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播放器在未来》小山重叠金明灭

13、斗志昂扬的播放器

　　第12章 012（补全）
　　连着两天姚主管都没有给伍音好脸色看。尽管懵懂，但伍音对姚主管的态度还是有所察觉，秉持着敬而远之的心态，他十分小心的在公司里活动，尽量与姚主管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但显然的，他不找麻烦，麻烦也会出其不意的找上他。

　　“伍音，来我办公室一趟。”姚主管特地经过伍音的工作间，留下这么一句难辨喜怒的话，便飘然远去，明显不给伍音任何拒绝的机会。

　　伍音有些手足无措了，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兆维同志方便去了，现下他举目四望，孤立无援，小心脏飘忽忽的不能着地，这难道就是心慌的感觉？怀着新鲜的紧张感，伍音站了起来，迈着依然很平稳的步伐走向主管的独立办公室。

　　说是独立办公室，也不过是一面靠着墙，三面用磨砂玻璃围起的小隔间，像姚主管这样的基层管理，待遇只是比普通职员稍高，尽管如此，姚主管管的倒很宽，上到部门业绩下到厕所没纸，哪里都能插上两手。

　　姚主管作为一个认真负责，争当先锋的基层管理，自是充分发挥权利的机动性，与威严性，在众多员工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高大形象。

　　与此同时，积危颇深的姚主管一边埋首公务，一边示意刚进门的伍音找个角落坐好，等着他腾出珍贵的闲暇时间，进行一场开诚布公的对话。

　　伍音其实有点小忙，《爱江山更爱美人》这个项目虽然相当于与义务劳动，但伍音做的很认真，精神力场景中的任何细节伍音都尽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公司的设备自是不能拿来坐私活的，但可以调出大量素材观摩。伍音毕竟不是个纯粹的人类，即便歌曲本身就凝聚了创作者的精神力，那也只是给伍音准备了一个户型精巧的毛胚房，里头的软硬装潢还是要伍音自己动手。正式的精神力造物可不是当初随随便便放在交易网上以供浏览的概念片，制作的难度可大得多了。

　　“没见过市面”的伍音在制作过程中经常被人类来说很容易理解的描述难住，就像是他不明白歌词里美人为什么要在东边，黄河为什么在西边，这种抽象的事物不是他一个新生的人类短时间可以理解的。但好在公司的机器里存有海量的精神力素材，伍音在经过不断的观摩后，多多少少积累了一些对抽象事物的理解。

　　伍音已经将自己的进度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姚主管依然在忙的。见状，伍音拿出通讯器联系了一位新朋友。伍音的整个通讯簿里干干净净，点着指头数，拢共就三个人，舅舅周故人、同事兆维，以及这位备注闻老先生的新朋友。很显然了，这位闻老先生就是闻心龙闻将军。自那日茶馆一别，闻心龙觉得伍音留下的话颇有深意，一番思索后果断联系了伍音本人。

　　且不管没有留下自己的通讯号的伍音是怎么被闻心龙联系上的吧，总之他们是有了联系，并且这段时间一直联系频繁。伍音觉得，既然是给闻心龙本人做的精神力产品，自然要征求本人的意见，闻心龙的主动联系正中下怀。这回他乘着姚主管无暇顾及他的档口，编辑了一条讯息给闻心龙老先生发送过去。

　　“闻老，醉酒是种怎样的状态？”

　　大概是退休后的老将军清闲的很，闻心龙很快有了回复：“这就说来话长了，摄入的酒精浓度不同，酒后的状态也不同，微醺有微醺的状态，烂醉有烂醉的状态，但靠言语也无法解释清楚。”

　　得到回复，伍音思索一番，礼貌的道谢后，退出了简讯模式。伍音决定，亲身体验再说。

　　最近伍音跟着为结婚纪念日礼物焦头烂额的兆维，新学会了浏览购物网站，他此刻登录网购账户的动作已经十分熟练了。酒这种东西伍音家是没有的，舅舅周故人也不会喝酒，自然不会想到要储备一些。伍音哪里懂酒，他便学着兆维的方法，直接找到评价最好销售额最高的店家，购买了他家的人气产品。伍音的个人账户很久前就已经绑定了网络支付渠道，倒是给现在的伍音行了方便。

