能答应你。”
　　“因为我的回答？”
　　“不是，这不符合规定。你还是个学生，我不能让你涉险。”
　　少女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在她预料之中。全身裹在漆黑斗篷里的职业英雄站了起来，披风掀起一股气流，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但我会留下联系方式，假如下次你发现类似的情况，可以跟我联系。”
　　白鸟昙楞了一下。
　　“谢谢。”

　　02.
　　很久以后白鸟昙看了一部叫做《名侦探○南》的上世纪物质文化遗产，发出了一声感慨。很多时候不是你去找危险，而是危险找上你啊。
　　当时她的个性还处于难以控制的阶段，在信息洪流中，那些隐藏的恶意会比其他念头更加突出，她试图躲开人群，一个人呆在郊外，冷眼旁观人群的行动。没想到因为这样反而会被黑暗紧逼。她似乎应该反思一下自己过去的行为，原本就不是攻击性的个性，还总孤立自己。也许应该换一种策略了。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处理好目前的险境。
　　白鸟昙深吸一口气，向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大汉大喊：
　　“我家一分钱都没有，你想要两百万的赎金绝无可能！！！”
　　啊，是的，她在放学路上被敲诈勒索了。（沉重）
　　她摆好姿势，正要使出【秘技·女子高中生防狼术！】时，被路过的常暗大佬救了。黑色的披风高高扬起，她甚至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等披风再落下时，她只能看见常暗踏阴朝她侧过脸来问：“你还好吧？”
　　我的天，原来披风是如此的凹造型道具么？
　　白鸟少女被惊艳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谢，“其实我我我是想带他去去去警局所以才没有立刻解决——”
　　“这些事情就交给职业英雄，不要勉强自己。”
　　“不，”她断然拒绝，“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当自己的英雄。”
　　看着和自己以前一样有点二但是又异常倔强的少女，他觉得有点好笑但又很包容。
　　“为什么呢？你不相信我吗？”
　　那句否认的话不知为什么说不出来，她握住自己的手臂。
　　“但你不可能照顾一个人一辈子。”
　　他想了想，“啊，谁也不能。”
　　原本他的工作只需要到将绑架犯送给警察就好，但他留到了少女录完口供，因为天色不算太早了，他打算送少女回家。
　　两人走在路上，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人踩出来的整齐划一，过了一会儿脚步乱了，腿短的那个跟不上开始小跑，于是腿长的那个就放慢了些，又回到了最初的节奏。常暗瞥见她单薄的学校制服，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白鸟昙像是不经意地嘟囔了一句，“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常暗没有听清，他以眼神示意自己的迷茫，白鸟昙顿了一下，大声喊道：“你知道对你而言只是随手的善意却可能是对方唯一的依仗吗？！”
　　走在他们身后的老奶奶和两人面面相觑，然后拄着拐杖飞快地离开疑似cosplay怪人被告白现场。
　　两人窒住片刻，白鸟昙开始有些后悔。
　　……其实她并没有这么想，但她听到了对方不甚在意的关心，就控制不住地说出了口。像是连锁反应般，兴起了想要恶作剧的念头。又也许她是被寒风冲昏了头脑，吐出口之后就难以收回。她怔怔地望进对方泛起波澜的眼，后悔吗？
　　她扑进他怀里。
　　沉默的男人按住摇摇欲坠的外套以及外套下覆盖着的脊背，脆弱，柔软，不安地颤抖着。她身上有一股柠檬的味道，混杂了他外套的气味。她手上的冰冷透过衬衣传递到腰间的皮肤，他克制住想把她的手抓开的欲望，沉声说：
　　“你该回去了。”
　　“你的心才不是这样想的！”
　　他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嘘——”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或是两人的心跳声。
　　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该回去了。”
　　雪地里纠缠在一起的心跳像是违背了神意般疯狂滋生出微妙而又令人沉溺的颜色，常暗叹了口气，温暖的吐息喷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激起了细细密密的颤栗。他想，说不定会……过界。
　　第一次，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纵容的兴奋。

　　03.
　　常暗踏阴，初出茅庐的新手英雄，遇到了自己职业生涯中第一个大危机！
　　粉丝太狂热了整天蹲点偶遇他怎么办！
　　首先是莫名其妙地搬到了他家附近，拉开窗帘就看见对方微笑地向自己挥手吓得差点心肌梗塞昏倒，然后就是上下班路上的偶遇……太刻意了吧谁会相信这是偶然啊！
　　他挠了挠头，有点麻烦啊，接下来要怎么拒绝这孩子比较好。
　　“不，今天我回去了明天我还是会来的！但是如果今天你周末答应和我一起约会我就立刻回去！”少女毫无芥蒂地露出灿烂的微笑，“怎么样呀？比起明天的不确定性不如好好掌握今天比较好啊？”
　　“不，明天你也一定会来。”
　　白鸟昙眨了眨眼，狡黠的意图不言而喻。
　　“走吧，不要老是一个人晚上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那就明天再说吧。
　　他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少女身上，为她拭去肩头的残雪。
　　英雄啊，就是满怀希望地去做无望之事的人，嗯，换句话说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