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别人家和我家 ...
-
五十五
前来参加这场婚礼的除了木叶本村的人和大名派来的使者，还有周边几个以猿飞、日向为代表的比较强大的家族，几乎都是族长亲自前来。对于这些有意加入木叶的家族，柱间自然不会怠慢了。亲和力爆棚的他和各位族长相谈甚欢，加上喝了点儿酒，直接在酒桌上高谈阔论起来，其中自然不乏要给这些加入的家族怎样的优待以及日后木叶发展的策略，这就很难维持住庆祝结婚的气氛，慢慢地就开始往政治上偏了。
扉间和风晚带着桃华和从云一路转过来之后就听到柱间在说“嗯，西边还空着，你们愿意的话就划过去当族地好了，我看那儿反正挺不错的，空着怪可惜的……”，扉间手一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风晚，如果没记错，那地方原本是要划去做集市的，风晚连规划图都已经画好了。眼见她脸色不太好，扉间悄然示意桃华去叫水户来，自己则上前去制止柱间再说些没过脑子的承诺：“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柱间看他来了，还笑呵呵地举起酒杯：“是扉间啊！你看，日向家也想加入我们呢，我真的太高兴了！”
扉间强忍住揍他一拳的冲动，又低声道：“大哥！高兴归高兴，但这是什么场合你怎么不看看！”这些家族加入木叶可都是要经过谈判的啊，你在这里随口给承诺，回头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经济和政治平衡崩溃了怎么办？“你都是火影了！说话怎么还不多注意？”
柱间仍旧哈哈哈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都是坚持着原则在跟他们谈的，不会有问题。”
扉间额角一抽，你哪次不是坚持着原则去谈的？跟宇智波结盟的时候那些条件要不是我改了，乍一看还以为是千手族长要嫁去宇智波了，活脱脱把千手一族当陪嫁！都这么多年了，你捅出来的篓子到底是谁给你解决的心里能不能有点数？！
倒是日向一族的族长看到扉间的脸色和虽然面无表情但显露了些威压的风晚，打了个圆场：“哈哈哈，酒桌上说的哪里算话呢？火影大人也只是在跟我们说他未来的构想而已。这不正好主角来了吗，还是先恭喜扉间大人和风晚大人喜结连理，祝福二位百年好合才是！”
旋即附和声四起：“对呀对呀！”
“祝二位新婚快乐啊！”
“新婚快乐！”
穿着礼服的各位族长纷纷端着浅口杯围拢过来向新郎新娘敬酒，扉间一面向他们点头致意一面注意着护着风晚。从云端着盘子把另一边的人稍微挡住，风晚微微垂首把盘里斟满酒的杯子端起来，垂眸掩掉凝聚在眼底的薄怒。扉间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她才抬起手，和他一块儿喝下清酒。
虽然有人圆场，风晚也算是配合，但气氛还是逐渐变得让人不自在。扉间在心底叹了口气，轻轻碰了碰风晚的手臂：“走吧？”
风晚似有不耐地抬眼瞄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在座的几位族长，皮笑肉不笑地颔首，款款迈开脚步。几位族长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地坐下了。
从云低着头倒酒，也不看风晚，跟在她身后小声提醒：“风晚大人，这个场合下您还是不要给人难堪才是。”
她面无表情地拨了拨头发，道：“够给他们面子了。”她没甩着袖子就走已经算是很给那群人面子了。千手柱间，嘴上说得好听，连火影的位置都能拱手让给斑之类的，到头来还不是妄图削弱宇智波的势力，想拿她之前就定下来的地送给别人当族地？是不是觉得她规划个集市就要开始插足木叶经济了？未雨绸缪，可以啊……这群小人！行，那她还不如就留这一手试试，谁怕谁？
扉间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那表情明明白白就是生气了，他有些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大哥真会给他找事儿，风晚在这样的大事上的上纲上线程度绝对是她说第二泉奈都不敢说第一，今天肯定不得安生了。
或许世界上最了解你的的确就是你的死对头吧，扉间一点猜得没错，宴会一结束风晚就拉着他去找柱间，让他召集想加入木叶的几个家族的族长来开会。
