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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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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朴医生得偿所愿,在意料之外的小小悚动过后去打水了。
安晨牵着卫嵘的手走进来,手扣着手,都站着很平静地看着宋葳。看着他们一点也找不到的尴尬的很无所谓的神态,宋葳真是越看越挫败。安晨的脾性她是了解的,既然是她自己的意愿,她就会做得很理所当然,也很彻底。而且,从不后悔。但是,但是谁能知道,卫嵘,这厮原来也是那么彪悍!
果然是物以类聚!这俩人搭一伙还真是让人没话说了。
人太强,连带着周围的人的人生乐趣也会相对减少。
宋葳沉默。原以为侥幸看到的香艳场景后,还能期待再看一场丰富精彩的变脸大戏,顺带着自己还能成为全场最冷静的人,然后,再很善心的来平抚平抚某些人被撞破后的不知所措。这样的话,自己就会有很强的优越感,哪知……
宋葳还是忍不住颤着额角,叹口气。
他们怎么还能那么镇定!理智也太强人了吧!
忍无可忍之际,宋葳终于特无语的小小表示了下,“你们,果真嚣张!”
安晨听了,嘴角牵起的笑,很淡,却有着化不走的暖意与谢意。宋葳关心她,而自己一直让她担忧。两个人胜于朋友,又不只止于亲人,就像我是你,而你也是我,相依为命的走过。就像一种填补,用心填补。
安晨伸手把刚才因为暴惊而坐直身体的宋葳,小心的扶回枕上躺好。一边替她掖着被子同边说:“你别折腾了。先躺一会儿,我先陪卫嵘去宾馆休息一下。午饭想吃什么,我过会儿带回来。”刚才卫嵘虚弱的模样,安晨还是想让他去睡一下。
“得了,我这你也别操心了。就好好陪陪这位帅哥吧。反正我也有点想食堂的排骨了。”说着,宋葳又冲卫嵘眨了眨眼,“卫哥哥嗳,您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咱什么都不知道!”
卫嵘笑得很良善,回道:“没事儿,小妹妹你什么都知道,也没事儿。”
宋葳瞄了眼卫嵘笑得暖洋洋的面容,很配合得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真寒!
“很高兴?”朴医生提了水进来,在过道里他看到了安晨他们走出去。
“嗯。”宋葳微侧着脸,看着窗外。柜子上放着卫嵘带来的一大捧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她在想卫嵘。卫嵘的眼睛,告诉她,他的信任。没有客套,不带虚应。他能真心实意的关心安晨放在心上的人吧!
她确实很开心。
宋葳回头。朴月晏已很悠哉地坐好,拿着杯子倒水。宋葳瞪,“朴医生,您不是那么闲的人吧?”
朴月晏头也不抬,“嗯。我是很忙。”然后,话锋一转,“我又不是你,没毕业的小丫头,无足轻重。”
“你。”宋葳肺炸。
“所以,你得好好配合。我才能安心工作。否则我不小心医死个人,你于心何安?”
宋葳……装死。
医院门口。
微微侧头,看着走在身边的卫嵘。他好像一直都那么沉稳。就是以前,看到他走过,也是很欣赏他的姿态,步伐稳健,充满自信。而现在,他依旧,却已是换了身份,带着怎样的一颗心了呢!安晨想。心理却莫明的安实。今天,能看到他,真得是很好。原来自己也有机会尝到依赖的滋味儿,不必独自苦撑,知道某一刻拔得云开的想念。承受他的好,能心安理得!
安晨苦笑。这种感觉,对她真的是很新鲜,也太难得,更是陌生的,但她仍是希望自己一直能有胆量和勇气,承受到底。
安晨问:“不是说要出国吗?还是你打算现在就回去?要现在送你去机场吗?”
相比于安晨,卫嵘回答得很平静,“不急。过几天再走。”
“那,先去找个宾馆休息一下?”