　　“那个，伍音，你过来吧。”这时候，姚主管才算是忙完了，他自然没把伍音给忘了，直接招了招手要人靠过来些说话。

　　办公室里除了姚主管的办公椅，还有一把样式简洁的靠背椅，方才伍音便一直坐在这把椅子上等着，姚主管唤他后，伍音关了网络页面，他花了半秒思索一番，还是放弃了拖着椅子在姚主管办公桌前坐下的打算，直接转身跨步到姚主管面前端正站好。他不开口，但眼神已经在表达“你要和我说什么”的意思了。

　　姚主管要说什么？他要说的话还没出口，自己就点害臊了，但问题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姚主管清了清嗓子尽量放松道：“是这样的，表妹要做的项目我没有太在意，关于她打算凭我的关系缩减报酬一事，我起先并不知情，她年纪比你还小些，没什么积蓄，又要准备结婚，做事难免疏忽，这样吧，你的成品出来后，除却表妹支付的部分，剩余部分我按市价补偿给你，不过，你也量力而为，表妹她一贯是三分钟热度，对精神力造物了解的很浅显。你做出来的成品能大致上让她满意，也尽够了。”

　　伍音有些迷糊了，他试着分析姚主管的话，随后得出了结论：“您是想，便宜点？”这费用，大头肯定是姚主管出，那自己做工粗糙点，价格也就低一点，换言之姚主管就省钱了，逻辑通畅，没毛病！伍音内心对自己的推理十分肯定。

　　而姚主管听到这话，脸色挂不住了，自己是这样悭吝的人吗？他拍了两下桌子气冲冲地道：“瞎捉摸什么呢！我是要你放聪明点，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好歹在这个月做出点业绩！你干拿钱不做事还有优越感了是吗？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不是因为我怕了你做主任的舅舅，我是在给你面子！你要真想被我扫地出门脸皮丢尽，就继续这么不思进取下去吧！我不会再管你了！”

　　尽管这段时间姚主管对上伍音，脸色就没有好过，但他这幅火冒三丈的样子伍音还是第一回见。而且，伍音丝毫没有被吼的人事自己的自觉。他情不自禁勾起了一个矜持的微笑，用一种新奇的语调说：“您不赶我走？”

　　姚主管一愣，没有作声，伍音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您想我留下来，原来，您不讨厌我。”

　　话题怎么就跳到这个频道上去了？姚主管认识到谈话的节奏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一时有些焦躁，他试图把话题引回来：“伍音，你听我……”

　　“我知道了！”伍音突然打断姚主管的话，眼睛里透出志在必得的光彩。

　　“什么？”姚主管被这么一打断，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脸上尽是茫然的神色。

　　“我会做好您表妹的项目，继续留在您手下工作，请拭目以待！”伍音此刻很兴奋，他第一次得到外人的认同，不是舅舅，也不是好朋友兆维，而是一直以来表现的对自己很不满的姚主任！伍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加速鼓动，一种崭新的情绪从胸腔涌起，他不太明白这叫什么，但他被这股情绪鼓动着想要去做的点什么，最好是能让认同他的人满意的事。

　　而另一边，对上几乎能烧穿自己的身体的目光，姚主管打了个寒颤，忙不迭断开与伍音的对视。总觉得被这样莫名真挚的眼神盯着，压力好大。不知道这个奇怪的伍音脑补了些什么，总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此番情状，这话也是谈不下去了：“你可以走了。”姚主管主动送客。

　　“好。”伍音立刻应道，随即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玻璃门被拉开又关上，姚主管盯着已经关上的们看了许久，这才意识到，伍音是真的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走了？就这么走了？刚才是谁说要让我拭目以待的？姚主管脸一黑，暗道这伍音果然还是不要对他有期待的好。

　　等到伍音回到座位上，已经方便完的兆维已经神色惶惶的迎了上来：“怎么样？姚主管他又给你使绊子了？”

　　“兆维，不要这样说姚主管。”伍音来不及坐下，便神色严肃的告诫兆维。

　　“怎，怎么了？”被伍音的神色吓到，兆维说话都不利索了。

　　“姚主管，很善良，你以后不能再说他坏话。”伍音认真的解释。

　　“蛤？”

　　“就这样，开始工作吧，为了姚主管。”伍音像说誓词一样说出这句话后，就真的坐下，认真查询所谓神婚的信息。

　　兆维整个人都懵了，一时想不明白这姚主管给伍音灌了什么迷魂汤，有些傻愣愣的坐了下来，处理到半截的精神力造景也给忘在了一边。真不是他傻，是伍音他变化快啊！