柱间被水户从背后一戳才站直，喝得有点儿高还没醒酒的他挠了挠头：“啊？这个时候吗？不太合适吧？”他看看风晚，再看看又摆出了臭脸的弟弟。
风晚仍是面无表情，一张脸就跟冰雕的似的：“我看火影大人和几位族长都挺着急的，宴会上不就在讨论这个？这种事情总是宜早不宜迟不是么？夜长梦多不如趁热打铁。”
哪儿有新婚之夜去讨论这些的啊？
柱间还没出口的话被走到风晚身后的斑和泉奈给噎了回去，他看着对面这一排脸色都不太好的人，乖乖认怂：“……那、那就这么办吧？”然后后腰的肉都快被水户给拧了下来——他一瞬间不太能衡量到底是面对挚友兄妹三人和弟弟的狂风好还是面对水户关上门的暴雨好。
火影太难做了，他不想干了QAQ，柱间求助似的望向扉间。
扉间压根儿没看他，反而若有所思望着风晚的背影，她已经率先往火影楼去了，斑和泉奈一左一右走在她旁边同她说着什么。夜长梦多……趁热打铁……也不知道要断的是谁的梦，打的又是谁的铁。
柱间看弟弟只顾着看风晚，心头稍微有点酸，这是什么？有了媳妇儿就不要大哥了啊？失落之余他还是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扉间呐……对不起。”毕竟只有一次的新婚之夜就这么没了。
扉间扭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把他的手抓开。其实他对所谓新婚之夜并没有特别的执念，内心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这突然的一出他也不知道是该叫好还是该遗憾，动了动嘴唇还是切到了公务模式：“在开会之前，你最好先去醒醒酒。”说罢也往火影楼去了。
他还得去做最后的准备，针对“其他家族加入木叶”这个事其实已经有一套完整的纲要，依葫芦画瓢很快就能把会议前的准备工作完成，否则风晚突如其来这一出，还不得打得人手忙脚乱最后不欢而散……所以她到底是专门折腾人的还是知道自己肯定有准备啊？
想到这里，扉间不由得停住了思维——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转换一下心态，风晚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不应该还继续用之前戒备的眼光去看她。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但是以后肯定必须做到。他愿意做出改变，这一点已经向她表白过了，可他仍旧觉得她不高兴，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拙劣的求婚让她失望还是她的确是抱着联姻的态度完成这场婚礼的，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了要对她好，那就无论如何都要做到——他之前站在千手的立场上做过的事势必对风晚造成过伤害，他想弥补，因为他在乎她，他笃定；而她在不在乎他，他其实不知道。周围的人都以为他对结婚这件事表现得很淡定，可实际上内心最不确定的反倒是他。尽管所有人都告诉他风晚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可他自己真的没有特别的感受，大约是当局者迷？扉间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没有把握的事，而这个事居然是结婚……可能爱情使人盲目……吧？
这会儿正好路过家门口，扉间想进去换件衣服，把门都推开了之后忽然想起来自己搬家了。新家在隔壁，宇智波族地和千手家族地交界的地方。两族族地间虽然没有围墙，但是因为没有混居传统以及一贯微妙的关系，所以没有人安家，干脆种了树，这次建新房只把林子给砍了一部分，操作很方便。风晚最开始嫌弃过这片略狭长的地，觉得布局不好看，但最后选来选去符合她要求的也只有这里，她报复式地建了很宇智波风的和式大宅。
扉间又走了一段路，推开还没有人气的新居，凭着记忆找到卧室，摸进去从衣柜里翻出常服套上。巨大的衣柜里有三分之二装的都是风晚的衣服，一件件整整齐齐地挂着，而他的衣服基本都折了起来放在下面。衣柜旁边是新打梳妆台，是柱间亲手雕的——其实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柱间的手笔，他说这就是他送的结婚礼物了，还好都有泉奈画的图样，否则他不知道能放飞自我到什么程度。妆奁单独放在了旁边，里面是成套的首饰，有一半是扉间新做的。屏风收起来立在旁边，墙角放着花瓶，插着花枝……都是风晚喜欢的布置，每次扉间进来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扉间对着镜子把衣服整理好，算算时间，怕来不及，就直接飞雷神赶去了火影楼。风晚找不到资料正有点暴躁，泉奈在泡茶，斑在翻看找到的那些文件。扉间赶紧去接手风晚的活，回头对泉奈道：“你怎么让风晚找资料？”之前和他共事的泉奈怎么着也比风晚清楚这些东西放在哪儿。