“嗯。”
找了宾馆。卫嵘进了浴室。
安晨用座机打了电话给宋葳后,又叫了客服,让人替卫嵘买换洗衣物。卫嵘这次,除了给宋葳带了花,就竟是两手空空。活像是个跑路的。安晨觉得真的是很像。边给卫嵘下着评论,边从酒柜里拿了瓶酒与酒杯,倒在沙发里,打开电视随便看着。
卫嵘出来的时候,便只看到安晨抱着烟灰缸,夹着烟,蜷腿蹲在沙发里,傻楞楞的样子,半天才发现响动。
回头看到站在那里的卫嵘,反应还是有点傻儿。然后,很突然的“卟”一声扔了烟灰缸,跳了起来。用很矫健的姿势,手一撑只从沙发背就跨到了地上,赤裸的脚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像小鹿跳在草原上时的轻盈。这让卫嵘突然想起安晨真正开始进入视野生活时的那幕景象。她也是这样在他的眼前跳过。
“哟,还真是天使的容貌,魔鬼的身材啊!”安晨的神气。就是一大爷,“没想到我安晨今生竟有如此福气。”
卫嵘出于礼尚往来,也很尊重的用眼角斜了安晨。
安晨很谄媚的问:“怎样?”
“爷。多谢您收了奴家!”
安晨。寒。也拿眼角斜他,“小哥儿芳龄?”
“一枝花儿!”
安晨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脸,“啧,也知道自己离童稚很远了呀!?”看着他不发声的笑,笑意从嘴角直漫进眼里,“你啊,就养身美容吧!睡觉去!”这份喜乐,近得就在她咫尺之处!
卫嵘乖乖的让她拖进卧房,也很乖的在她注视里躺下。然后,在她想继续出去看电视蹲沙发,看电视,抽烟,喝酒的时候,他开始反抗,不放开她的手,“陪我躺会儿。”
安晨犹豫。
卫嵘怒,“沙发比我舒服?”
安晨笑,赤溜钻进去。主动的伸手抱住他。再嗅嗅,抱怨,很有理儿,“这是什么沐浴露?”
“比你身上满身烟酒的强!” 卫嵘笑着抱着她,就像搂一个孩子。
安晨从他怀里挣出来,抬起头迎上他亮闪闪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说:“卫嵘,这段时间,一直发生了那么多事儿”
“嗯。”
她说:“你回来后,事情就都凑一起来了。”
“嗯。”
“其实,这些事儿,都很让我烦心……你知道,其实,我很懒。”
“嗯。”
“你说我一直只想自己照管好自己,是不是自私?”
“因为我在了!安晨。”卫嵘继续用手指疏理着她一早就乱得不成行的头发,看着她笑着说。
安晨移开目光,把头在枕上中蹭了蹭,换了个舒服位置,问:“……小叔叔,以前是不是来过很多次?”
卫嵘顿了顿,还是应了声,是。
他知道,从那个人当初第一次找来,安晨心里肯定是明白的,不管当时,她本人如何拒绝,这个问题定不是她最终解决的。她当时没多问。现在,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问起。
“来过很多次吧?”
“……”
“我都不知道。”
安晨笑。以前是她无能为力,力不从心不能多管。明白,就算卫伯伯给他钱,她也不适合管。更不想问明白。就像逃避,推卸。眼不见心为静。
当初,她没立场,是因为都以为她小。现在,她更没立场,却是因为,这已是他们的事,现在她问,不过是因为此事于她是最无关联。
卫嵘看着安晨慢慢睡着,听着绵远的呼吸声。有点无奈。从昨天上午开始到现在几乎没合过眼的自己,累得要死,却竟然一点睡意也无。手机早已被关机。他只是不太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得走。
低头轻轻触了触她的额,瞌上眼,抱住她,脸与脸之间的肌肤之亲,软软的脸颊传递出她的温度。
客厅里的电视没有关,声音隐隐约约穿过隔音效果很好的墙传递进来。烟灰缸里,安晨刚刚急急连扔带放的大半截烟也早已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