泉奈翻了个白眼：“得，这刚举行完婚礼就开始护着你媳妇儿了。”
“……”扉间嘴角一抽。
风晚手里的东西被扉间抢去了，她便默默地站起来去帮泉奈泡茶，然后被他也给薅开：“新晋的千手夫人，快歇着，否则你老公要不满意了。”
“……”
“……”扉间觉得，这一定是个很难忘的夜晚。
于是众人来的时候就看见扉间和泉奈在忙碌，斑在喝茶，风晚在研究条款。
柱间应该是喝过了醒酒汤，精神还不错，就是脸还有点红，水户跟在他身后，然后各族的族长陆续进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个表情：在婚礼当晚居然要开这么意义重大的会，可能这就是木叶？果不其然这是个叫人难忘的夜晚。
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钟，把加入条件大致敲定了之后第一次会议终于结束，各位族长明显不困，还神采奕奕的。等他们走了之后，几个高层又修改了一些小细节，泉奈丢下笔伸了个懒腰：“可以啦，散会睡觉吧，困得我。”
水户也把文件合上：“嗯，否则明天我起不来，孩子们没饭吃了。”
斑弯腰把泉奈的笔捡起来，顺势起身，抬手揉了揉额角：“是该回去了。”
风晚还在看规划图，头也不抬：“你们先回吧，我再看看。”
扉间把还没出口的“走吧”咽回去，重新坐下：“我陪你。”
柱间又收到了水户的眼刀，斑和泉奈对视一眼，四个人都没说什么，结伴走了。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了扉间和风晚这对新婚夫妇，扉间把烛台都端到她旁边，好让她看得清楚些。风晚没抬头，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扉间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说啥，莫名感受到些尴尬的他默默地退回座位上坐下，提起笔开始工作。
扉间戳着纸想，也不知道哪对夫妇会像他们这样子，不过工作果然是缓解尴尬的利器。习惯于加班工作的扉间很快就把精力集中到了文件上，甚至处理了因为先前筹办婚礼而耽搁下的一些事务，等他把这些弄完再抬头，发现风晚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一看时间，都已经凌晨四点。他轻手轻脚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到隔壁办公室的小沙发上，风晚忽然道：“嗯？我睡着了吗？唔，我要回家。”睡眼朦胧地想起身。
原本想着既然都这个点儿了还不如接着工作的扉间一愣，反手把她摁住：“嗯。我去把东西收了，等我一下。”
风晚明显地没回过神，隔了一会儿才躺回去：“哦。”
扉间几乎都忘记了，宇智波家的人很恋家，像他和柱间两个人工作（以及被迫工作）到快天亮的时候，都会凑合凑合就在办公室睡了，而斑和泉奈则是无论工作到几点都一定会回去，据泉奈讲，就算五点回去六点就要起，他也会洗漱好了脱衣服在床上躺着等着到点儿。看来风晚也是一样的。扉间收拾完回了隔壁，风晚靠着沙发坐着打瞌睡，他过去打算把她抱起来，用飞雷神回去，然后就被踢了一脚：“背。”
扉间顿住：“你不是困了么？”
“飞雷神回去会被晕醒。”
那意思是要让他背着走回去咯？扉间面无表情地思索半晌，转过了身。风晚从背后一扑，他稳稳地就背了起来。“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他低头一看，是她的木屐，便又蹲下捡起来，直接拎在了手里。
夏秋之交，清晨的风十分凉爽，日出前最黑暗的时刻，街上空无一人，他背着风晚回家。以后他回的家就是他和风晚的家了，扉间微微偏过头，看到已经成为他妻子的那个人还别在发髻间的百合，这感觉意外地还挺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别人家和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